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劉晟開了一輛商務車過來接金珠幾個，金楊由於要趕去帝都參加他們的月考和補課，所以也結束了這邊的課程，跟著金珠一行回了鄉下。

    到楊家寨後，金珠幾個先去山上祭拜了麻婆和楊大山，從山上下來去拜見了楊濟華和幾位族老，然後去了楊大壯家，楊靜這個暑假沒有回來，留在了公司那邊做事。

    從楊大壯家出來，金珠一行回到了那個曾經住了快三年的家，或許現在不能稱之為家，只能稱之為房子。

    剛到路口，還沒上臺階，金珠就看見金玉站在井臺邊吃力地水洗東西，此此景令金珠很快想起了楊金珠的年，的年基本也是這樣度過的，小小年紀便要幫著李小蓮做事帶小孩，即便就是這樣，也沒有一天安生的日子過，因為那個時候李小蓮連著生了三個兒，正是楊大山脾氣最壞心最苦悶的時候，也是他醉酒打人最頻繁的時候，於是小小年紀的楊金珠過早地承擔了太多人世界的悲與苦。

    想到這，金珠不由得對楊大山多了幾分怨念，沒能力養又沒能力教，為什麼要生這麼多孩子？

    “怎麼啦？”黎想見金珠站著不，低頭問道。

    金珠搖搖頭，斂了斂神，正要上臺階的時候，楊小蘭和田長順夫妻兩個來了。

    “二姑父，二姑，我們本來說一會去看你們的，你們怎麼來了？”金珠迎了上去。

    “我們是接到孫小燕的電話來的。說是有什麼重要事要跟我們大家說。”

    金珠正疑心這孫小燕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時，又一輛面包車到了，這次是林月梅拉著楊小紅、吳小偉和周水仙來了。這幾人也說是孫小燕給他們打電話了，說是有事要商量，什麼事卻沒說。

    金珠看了黎想一眼，黎想給了一個微笑，牽起了的手上了臺階。

    孫小燕聽到了外面的靜，用手托著腰出來了，神淡淡的。臉也不怎麼好。

    屋子裡沒什麼變化，還是跟以前一樣的破舊，孫母和＠，孫小燕的兩位娘家嫂子正坐在方桌上說話。見到來人，三人誰也沒起讓座，都是不冷不熱地點了個頭。

    金珠一看這個場面今天肯定又不能輕松過關了，便對著金楊耳語了幾句。金楊聽了點點頭。轉跑出去了，接著金珠又讓金柳和金牛帶著金玉走遠一些去找劉晟玩，不希他們承擔這些人世界的醜陋和不堪。

    “有什麼事就直說吧。”金珠不想浪費時間，也沒找地方坐，只是站在堂屋口。

    的行李基本打包寄走了，已經訂了明天下午的機票回帝都，就等著這邊完事後去拜見一下田順和楊小蘭他們，所以不想耽擱時間。

    楊小紅倒是扶著周水仙找了個座。楊小蘭也搬了張長凳子拉著田長順坐下來。

    孫小燕並沒有急著開口，反而是走到堂屋的神龕前對著楊大山的牌位點了三支香。“大山，今天當著你的面，我把你家人都喊來做一個見證，我知道你是心疼我沒什麼本事，又吃不了苦，怕我帶不大金玉和肚子的娃，所以才死不瞑目，才著金珠在你面前發誓。。。”

    “孫小燕，你不用裝神弄鬼的，我是說了會帶大弟弟妹妹，可那是我的弟弟妹妹，法律已經判決我們之間沒有任何關系了，金玉是你的兒，跟我沒有關系。”金珠打斷了孫小燕的話。

    說句不好聽的話，就是來自一千年的一縷魂魄，也就是所謂的鬼魂，所以見了孫小燕的作不免有些發}，不想讓往下說。

    “你這娃，怎麼一點人味都沒有？再怎麼沒關系，金玉也是你爸的娃，是你的親妹妹，我兒肚子裡的娃也是你爸的，是你的親弟弟。”孫母不高興了。

    “這個我知道啊，法判決的時候不是給了他們該有的養費嗎？”

