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想見金珠氣得五都擰一團了，很有這樣緒失常的時候，忙一把摟住了金珠，用下在的頭發上蹭了蹭。

    “我還記得有一年你從縣城參加作文競賽回來，我在村口等你，你那時也跟我說了一句話，阿想哥，我討厭死了吳。這是你第二次跟我說討厭一個人了，珠珠，我很高興。”

    被黎想一抱，再聽了這聲“珠珠”，然後又聽了黎想一句沒來由的“我很高興”，金珠不知怎麼就氣消了。

    “今天也沒喝多啊，我討厭一個人你有什麼可高興的？”金珠從他懷裡退出來，_了他一眼。

    黎想剛才在麻婆的墳前又哭了一場，眼圈還有些紅，不過這會被金珠這麼一攪和，臉上的神倒是輕松了些許。

    “因為你懂得了拒絕，我的珠珠其實也不笨嘛。”

    “討厭，你真拿我當小笨豬了？”金珠的聲音裡不自覺地帶了點撒的意味，自己沒意識到這點，但黎想意識到了。

    “小笨豬也不錯，我第一次覺得這三個字喊起來蠻順口的，聽起來也蠻順耳的。以後，你就做我一個人的小笨豬，好不好？”黎想說完再次把金珠摟進了懷裡。

    因為有在，他不覺得日子難捱了，不覺得生命裡全都是灰了，他現在心裡滿滿的都是，都是意，就想把金珠捧在手心裡疼，傾盡所有對好。

    人的習慣真是十分可怕。

    這才幾天時間，金珠似乎有些適應了黎想不就牽著的手，不就會給一個擁抱，好在黎想除了那一天襲之外。並沒有別的進一步的作。

    只是這樣的兩人再也無心挖筍了，兩人牽著手在竹林裡瞎轉，時不時會相視一笑，也忘了金楊和金牛在家裡等他們，直到金楊的電話打來了，說是田長順已經到了，稻穀也碾完了。兩人這才急匆匆地下了山。

    “阿想哥。大姐，你們兩個挖了多冬筍了？”金楊看見兩人進門，便要接過竹簍瞧一瞧。

    “今天沒多冬筍可挖。都被人挖得差不多了，本想去深山看看，又怕時間上來不及。”黎想解釋說。

    因為他看到金珠的臉又紅了，只好他開口撒了個謊。

    事實上。祭拜結束後，黎想的心原本有些哀傷。金珠為了開解他一直不停地找話安他，哪裡顧得上挖筍？

    後來金珠接了王碧霞的電話，黎想又忙著哄金珠開心，同樣也顧不上挖筍。

    這樣一來。冬筍自然不會主跑到他們的竹簍裡來。

    金楊聽了這話，看了一眼金珠，再看了一眼竹簍裡躺著的三四個竹筍。倒是沒再糾纏這個話題，“二姑父去二叔家了。二叔二嬸回來過年了，把婆接了去，問我們怎麼說？”

    金珠聽了這話，周水仙回來了，肯定要去看一眼的。

    “阿想，我去一趟二叔家，你。。。”

    “我去一趟村長家。”黎想忙說。

    黎想說完去自己包裡拿了兩條煙，金珠三個是空手的，反正他們也算沒有年，也沒有工作，所以空手也說得過去。

    金珠三個到的時候，林月梅正在井臺邊洗菜，見到金珠三個，忙笑著站起來。

    “我正跟你二叔說呢，讓他去喊你們來吃晚飯，你爸他們不回來過年你們知道嗎？”

    “知道，跟我們說了。”

    “你們四個也別準備東西了，今年就在我家過，要我說，幹脆也別在你家住了，我家空屋子多，搬過來一起熱鬧熱鬧吧。”

    “不了，二嬸，我們幾個今年打算在縣城過年，就不回來了，婆呢，我們來看看。”

    “啊，你們不回來過年？”楊大力從屋子裡出來了。

    “不了，反正就我們幾個人，懶得折騰了，金柳去了省城，要年下才能回來，再說金楊年後也要補課，也沒幾天假期。”

    “那，那吃年酒呢，你們也不回來？”林月梅問。

    “不了，就不麻煩了。”

