聽說到這里,江平仄忍不住苦笑了起來。
先前在寶陵茶館說出自己份之時,他給姜韶的評價便已是不低了,可今日與詳說了一番之后,他才發現自己先時還是低估了。
“姓楊,閨名仙芝,其母是楊大人的平妻,不過常年留在后院,外人未得一見。”江平仄說著看向姜韶,苦笑了起來,“安國公年紀大了,越大越是急著想抱重孫,聽聞這次是季二夫人幫忙搭了線,請季世子護送楊二小姐回京。”
對面前的孩子,說這幾句話便足以令清楚事的經過了。
“方二小姐大抵是覺得有安國公這樣的父母之命再加上那位芝芝小姐的天姿國,不管如何總能在季世子面前賣個人,是不是?”姜韶的回答并沒有出乎江平仄的意料之外,對面前的孩子,說這幾句話便足以令清楚事的經過了。
就算沒什麼用,結個楊家這樣的朋友,對方家而言也不是什麼壞事。
平心而論,方知慧的想法問題并不算大,唯一的問題就是為了討好楊仙芝踩的那個人是。
“方二小姐此一回應當是自己做的主張。”江平仄說著看向姜韶,開口向討了個人,“還請姜四小姐不要為難方二小姐。”
“我自然不會為難方二小姐,”姜韶笑著說道,“你我都清楚,雖是將方二小姐關進了大牢,卻也好過讓親自帶著芝芝小姐去找季崇言。”
貌從來只是錦上添花的東西,季崇言只要不糊涂,楊仙芝在整件事中便不會有太大的用。
江平仄只覺口忽地一滯:雖然知曉孩子說這種話顯然不過是個說辭,可意外的,他竟然覺得還有道理的。
至于寶陵縣衙大牢,不過是吃穿住差一些,問題卻也不算很大。
“楊大人那個平妻便不曾出過門嗎?”相比方二小姐,孩子的反應如那日一樣,對楊仙芝以及楊仙芝的母親更興趣。
江平仄回道:“鮮出門。就算偶有出門也是呆在馬車里,難得出了馬車也是帶著斗笠面紗的,不曾見過……”說到這里,江平仄忽然覺得有些古怪,還不等他開口便聽孩子的聲音響了起來。
“同那位怎麼都不肯面的楊仙芝一樣?”姜韶饒有興致的問道。
江平仄下意識的點了下頭,卻又覺得有些不對勁:楊小姐如此做來或許有嫁季家的心思,不肯隨意面,可那位楊夫人既已婚還如此的話……
大靖大周兩朝民風開化,便是未婚子上街都沒有這等要求,偏那楊夫人這般遮掩,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要麼便是楊大人對這位楊夫人喜歡的,醋勁太大,不肯讓外人瞧見的樣子,”孩子頓了頓便開口說了起來,目微閃,“要麼便是這位楊夫人的樣貌不能見人。”
“楊夫人臉上過重傷?”江平仄聞言下意識的說出了腦海中最先冒出頭的那個猜測。
姜韶點了下頭,只是腦中忽地靈一閃:“還有可能是楊夫人見不得人。”
這……什麼意思?雖是軍中排兵布陣的軍師,可在俗事尤其是涉及男博弈之事上江平仄并不通,畢竟這要求對一個鮮接子打了半輩子的江平仄而言有些高了。
“關于楊夫人的份,江先生有聽過什麼說法麼?”姜韶問江平仄。
江平仄也自一句一句的問話中察覺出了這位從不面的楊夫人的古怪之,是以聽問來,也未瞞著,開口便道:“聽聞是個青樓中的花魁,有些名頭。”
“哦?”孩子聽罷似是起了濃重的興致,順著他的話問了下去,“花名什麼?那位楊夫人曾在哪家青樓呆過?”
“好似什麼曇花人的,呆的青樓百花樓,這百花樓……現在已經沒了。”雖然不了解子,可說到這里,江平仄愈發覺得不對勁了。
如此一來這曇花人不就當真人如其名一樣曇花一現,查無此人了?
“說實話,我有些好奇楊夫人的長相了。”姜韶說到這里,垂下眼瞼,“要麼是楊衍對這楊夫人慕的不能自已;要麼便是另有所圖。”
對楊衍這個人,并不了解,只知他是大靖最后一任連中三元的狀元,長安城中一時風頭無兩。不過再風頭無兩,攤上個岌岌可危的大靖也沒什麼用。姜韶彼時沒有同他有過太深的接,只是曾外出游曲江時無意見過他一回,見他于幾個后來改朝換代為大靖自盡盡忠的老臣之間,被那幾個老臣引為知己。
對那幾個大靖老臣,姜韶自然不喜歡,畢竟他們為保自己的君王,在死后往上潑了不知多臟水。將暴嗜殺殘忍又瘋狂本的暴君稱為“被妖玩弄之后了刺激”,姜韶自然不喜歡這些人。
可除卻忠心這一點,既然能做到位極人臣,那幾個老臣也決計不是什麼好糊弄的。
可幾個這般的老狐貍卻將一個彼時不過弱冠之嶺的年輕人引為知己,這本便是一件詭異的事。
在看來楊老狐貍城府極深,比起真心慕楊夫人,另有所圖的可能更大。
如此,這楊夫人的長相便更令好奇了。
不止好奇,江平仄顯然也被說的了幾分心思。
“你這般一說,我倒也想看看這楊夫人究竟生的什麼模樣了。”江平仄說著看了一眼,道,“據我所知,楊夫人住在姑蘇楊家大宅之中,外有護衛層層把守,你想要一見怕是有些難了。”
楊家在整個江南道一帶都很是吃得開,守著楊家大宅的護衛自然不會是一般人,不是隨意能夠擅闖的。
孩子自然知曉這個道理,有些失。不過想了想,卻還是說道:“既然看不了楊夫人,那看看楊仙芝的長相也是好的。”
“你要看楊小姐?”江平仄有些詫異,“可楊小姐現已不在寶陵了。”
“那就讓再回來好了。”姜韶笑了笑,不以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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