    金珠聽白律師說，不管是那筆罰沒款還是那筆賠償金，都考慮進了金玉和那個沒有出的孩子因素，由於年齡小的關系，他們兩個拿的養費是最多的，尤其是那個沒有出生的孩子，如果不是他，金珠幾個或許不用掏那筆罰沒款，而且賠償金那還能多得不。

    既然這樣，孫母的話對金珠一點意義沒有，因為金珠不欠他們任何什麼。

    孫小燕見怎麼說金珠也不按的思路走，聯想到這些年跟金珠打的道，換了個方式，轉走到了孫母邊坐下來了。

    “我就直接說吧，我已經做過b超了，肚子裡的娃是個男娃，可我養不起，前些日子我上山跟你爸念叨了幾句，回來你爸就給我托了個夢，給我指了一條路。所以啊，你別以為這是我的主意，是你爸的意思，你爸說，你答應了他要把弟弟妹妹都養大的。”

    金珠聽了冷笑一聲，前幾個月周水仙說楊大山給他托夢怪沒善待他的孩子，今天孫小燕也學了一遭，也想要用楊大山來妥協，這可真是做夢！

    孫小燕見金珠冷笑不接話，猶豫了一下，裝作為難的樣子說：“其實，我也不是不講理的人，兩個孩子都給我確實養不起，我的意思是要麼你們把金玉帶走，養金玉，我生下這個娃；要麼你們給我簽一個協議，等我肚子裡的娃生下來之後養這個娃。”

    金珠氣極反笑，“你可真是做夢呢。我說過，你不是我的繼母，我也不是你的繼，法律上我們都沒有關系了，該給你的錢一分也沒給你，你現在來跟我說這些不覺得可笑嗎？算了，我跟你說話就是浪費時間。阿想，我們走。”

    金珠徹底死心了，祭祀的事提都不想提。

    “你敢走。如果你不要金玉，我現在就去醫院把肚子裡的娃做掉，我留著金玉，我說過我養不起兩個娃，以後你爸要托夢怪誰只能是怪你們，不能怪我，楊家的人今天都在這。你們都是見證。”孫小燕見金珠生氣要離開，攔住了金珠。

    “孫小燕，你要知道。這是你的娃，是你辛苦幾月懷胎的娃，你還有沒有一點人？”黎想怒了。

    見過無恥的就沒有見過這麼無恥的，居然想用肚子裡的孩子做籌碼來要挾別人？

    “阿想。我們不生氣。你也說了這是的娃，當媽的都不為娃著想，我們生氣又有什麼用？”

    金珠先安住了黎想，然後轉向孫小燕，“孫小燕，我不是我爸，你威脅不了我，我再說一遍。我當初是答應我爸會把弟弟妹妹們帶大，可那是我的弟弟妹妹。不包括金玉更不包括你肚子裡的娃，這個孩子你想怎麼理是你的事，反正這麼沒有人的事你又不是第一次做，我最後說一遍，你上醫院也好去跳江也罷，跟我沒關系，我不接你的威脅。”

    孫小燕聽了出了幾滴眼淚，“媽，我們還是去醫院吧，反正當時我又沒有答應大山要把娃帶大，大山也沒有給我托夢說怪我沒有好好帶孩子，以後去了那邊，我再跟大山好好解釋，不是我不肯給他生兒子，是這世道太難了，我一個什麼也不會做的子，我能怎麼辦？”

    別人聽了這話還沒怎麼著，周水仙不了了，見孫小燕真的扶著孫母站起來說要去醫院，急忙拉住了孫小燕，“我養，金玉給我，我養金玉，你把這娃生下來。”

    “媽，你瘋了？”三個聲音同時響起。

    楊小紅、楊小蘭和林月梅同時開口同時上前拉住了周水仙。

    可周水仙似乎鐵了心要養金玉，就是不肯撒手。

    金珠正要看孫小燕會如何抉擇時，金楊領著楊濟華和幾位族老進來了，由於堂屋比較小，坐不下這些人，聰明的黎想趕搬了幾張長凳到門口，喊大家坐在了門口，一時，村子裡便有看熱鬧的人來了。

