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小姐,您,我,這……”黃四娘支支吾吾著,沒有回答。
不知道為什麼,黃四娘越是回避,趙昔微就越有些害怕。
害怕自己猜測的容得到證實。
趙昔微扶著起,目盡量平和地看著:“你慢慢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黃四娘點點頭,又搖搖頭,囁嚅道:“不是我不告訴小姐,而是我男人不讓往外說……”
趙昔微一顆心猛地就是往下一墜。
那邊雪柳又冷嘲熱諷地道:“你既然不好意思說,那我便來替你說。你家男人前不久遭了火災,全沒一塊好了,躺在床上要死不活的,是王小侯爺看你男人可憐,才讓常公公賞了你這個差。誰料你竟不知道珍惜,天天誤了貴人的時辰,還敢問我要錢,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呢!”
王小侯爺,王范……
常公公……
趙昔微目忽然一冷,聲音也肅然了幾分:“你丈夫什麼名字?”
黃四娘正慘白著臉,聽見這聲音如夢初醒,忙回道:“他鄧福來。”
鄧福來!
趙昔微只覺得一氣就涌了上來。
當日事發,趙府就派了人去搜查鄧福來。
可是他卻奇跡般地消失了。
沒想到,踏破鐵鞋無覓,一直找不到的罪魁禍首,竟然就這麼有了線索!
黃四娘看見趙昔微的表突然變得冷峻,甚至還含著幾分怒火,心里頓生懼意,噗通一下就跪在趙昔微面前,將家里的況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趙昔微聽著嗚嗚咽咽的悲慘哭訴,卻只靜靜地站在風中,落在黃四娘上的眼神,更是冷得沒有一溫度。
雪下得更大了一些,落在烏黑的發髻上、白皙的面容上,然后一點一點的融化,由孔鉆進了,讓覺到了一種如墜冰窟的冷。
仇人的妻子就跪在面前,可卻無法下手。
因為需要拿到確鑿的證據,一個可以打擊到太后黨羽的證據。
理智告訴不能現在發作。
站在一旁等著看好戲的雪柳,和跪在地上意外背負了罪惡的黃四娘,兩人的表形了鮮明對比。
們都齊齊地看著趙昔微。
看一瞬間變得僵的表,還有那眼中掩飾不住的冷酷。
兩人一個幸災樂禍,一個惶恐不安。
直到們又看見趙昔微的表,緩緩歸為了平靜。
黃四娘松了一口氣:“今日多謝趙小姐,您是我的恩人,以后有機會,我一定好好報答您。”
趙昔微點了點頭,風平浪靜地道:“看你這話說得,只是舉手之勞而已。不過……”
笑了笑,親自扶了黃四娘起,緩緩地道:“你要是真的想報恩,就幫我繡一塊手帕好了,要金線的那種。因我最近特別喜歡這樣的金繡,卻沒見過這樣的花樣子,自己又不會,不知道黃四娘你可能答應我?”
黃四娘點頭如搗蒜:“可以啊,我一定給您繡一塊!我晚上回去就張羅著給您準備,最遲明后天就給您繡好!”
“嗯,有勞你了。”趙昔微淺淺一笑,“就繡百花穿蝶的樣子吧,花要薔薇花,芍藥也行,鮮艷一點的就好。嗯……”又一思索,“你把地址給我,后天晚上,我讓人去你家里取。不知道十兩銀子夠不夠?”
黃四娘又跪了下去:“小姐,您是個好人,這是我應該報答您的,怎麼能收錢呢。”
趙昔微卻堅持要給:“這金繡是貴重的東西,你就是去采買線都得要五六兩銀子,加上你還得付出時間和繡工,這是你應得的。”
“那、那就多謝小姐了,我以后做牛做馬報答小姐。”黃四娘已得淚水盈眶。
雪柳在旁邊看著,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果然是個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一塊金繡的帕子都要的求人,太后昨兒才賞了自家主子一匹呢,那金閃閃的,跟天上的星子一樣,真是漂亮極了。
不過也是,這麼貴重的東西,一個不知道哪里冒出來的小姐,也配得上麼。
趙昔微把黃四娘安好,眼角一瞥,就看見了雪柳不屑的神,卻也不生氣,只微笑問道:“你哪個宮里的?”
雪柳一愣,接著便是有怒氣閃過眸子,沒好氣的道:“你多管閑事,我也不追究了,還要問我是哪個宮里的,難道想和我主子告狀嗎?”
趙昔微笑了笑,這笑容說不上可怕,甚至還有些溫和,卻讓雪柳莫名的產生了一種深深的恐懼。
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你,你是誰家的小姐,這可是皇宮,你可不要放肆。”
“我哪里放肆了?”趙昔微輕輕挑眉,“不就是問問你哪個宮里當差,回頭——”
話還沒說完,卻聽后響起一個怒氣沖沖的聲音:“是本婕妤的人,你待怎樣?”
趙昔微循著這聲音回頭看過去,就見一名子從花架后面走了出來。
穿著晚霞一般艷麗的紫長,雖然款式和都極奪目,但是細看面料并不致。
云髻上著幾朵燦爛的紫薇花,即使是柳眉倒豎的樣子,也著一種人的風韻。
的腰肢極為纖細,細到趙昔微覺得,若是這風雪再大一點,怕是都要把吹跑了。
不過宮里不缺人,最讓趙昔微注意的不是的姿容材,而是的眼睛。
有一雙極其漂亮的眼睛,烏溜溜的,水汪汪的,像是的葡萄,有一種別樣的風。
即使是盛怒之下,那雙眸子還是顧盼生輝,璀璨流。
這種單靠一個眼神就能征服眾人的,是經歷了無數個不眠不休的日夜,生生的練出來的。
即使趙昔微為子,也不由自主的被這樣一雙眼睛吸引住了。
見趙昔微打量著自己,那婕妤就更為火大了:“見了本婕妤,為何還不跪下行禮!”
趙昔微就挑了挑眉。
今天穿的是翟,除了皇后也就只有太子妃、王妃能穿。
黃四娘一個農婦不認識就算了,雪柳一個宮也不認識?
最奇怪的是,出來一個什麼婕妤,也認不出來?
難道是故意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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