    “麻煩什麼，你二姑說了，一大年也沒見你們一面，也沒空去看你們一眼，吃年酒你們必須得來，不來的話我肯定是要去接你們的。”田長順也從屋子裡走出來。

    “這個到時再說吧。”金珠考慮的是恐怕黎想也要去一趟田家寨拜年，到時一塊跑一趟也行。

    去田家寨比回楊家寨這邊方便多了，因為縣裡有直達田家寨的班車，可楊家寨只能在鎮裡轉車，轉的是那種三車或者是面包車托車，跟出租車一個意思，只是運載工不一樣。

    當然，金珠答應田長順不僅僅是因為去田家寨方便，而是因為楊家和李家的所有這些親戚裡面，就楊小蘭真心待過他們，也真心幫過他們，沒有因為他們窮嫌棄過他們，也沒有因為他們現在有錢了又上來算計他們，這樣的親人才親人，這樣的親才是金珠幾個的。

    正跟田長順問候楊小蘭時，只見一個兩三歲的小男孩抱著個小皮球也從屋子裡跌跌撞撞地跑了出來，看到他，金珠想起了那個一年沒見的同父異母的妹妹，這會應該也會自己走路了吧？

    孫小燕能把自己的父母和孩子接到東莞去，倒是令金珠有些意外，因為正月裡楊大山說要帶周水仙去幫他們看孩子時，聽孫小燕算過一筆賬，說是一年要多出二萬來塊錢的開銷，而在東莞一年也才掙三萬來塊錢。

    就是不知這一次孫家父母是打算在那邊長住還是過完年就回來，不過這些就不是金珠心的了，對來說，這其實算是一件好事，孫小燕不回家，至金珠幾個不用去伺候一日三餐。也不用去看那些生厭的臉。

    想到生厭的臉，金珠想起來此行的目的，拉著金楊幾個進屋了。

    彼時周水仙正和金杏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其實早就聽見金珠說話的聲音，只是抹不下面子出去看他們，再說也理應金珠幾個進門先來問候，所以就端著架子等著。

    自從那次打了金柳金珠發飆把攆走之後。一直沒有再見過金珠幾個。對這幾個娃，是恨得牙的。

    不過後來聽楊小紅和楊大力學了金珠那次發飆攆李黑牛和石玉英等人的經過，總算覺得心裡舒暢了些。反正得不到什麼好，李家也別想得。

    “婆，我們幾個來看看你，跟你說一聲。今年我們就在縣城過年了，不回這邊。”金珠站到了周水仙的面前。恭敬地說道。

    周水仙斜著眼睛瞟了一眼，“你們回哪過年我管不了，也不想管，反正你們一個個大了。都有本事有主意了，也用不上我這個鄉下老婆子了，但是我有一句話得說頭裡。你爸說了，他們今年不回家。那養費讓你替他先給了，我知道今天你上未必會裝這麼多錢，過年來你二姑家吃年酒的時候別忘了帶過來，三千塊，一分也不行。”

    “什麼？憑什麼啊？我爸的養費讓我們給？我們還不知找誰要養費去呢？”金楊嚷嚷起來了。

    金珠聽了這話這才明白了孫小燕為什麼要把父母接到東莞去過年了，原來在這等著呢。

    他們知道金珠今年拿了四萬錢獎金，金柳也接了好幾個廣告，所以又把主意打到了他們幾個上。

    這樣的父母，這樣的父母，真的讓金珠說不出話來了。

    對孫小燕的自私再一次有了更深刻的認識，自己的爹娘是爹娘，別人的爹娘是累贅，自己的孩子是寶，別人的孩子是草，倒是要好好看看，們母兩個將來會是什麼造化，能過上什麼好日子？

    算了，不氣了，不氣了，金珠深呼吸一下，平穩了心，拉住了要暴怒的金楊。

    “婆，這話你跟我爸說去，他人不回來，錢還是可以寄回來的，如果不寄回來，你可以去法院告他不贍養老人，跟我們沒關系。”

    “怎麼沒關系，你不是你爸的娃？翅膀還沒呢就想飛了，我告訴你，你爸說了這錢你們給就得你們給，不給的話我就到你學校去鬧，我就不信了，還有沒有天理了？”