    “到底什麼事？”楊濟華掃了一圈，問道。

    黎想把剛才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什麼？你個惡婦？連這種事你都做得出來？我楊家寨沒有你這樣的媳婦，沒得辱沒了我們寨子裡的名聲，老四，回頭讓村子裡的廣播好好廣播一下，把這惡婦驅逐出去，宣揚宣揚，讓大家知道白沙寨的孫家養出了什麼樣的人。”年紀大的族老氣得胡子。

    老人這一遭也夠厲害了，這樣一來，基本堵死了孫小燕在附近再嫁的可能。

    孫母知曉其中的厲害，臉面很快掛不住了，站起來撒潑了，“憑什麼？我家娃是你們楊家明正娶過去的，他死了，他的娃難道不該老楊家養著？你們老楊家的娃憑什麼要我們孫家養？還是說你們楊家沒有本事養？你們老楊家丟得起這人也，我就把這兩個娃改姓孫，你們楊家養不起我們孫家養。”

    “對啊，改姓孫，當孫家的子孫好了，反正楊家的人也慫，連自己的子孫後人都不要。”西坐在那裡不不地加了一把火。

    “說這話也不怕閃了舌頭，我爸掙的錢都在孫小燕手裡，那筆死亡賠償金也在孫小燕手裡，法律條文上寫的清清楚楚的，這筆錢是用來養兩個孩子的，你們憑什麼說孫家養楊家不養？”金珠開口了。

    “就是啊，你們要不想養，把這筆錢拿出來，孩子我們養。”楊小紅也吃準了孫小燕絕不舍得那筆錢，也有底氣開口了。

    再說了，就算真的孫小燕肯把這錢吐出來，有那四五十萬，周水仙拉扯兩個孩子到高中畢業後去打工也足夠了。

    這一下把孫家將住了。

    把這筆錢都吐出來是不可能的。

    “我也沒說一個都不要，我的意思是我好好培養肚子裡的這個娃，把金玉給金珠帶走，讓金玉跟著哥哥姐姐過點好日子。”孫小燕換了副口氣。

    “鬧騰什麼，金玉你是生的，養費你也拿了，這會你說送人就送人？”楊濟華黑著臉訓道。

    “金玉是我的娃，我願意怎麼做是我的事，反正我就一句話，他們要不帶走金玉，我就把肚子裡的娃做掉，我說到做到。”孫小燕知道講道理肯定講不過，可事已經發展這一步了，沒有退路了，只能拿肚子的娃來賭一把了。

    “老四，你跟說，金玉由我來養，就別讓我家大山在那邊不得安生了。”周水仙知道大家都不同意養金玉，只得跟楊濟華說。

    孫小燕一口咬定要去做引產，周水仙死活要養金玉，楊濟華幾個還能說什麼？

    幾位族老和楊濟華商定了一下，向孫小燕提了幾個要求，金玉可以給周水仙養，但肚子裡的孩子必須生下來，而且孫小燕必須給周水仙十萬塊的養費，因為當初判決的時候金玉的養費有二十來萬呢。

    還有一點，孫小燕被驅逐出楊家寨，以後在外不得以楊家寨的媳婦自居。

    如果同意的話，雙方就擬一個契約。

    可這些條件孫小燕一條也沒有答應。

    給周水仙開出的條件是家裡的房子給住，所有的田地都給，說這些地租給別人一年除了周水仙和金玉吃的怎麼也能剩個一千多塊錢，這錢給金玉念書應該也夠了，加上周水仙養點鴨，溫飽是有了。

    金珠見孫小燕連這些都想到了，忽然有一種覺，今天孫小燕的目標似乎不是，而是周水仙。

    一是以孫小燕的智商，應該不會找金珠來這個壁；二是周水仙曾經跟提過要養金玉，當時孫小燕沒有答應，現在肯定是有什麼外因促使放棄金玉了，可又不願意拉下臉來求人，所以才擺出了這樣的一副陣勢，目的是要周水仙主開口，而不是求周水仙。

    可到底是什麼外因呢？

    外因無非就是孫小燕去打工或者是嫁人，不能帶著金玉這個累贅，至於肚子裡的孩子，恐怕也沒有打算要，想要的只怕是無牽無掛地拿著兩個孩子的養費嫁人。

    想到這，金珠怒極反笑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