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一方和歐清婉過著只羨鴛鴦不羨仙的日子時,不幸發生了。
李一方的哥哥李在水要去南方出任務,可巧歐清婉聽說奧地利某著名小提琴大師來華演出,正好也在那個城市,便想搭著李在水的飛機前往,可大伯子和兄弟媳婦同行也不太方便。
原本歐清婉是想拉著李一方一起去的,可李一方那幾天正好要幫老爺子搞一個畫展,實在走不開,便讓大哥帶著大嫂和侄一起去散散心,反正也是部隊的飛機,來去都很方便。
誰能想到,這一去,便是有去無回,飛機失事掉了下來,無一生還。
這場空難對李家的打擊是巨大的,對李一方來說更是毀滅的,他不但失去了妻,失去了他最敬重的大哥,也失去了自由,他必須挑起大哥留下的擔子。
一進場,他便不再是那個風流瀟灑、孤傲清高的青年畫家,而了一位勾心鬥角、人練達的中年政客。
期間的轉變雖然是他用無數次的經驗教訓換來的,但李一方承認,男人的骨子裡或許就是喜歡權勢,因為很長的一段時間他很這樣的自己,很權勢給他帶來的滿足,這絕不是畫幾幅畫被人贊揚幾聲能換來的。
可黎想的出現打破了他的,也打了他的生活,還沒從認子的驚喜中緩過來,袁媛便給了他當頭一棒。
再後來的事,更是一步步離了他的算計,也就離了他的掌控,演變今天這種分崩離析的局面了,以致於好好的一個除夕夜,他竟然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這裡回憶往事,連一個可以說話的人都沒有。
後悔嗎?
後悔。
可如果重來一次,李一方相信他依舊會做同一個選擇,因為他不可能讓祖宗的基業在自己手裡沒落,這是他作為李家的兒子必須承擔的責任。
再說李睿釗回房間後閑著沒事拿著手機看起了新聞,從時事看到八卦,見黎想又上了頭條,這才知道黎想和金珠一家今晚都在鑼鼓巷那邊過年,他的微博下面都被刷了。
思忖了片刻,李睿釗拿著手機下樓了,他是想去看看老爺子,他知道爺爺肯定特別想念黎想,尤其是在今天這個特殊的日子了,所以他想讓爺爺看看黎想的消息。
可下樓經過客廳的時候,李睿釗見李一方還獨自坐在餐桌上發呆,默默地在背後注視了他許久,李睿釗轉上了樓,進了客房。
袁媛此時也正歪在床上拿著遙控無聊地換著臺,的心也很不爽。
“媽,你跟我爸真的要一直這樣嗎?”李睿釗坐到了床沿上。
“小釗,你不懂。。。”
“媽,我不是小孩子了,你和爸爸之間的問題我都清楚,坦白說,這件事是爸爸不對,他不該對黎想的媽媽始終棄,可他那個時候也是太痛苦了想逃避現狀才會糊裡糊塗地接了一位陌生子的慕。當然,我這麼說不是為爸爸開,錯就是錯。可是媽媽你別忘了,那時的爸爸是一個畫家,不是一個政客,畫家的來得快去得也快,曆史上有幾個畫家不是風流的?”李睿釗打斷了媽媽的話。
他確實不是小孩了,他有自己的分析和判斷,也有自己的是非觀念,更重要的是,他想說服媽媽和爸爸和好。
“這是什麼話?你的意思是因為他是一個畫家他就可以來了?”袁媛斜了兒子一眼。
“當然不是,這是一個人的本問題,我肯定隨媽媽,不管將來做什麼工作,我都不會背叛自己的人。”李睿釗知道媽媽最討厭的就是朝三暮四的人,所以說了句討媽媽歡心的話。
