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越驟然抬眸，師尊為何會來自己面前說這些，是知道了什麼嗎？

不會，不可能知道的，也永遠不會知道。

他聲道：“程師兄死了？他不是方離開宗門……這不可能……”

他這幅假面真的是摘不下來了。

花惜目沉了下來，“你認為我在和你說笑。”

容越心猛地一，他意識到師尊這次是真的生氣了，“弟子只是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花惜攤開掌心化出玉牌，道：“這是子毅的玉牌，你知道玉牌對于一個修真人士代表什麼，就在方才，他的玉牌——碎了。”

容越垂下眼瞼，聲說道：“師兄他怎麼會……”

“我也希這是假的，可玉牌碎了的事實擺在眼前。”程子毅的死是憾，但曾冒著被反噬的危險，推算過程子毅和容越的命數。

也知道程子毅的命數本不就長久。可容越不一樣，他的命數雖說是坎坷多舛，不能善終，但私心的想要他好好的，盡所能的讓他好好的。

“五年前他仗著為大師兄對你多般刁難，五年后依舊是不停的找你麻煩，現在他死了，你覺得開心嗎？”

……

程子毅死了的事很快就傳遍了整個宗門，方丞尋在聽說程子毅死后，并沒有容越所以為的開心，反而是嘆他怎麼就這麼死了。

“當初他可是想要殺了你，你不是還恨他嗎？現在他死了你怎麼還覺得惋惜？”

方丞尋又是嘆了口氣，小大人似的把手背在后，搖頭說道：“畢竟是死者為大，人既然都沒了，那他所做過的那些錯事也就都能被原諒了。”

“人一死真的什麼都能被原諒嗎？”

王大坤接過話道：“也不能這麼說吧，就是覺得和一個死人計較什麼，那不是存心和自己添堵。”

容越又問方丞尋，“如果是殺死你家人兇手，知道他死了，你也會原諒他？不計較了？”

“當然不會！”方丞尋當即就反駁，“你要是知道殺死我父母的兇手是誰，就算他死了，尸都埋在地下了，我也一定要把他刨出來，挫骨揚灰！”

“呵呵。”容越突然是笑出聲。

所以說的這些話都是廢話，因為他對程子毅不夠恨，所以覺得他死了無所謂，還能惋惜一句。

方丞尋不明所以，“容哥哥是覺得我在開玩笑嗎？我是認真的，要是讓我知道兇手是誰，我一定不會放過他的！”

“我信。”他低聲道，“你已經說了很多遍了，這些話我都信。

信他有這個心，卻不信他有這個能力。

“蕪奚長老最近一直閉門不出，就連墨寒長老來，都是一概不見，是不是程子毅的死對打擊太大了？畢竟是師徒一場，相伴了五年呢。”

是不是打擊太大容越不知，他也不敢去想。

前幾日在花惜問了他，程子毅死了他開心嗎，他當時沒有回答，想來他是沒有聽到自己想聽的答案，也對他有所失吧。

他不再是當初的容越，也不是心中那個以德報怨的人，不是想要的弟子。

“肯定是啊！”方丞尋接過王大坤的話，“那程子毅別的不說，還會裝的，在各位長老面前都是一副聽話乖巧的模樣，誰不喜歡？”

王大坤搖頭道：“倒也是，雖說知道他是假仁假義之人，可也不能忘了他可是裝了這麼多年呢，現在人不在了，這些長老自然還是想著他的好。”

父親和母親在世的時候，他比較調皮，總是闖禍，每次都是父親給他收拾爛攤子，可是在母親面前他裝的乖巧啊，所以每次父親要手打他的時候，他聽母親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

尋兒這麼乖，你打他怎麼下得去手的！

母親護著他的時候，他就會在母親臂彎里，出個腦袋給母親扮鬼臉，父親每次都是氣的跳腳卻拿他沒有任何辦法。

關于程子毅亡一事，掌門一直讓幾位長老追查，然而查了有將近半個月的時間，別說是兇手是誰不知道，就連程子毅的尸都沒有找到。

容越眸子里暗洶涌，并不去接兩個人的話。他半分都不想讓師尊念著程子毅，只要想到師尊為了程子毅還懷疑到自己上，甚至是對自己陌生了，他心里就火燒火燎的難！

……

容越就算是理的再干凈，但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掌門和各位長老共同施法，終于是尋到了蛛馬跡。

在知道兇手極為大的可能是魔修后，陶邑先是發了飆，“這魔域真是欺人太甚，手都到仙云宗來了，他們是翻過天不！”

“掌門師兄，我們這必須要想些法子了，現在就因為魔修頻繁出沒，整個修真界都人心惶惶，如果我們一直沉默下去，那些小門小派之人又有誰敢出頭，魔域的人豈不是更加猖狂！”

“師兄說得對，我們要是一直不出聲，今天死的是程子毅，下一個死的又不知道會是誰呢！”

“正邪自古就不兩立，掌門師兄到底在擔心什麼？你也瞧見了，不是我們想挑起戰端，實在是魔域之人罪大惡極！”

“蕪奚師妹，你別一直不說話啊，你怎麼看？”

花惜抬眸，輕聲道：“一切由幾位師兄定奪，我還有點事要理，先回畫云峰了，師兄們要是商議好了，還請派一個人去畫云峰告知于我。”

花惜回了畫云峰，第一件事就是將容越到了正殿，單獨同他談話。

花惜目是罕見的溫，“容越，為師說過，我希你好好的，我希你能平安無憂的活著，不需要擔驚怕，可我知道現在很多事都已經了定局，說這些都沒用了。”

“我只是私心的想再說一句，這個世上一直是有個人一直希你能好好的。”

容越知道花惜真心待自己好，今天說這些，他直覺有些不對勁，“師尊，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這是在這個世界，所幫他的最后一件事了，以花惜的份，私心的幫這個名為容越的做最后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