    “這話我也想問呢，還有沒有天理了？你生的兒子不養老的不養小的，還想要小的替他養老的，我還想問問，你是怎麼教育出來的好兒子？”

    金珠說完拉著金楊和金牛轉就走，在門口被楊大力攔住了。

    “金珠，你爸的意思是想讓你們幾個先墊付一下，說以後有錢了還你。”楊大力見金珠怒氣沖沖地出來，解釋了一句。

    “二叔，你信嗎？我反正是不信。”

    “金珠，你爸他也是沒辦法，孫小燕不給錢，他拿什麼給你婆？唉，說來說去，都怪你爸不起來。”楊大力也很惱火，他就知道這錢金珠不會拿出來。

    楊大山不出錢，林月梅肯定也有了理由不掏錢，過了年老媽的安置又是一大問題，總不能又丟給楊小蘭吧？

    他本來是想勸林月梅過了年把周水仙接到城裡去，反正已經養了丈母娘兩年了，也算說得過去了，再說把自己老媽接過去，自家三千塊錢省了不說還能有楊大山這邊的三千塊錢，也不虧。

    可楊大山不掏錢，人又不回家，林月梅才不會白白把老人接過去呢。

    “二叔，我爸不起來，你能起來就行，反正這錢我們是絕對不掏的。”金珠說完也不顧林月梅的挽留，拉著金楊和金牛快步走了出來。

    就知道，每次見到這些親人就沒有順心的時候。

    “大姐，我們怎麼辦？”金楊問。

    擔心不給錢的話，周水仙真的會跑到學校來鬧他們，這以後還怎麼安靜地念書？

    “我給爸打個電話吧。”金珠拿出了手機。

    很主給楊大山打電話，所以電話一接通，楊大山還以為是金牛。

    “金牛，怎麼這個時候打電話來，爸爸在上班呢，不能接電話。”楊大山的聲音有些抑。

    “是我，我只有幾句話，你轉告孫小燕一聲，我們不會給婆錢，而且我已經跟婆說了，如果你們不寄錢給婆，婆可以去法院告你們棄老人，順便我們也打算寫一封狀紙，說你們這些年一直也沒有養我們，讓法把養費清算一下，別以為這世上就一個聰明的。”

    金珠說完沒等楊大山開口便把電話掛了，就不信孫小燕聽說他們要去法院還能坐得住。

    已經不是剛來時對這個時空的社會規則

    一無所知的金珠了，這幾年上學多明白了些道理，子不贍養老人和父母不養未年的子同樣都是犯罪，都可以通過司法途徑解決。

    “大姐，你真的要告爸？爸會不會去坐牢？”金牛抬起頭來，眼睛裡都是水汽。

    “金牛，大姐不是想告爸，大姐是想通過爸警告一下孫小燕，你放心，大姐不會害爸坐牢的。”金珠了金牛的頭。

    “金牛，你怎麼還向著他？這次我們絕不能退讓，這次退讓了，還有明年後年，以後婆就都歸我們養了，我絕不答應。”金楊斬釘截鐵地說道。

    最恨的人莫過於周水仙，周水仙帶給的傷害猶勝於楊大山，楊大山好歹只是在喝多了喝醉了的形下才會對幾個孩子手，可周水仙不管什麼時候看到金珠幾個都沒好臉，一句話沒合的心意或者是一個眼神稍有點不敬，就一個掌扇過來了。

    故而，小的時候，包括楊金珠在，誰見了都是戰戰兢兢的，來楊大山這邊，只要能看得上眼的，基本是想要什麼就拿什麼，金楊實在是恨了，也怕了。

    當然，這些都是在跳江之前的事，後來的金珠起來了，敢反抗周水仙，也讓周水仙吃了幾次虧，金楊這才膽子大了起來，敢跟著金珠一起對抗了。

    所以，讓金楊答應給錢去贍養周水仙，這口氣是絕對咽不下去的。未完待續。

    ps：謝謝珍珠2880105和紫蘇心的打賞，也謝謝狗的kelly彼岸花開淵箬落等幾位親的月票，謝謝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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