事實上,他也是這麼想的,而且這麼多年也是這麼做的,他們的同學裡像他這樣還是男的極,尤其是學校裡對他有好的生大有人在,甚至有不孩子大膽向他表白,可他卻一直堅守著自己的底線。
“小釗,你錯了,你爸爸也說不上是背叛了誰,他當年和你哥哥的生母兩人好著呢。他本看都不看別的人一眼。”袁媛幽幽地說道。
李睿釗見媽媽臉上忽然閃現出一種奇怪的表,幽怨、羨慕、嫉妒、恨,似乎都有。
“媽媽,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李睿釗敏地覺得媽媽和爸爸之間似乎還發生過什麼他不清楚的事。
他倒是知道爸爸和他前妻的不錯,因為他從哥哥的相冊裡看過不當年的照片,照片上的兩個人總是笑得那麼幸福那麼甜,是那種由而外散出來的幸福,絕不是時下流行的作秀。
李睿釗的話拉回了袁媛的心思,發現自己走神了,“沒什麼意思,我是說你爸爸當年是因為那個人出事後出去散心才認識的黎想的生母,算不上背叛誰,只是他太涼薄了,他的都給了那個人。”
“那你後悔嗎?後悔嫁給我爸?”李睿釗追問。
這個問題在他心裡存了好多年。
從記事起,李睿釗就覺得自己父母不像康馨的父母在一起時那樣喜歡說笑喜歡逗樂,可那個時候小,他也沒多想,以為就是格使然,因為家裡的爺爺也是這樣,所以他雖然羨慕別人的父母,卻從沒有想過是自己父母的有問題。
後來大了,自己也有了喜歡的孩子,加之又跟哥哥和好了,李睿釗也就多知道了些父親以前的事,再加上這次黎想的出現,媽媽表現得這麼決絕,李睿釗忽然就理解了媽媽。
媽媽並不是因為黎想鬧離婚,媽媽是因為過夠了這種這種而不得的生活,如今幡然徹悟了,才會想著放手吧?
從媽媽的遭遇李睿釗想到了自己,媽媽這麼多年的忍和付出都得不到爸爸的真心,那麼他自己呢?他自己這些年的付出又得到了什麼?
也難怪媽媽一直不喜歡康馨,原來不是因為康馨不夠好,而是因為媽媽預見了他的結局,就算將來勉強跟康馨在一起了,他也是會和媽媽一樣過著那種求而不得的日子。
到時,時是不是也會磨滅他們之間所有的好,就像現在的爸爸和媽媽,彼此之間剩下的只有怨恨?
如果是這樣的話,這份還有堅持下去的必要嗎?
李睿釗想到康馨時,袁媛也想到了,看到兒子臉上一閃而過的迷茫,袁媛歎了口氣,“也說不上多後悔,誰自己當年太年輕太癡迷了呢。”
“年輕,癡迷?”李睿釗表示了不解。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他媽媽生他的時候已經三十歲了,算得上是老姑娘了,三十歲的老姑娘算年輕嗎?
袁媛見兒子不懂,想著兒子和康馨還有李睿鐘三人之間的剪不斷理還的糾葛,是萬分不希自己的兒子也走的老路,這種求而不得的滋味太難了,所以破天荒地開口跟兒子講起了自己年輕時的經曆,或許兒子可以從的失敗中吸取點教訓,
當然,最重要的是今晚的也累了,疲倦了,想找一個人說說心裡話,而眼前的兒子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原來,當年的李一方帶著歐婉清從法國回來後,李一方的媽媽並沒有看上歐婉清,自己兒子非要搞藝就夠了,再攤上一個搞藝的兒媳婦,這個家還能起來嗎?
