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對你倒是上心。”太后由宮娥為自己涂著丹蔻，眼皮都沒掀一下，語氣頗為漫不經心說道。

說起來太后已是四十又一，也不知道用什麼法子保養的，看起來不過有三十五六。

“奴才擔不得太后這話，不過是陛下見奴才忠心，才將奴才帶著邊罷了。”花惜冷靜回著話，“奴才如今有的這些，也全都仰仗于太后，如果沒有太后，奴才怕是依舊是那個終日黑布蒙面的暗衛。”

花惜這樣說著，心中卻是想將這太后罵上千百遍，人家好好的一個暗衛，被選進宮當了太監，還要恩戴德的跪謝。

太后對他的話倒是深信不疑，如果沒有陳家，怎麼會有他的今天，如果不是，他又怎麼能為司禮監的掌事太監，他是該激，激陳家。

太后緩緩睜開眼，就見他跪在他腳邊，頭叩在地上，說話的時候都未一下，太后很滿意他的聽話。

“不用張。”太后抬手瞧了一眼指甲，對這宮娥上的朱紅還算滿意，出一只手臂，宮娥扶著起，“今日喚你來，哀家也是為了你。”

“先起吧。”

花惜猜不準要干什麼，只能起站在一旁，盡量小自己的存在，“太后請言。”

太后側目，看了一眼旁有幾分姿的宮娥，笑道：“你現在也是司禮監的人了，邊不能每個人伺候，小蕓這姑娘我瞧著是極好的，以后就讓跟在你邊伺候吧。”

名小蕓的宮娥臉瞬間煞白，本是在陳家伺候老夫人的，前些日子太后娘娘給老夫人傳信，說是想找兩位知禮的丫頭進宮，陪說說話，談談宮外的一些趣事。

老夫人和說得時候，真的以為自己是來伺候太后娘娘的，可現在……現在，太后娘娘竟然說要去伺候一個閹人！

這簡直比殺了還難！

花惜也聽出言外之意，卻裝作沒聽懂道：“奴才邊有兩個小公公，都還算伶俐，小蕓姑娘是太后邊的人，伺候好太后娘娘，奴才也就不求什麼了。”

“兩個小太監哪有姑娘家知冷知熱。”太后聲音冷了下來，“還是說這人你瞧不上，要是瞧不上，哀家再給你選個好的。”

這小蕓怕是太后安在他邊的眼線，推辭不掉。

“奴才不敢。”花惜低著頭，弓著腰道，“小蕓姑娘是太后娘娘邊的人，是奴才怕怠慢了小蕓姑娘。”

“既然讓去你邊伺候，那就是你的人了，一個宮娥而已，跟著你也算是的福分。”

花惜只能謝了恩。

“小蕓剛宮，還不懂宮里的規矩，哀家知道你忙，怕是顧不上一個丫頭，哀家這邊找幾個嬤嬤教教規矩，過兩日就把人送去司禮監，你先回吧。”

“奴才告退。”

花惜出了儀宮，太后就當沒有看到小蕓青白的臉，說道：“哀家累了，你先退下吧，讓李嬤嬤進來。”

小蕓哆嗦了一下，將眼里的淚咽回去，“是。”

守在門口的嬤嬤就走了進來，將門掩上道：“太后，這永公公應了？”

太后食指著太，輕嗤一聲，“一個閹人而已，有人伺候能不應允。”

李嬤嬤站在后，為著肩：“娘娘說得極是。”

“小蕓那邊你這兩天教教規矩，既然是去伺候人的，別到時候什麼都不懂鬧了笑話。”

“奴婢醒得。”李嬤嬤頓了頓，又擔憂道，“奴婢看這小蕓姑娘也是心氣高的，萬一干了什麼傻事……”

太后倏地睜開眼，眸中有著冷，“沒有萬一，信中說這小蕓家中父母健在，還有一個比小上三歲的親弟，記得提醒，要是肯當哀家的耳目，好好伺候永忠，他們一家人自然是榮華富貴之不盡，要是敢背叛哀家，或者是做出什麼傻事，那就讓那些個親人都給陪葬吧。”

李嬤嬤：“奴婢明白。”

……

小蕓抱著東西去司禮監的時候，聽守著的侍衛說永公公在忙，就站在殿外等。

過了好大一會兒，才有一個小太監過來領著去找花惜。

這時花惜正在責罰一個小太監，這小太監仗著自己在司禮監還有兩分說話的權利，私下聚眾欺他所提上來的人，把人丟盡了荷花池差點淹死，為了給這些人一個警告，花惜特地殺儆猴，讓人仗責這小太監二十大板。

這二十板子是讓兩個侍衛打的，花惜在一旁親眼看著，板子可是全都落在了實，那侍衛下手也狠，二十板子下去，人都起不來了。

看到那人被打的皮開綻抬了出去，小蕓都嚇紫了，僵在原地一不敢，花惜走到邊的時候，仿佛還能聞到他上帶來的腥氣，他眉宇的肅殺也讓畏懼。

小蕓雙有些發，聲音打著道：“奴……奴婢見過永公公。”

花惜淡淡恩了一聲：“跟我來。”

小蕓像個小媳婦一樣跟在他后。

到了他的住所，小蕓連腦袋都不敢抬，花惜道：“以后你就住在這里吧。”

聽到他開口，小蕓這才抬頭，打量了一下房間，比著住的十人間的屋子，這間住簡直要好上太多，但是當看到偏見床上放著的一件疊好的衫時，心下一驚，要是沒看錯的話，那是永公公穿的，也就是說這間房是他的住。

想到李嬤嬤講的那些，小蕓懷里抱著的包袱都沒拿住，掉在了地上。

這太后也是，派人過來監視他，也不派個膽子大的。

“怎麼？不滿意？”花惜故作不滿道。

小蕓一驚，竟是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膝蓋聽著就疼。

“不敢，這里很好，日后奴婢一切全聽永公公吩咐。”

花惜低眸，“本公公脾氣一向不好，在我這邊伺候，就記著一條就行了，安分守己做好自己的事，旁的事都不要過問，要是讓我知道我養個一個吃里外的東西，那就不是幾板子就能解決的事了，聽懂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