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越站在花惜背后，一寸一寸收了手指，指甲陷進了里，從掌心里流出，一滴一滴滴在地上，他像是覺不到痛似的，目專注著的后背。

面前的這人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可是在這一刻，他寧愿花惜沒有出現，也永遠不要出現，不要再給他任何希。

這麼狼狽的自己，他也不想讓花惜看到。

花惜轉頭對著容越彎眸一笑，容越瞳孔一，了，沒發出任何聲音垂下眼眸。

花惜看他低著頭，整個人消沉不的樣子，角的笑漸漸消失，又轉頭對著楊氏道：“楊主君，今天我貴府就是為了容越，有什麼話你可以直接和我說。”

容越渾僵住，懷疑自己剛剛出現了幻聽，剛剛說什麼……

是為了自己才來的？

怎麼可能呢？

沒有任何轉圜余地的拒絕了他的真心，又怎麼可能會為了他來到杜府呢？

楊氏皺起眉頭，“寧欣……”

說著杜家主也趕了過來，楊氏要說的話瞬間咽下去，眼神復雜看了花惜一眼。

杜家主看著楊氏問道：“涵兒呢？孩子怎麼會出事？”

“下人把他送回房了。”楊氏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如倒豆子一樣把自己聽到的全盤托出，“越兒這孩子心中惱恨如玲和涵兒，這不就趁沒人在旁邊，就拿涵兒出氣把人推倒了，都見了紅，大夫已經來了，現在也不知道孩子怎麼樣了，你說這萬一孩子出了什麼事，可怎麼辦啊。”

花惜笑了，帶著譏諷和嘲弄，“楊主君，你都說了旁邊沒有人，那這事經過是誰和你說的？你這麼言之鑿鑿，是親眼看到的嗎？”

楊氏義憤填膺道：“我雖然沒有親眼看到，但剛剛事發生的時候，除了越兒和涵兒，便沒有第三人，涵兒都說了是推的，總不會是涵兒誣陷他吧。”

“都見了紅，還有心思去指控是容越推的他，看來也不是很嚴重啊。”花惜嗤笑著說道，“既然這麼擔心杜涵，怎麼不去陪著他？反倒是在這懲罰容越？您倒是和杜涵相似。”

是相信自己的嗎？容越嘲諷扯了扯角，會嗎？

“我……”楊氏詞窮。

他不想承認的是，他心中就只想認定這件事是容越的錯。

在這個家，他最對不起的是容越，容越從小沒有在他邊，他也沒能盡好一個父親的責任，讓容越在過去的十幾年里，盡了苦楚。

每次看到容越，他的心里總有一愧疚，就想著怎麼彌補，但沒等他補償，楊如玲又和杜涵干出了這等下作事，他心中的愧疚更甚了。

這份愧疚縈繞在他心頭，驅之不散。

也許只有容越不再是一個無辜的人了，他心中的愧疚才不會越來越甚。

要是被花惜知道他心中都在想什麼，花惜一定會忍不住罵死他，合著你對不起別人，覺得心中愧疚難當，就想著把人拖進泥潭，這樣都染了黑的，沒有一個無辜的人，也就不用覺得誰對不起誰了，反正大家都有錯。

杜家主眉宇間有些深深的無力，這個家什麼時候變這樣了。

“先去看看涵兒肚子里的孩子怎麼樣了再說別的。”

楊氏臉僵著小幅度點頭。

杜家主深深看了容越一眼，“先跟過來吧。”

說完，杜家主和楊氏先往杜涵住走。

容越如一尊石像一樣站在原地，一不。

花惜看他一直低垂著腦袋，長嘆了一口氣，出兩指扯了扯他的袖，容越目一寸一寸從的手上移到的臉上，直到四目相對。

容越猩紅的眸子里有著破碎的絕，他是為了才進的杜家，可到頭來不止沒能和在一起，還把自己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這樣的他似乎就和那個雨天哭泣的年重合了，花惜神有些恍惚，忍不住抬手上那雙在夢境里出現過的眸子。

容越睫著閉上眼睛，在冰涼的指尖從他眉眼間移開時，他瞬間睜眼一手抓住的手，將自己所有的希全部上，哽咽著道：“你再帶我走一次，好不好……”

他沒有任何，說這話的時候，世間萬只剩下了一人，再也看不到別的東西，像是把當了救命的稻草，只要說出拒絕的話，那麼等待他的只有死亡。

花惜也說不出任何拒絕的話。

抬起另一只手，甚至握住他的指尖，笑的溫暖又明，“我都說過了，我就是為你而來的，只要你想跟我走，那我就帶你離開這個地方。”

……

花惜把容越帶回了靜茗軒。

齊老板等把人安置好，就把人拉到一旁，實在是不理解問：“到底怎麼回事？你怎麼又把人帶回來了？”

都說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櫟南本來就這麼大的地方，杜家在這又是有頭有臉的人家，有什麼風吹草還不都是穿的沸沸揚揚的，現在誰不知道，這杜家新找回來的親生兒子要嫁給楊如玲了。這時候把容越帶回來，算是怎麼回事。

“杜家他不能待，也待不下去了，以后就讓他住在靜茗軒吧，要是住在這不方便，我就把他帶到清風閣。”

“是杜家主親口說的，要把容越嫁給楊如玲，楊如玲把這風聲傳遍了大街小巷，現在櫟南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你知不知道你現在把人帶回來，所面對的是什麼？”

花惜無所謂笑了笑，“放心，我心中有數，不會影響到清風閣和靜茗軒的。”

“你以為我擔心的是這些？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怎麼想的？你是真心實意的喜歡他嗎？”

齊老板這段時間也是把花惜當了親生兒看待，只是希花惜能夠好好的。

既然花惜當初能夠義正言辭的拒絕，就說明容越在心中的份量很輕，要是真的只是覺得于心不忍，不想讓他嫁給楊如玲，這才把人帶出來，那為了心中這點憐憫之心，搭上自己的一輩子，就實在是太不值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