再說了,歐婉清的世也令李一方的母親不喜,沒有父親,從小跟媽媽相依為命,媽媽是一位越劇演員,在歐婉清十歲那年嫁給了一位香港富商,歐婉清就是在那位富商的支持下去法國留學的。
這種七八糟的社會關系怎麼會令李母滿意呢?要知道那個時候國剛改革開放沒多久,大多數人的觀念還沒有轉變過來,尤其是像李家這樣的紅家族,找對象自然是要找正苗紅的。
於是,為了拆散這兩人,李母在這些紅家族裡挑了不適齡的孩子,其中就有一個袁媛。
彼時袁媛才剛二十歲,因為父母的關系,也因為那場運,十五歲便進了部隊,可巧分在了李在水的手下做了一名通訊兵。
竇初開的季節袁媛心的對象其實不是李一方,而是李在水,可惜由於雙方年齡相差太大,還沒有長大的時候李在水已經開始談婚論嫁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傾慕的人和別人組建了家庭。
這段時期的心事袁媛誰也沒有說,幾年後,就在袁媛打算忘記這段暗開始新的生活時,李一方帶著歐清婉回國了。
當媽媽把介紹人送來的照片放到面前時,看著照片上那張有幾分相似的臉,年時的悸再次浮現在心頭,鬼使神差的袁媛答應了媽媽的要求,同意了去相親。
可誰知滿懷希冀地站在頤和園的門口等了兩個小時後,姍姍來遲的李一方牽著一位打扮得十分洋氣的孩子走到了的面前,李一方看著面前一軍裝的子,連臉都沒有好好看一眼便說了一句“你回去吧,我已經有了要結婚的對象,除了清婉,我這輩子我不會娶任何別的人。”
袁媛萬萬沒有想到自己滿心的期待換來的卻是這樣的辱,當即恨恨地瞪了李一方和歐清婉一眼,轉離去了。
可不可否認的是,這一眼,讓袁媛心了,也讓袁媛自卑了。
只是彼時的袁媛還不清楚這一眼對自己意味著什麼,當時的只是單純地以為自己是對李一方和袁媛兩人的穿著打扮心生羨慕了。
常年在部隊生活的袁媛哪裡見過打扮得這麼時尚的俊男靚,盡管時隔三十年了,袁媛依舊清晰地記得當時的李一方穿的是一件白亞麻長袖襯配一條天藍的牛仔,說不出的帥氣,而歐清婉則是一條白的帶荷葉邊和蓬蓬紗的長袖連,子的樣式袁媛只在部隊的部電影裡見過外國的子穿過。
這樣的一雙璧人手牽著手站在袁媛的面前,大膽而又熱烈地宣誓著他們的,怎麼不讓長年穿著一分不清別的軍裝的袁媛既自卑又羨慕?也讓袁媛第一次為自己當年的選擇後悔了。
回去之後的袁媛把自己關在房間裡思考了一個晚上,然後在家裡人的安排下進了軍校,從軍校畢業後,袁媛在家人的勸說下進了軍區的機關大院,報到後才知道的頂頭上司竟然是李母。
這緣分,想不讓袁媛慨都難。
可惜,彼時李一方已經和歐清婉結婚了,並且有了李睿鐘。
四年的時間過去了,袁媛也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父母也開始為的親事著急了,的邊也不是沒有追求者,可不知為什麼,每次跟別人相親的時候,就會想起那個穿白襯和牛仔的男子,腦子裡自就拿相親的對象和李一方對比起來。
這些年多也知道些李一方的近況,什麼畫壇的新秀,Q大院最年輕帥氣的教授等等,畢竟是搞藝的,李一方的上的確有一種藝家獨特的魅力,有點張揚有點狷狂有點清高還有點說不清的意味,總之,跟部隊出來的那種呆板嚴謹無趣是迥然不同的。
在這種對比下,袁媛也一年年蹉跎下來了,好在也不以為意,抱著寧缺毋濫的原則,把多餘的力都放工作上了,很李母的賞識,短短的幾年,的職務便晉升到了正團。
就在大家都為的親事著急時,李家的大難來了,李母一下被這個噩耗擊垮了,這個時候袁媛頻頻出李家,倒不是為了別的,只是為了安自己的老領導,畢竟的提升跟李母多也有點關聯。
半年後,恢複了神智的李母向提了一個要求,想撮合和李一方,彼時的李母早就忘了袁媛當年和李一方相過親的事實,因為那個時候找了好幾個孩子,有的見過面有的就沒見過面,好幾年過去了,哪裡還記得到底誰見過面誰沒見過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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