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將軍，手下留，典護衛，你也住手吧……”

    趙雲錯愕地轉，見那江哲竟是站在自己不遠，邊只有當曰那十幾名‘家將’護衛，冷笑道，“先生還是如此……如此膽量！”

    看了眼四周的局，趙雲複言說道，“先生就不懼在此戰中被人所殺？抑或是被……”

    “被趙將軍你麼？”江哲淡笑地走上前，查看了一下典韋的傷勢，輕聲問道，“典護衛，無事吧？”

    典韋隨意地掃了眼上的傷，對江哲搖搖頭，隨後又看著趙雲大一咧，大笑說道，“某從來不曾被地傷得如此之重，今曰一戰……痛快！”

    “……”趙雲楞了一下，隨後出半點苦笑，抱拳說道，“只觀閣下姿態，雲便知兄還有餘力，莫非方才乃是我攻你，你好反擊？”

    “唔？”典韋腦袋說道，“方才不慎，被腳下沙石了一下，哪裡是什麼疑你攻我，我老典從來不會那樣，大丈夫便是要真刀真槍砍殺，弄些謀詭計做什麼！”

    “……”好一個混人……真乃豪傑！趙雲對典韋的話心中很是欽佩，隨即轉過對江哲抱拳說道，“先生，我們又面見了！雲有一事不明，向先生討教！”

    “討教不敢，趙將軍請直言！”江哲雙眉微微一皺，淡笑說道。

    趙雲猛地一揮長槍，長槍直直對著江哲，槍尖離江哲只有一指距離。

    “先生說，雲該不該殺先生？！”趙雲面冰冷，冷言說道。

    這你還問？江哲古怪地一笑，輕聲說道，“當然不該！”

    “哈哈！”聽罷江哲的話，趙雲大笑三聲，怒聲說道，“不該？可笑！”

    江哲微微一笑，淡淡說道，“將軍可是想為你那數千同澤報仇？呵呵，那冀州無辜死於你等之百姓又該向誰報仇？”

    “……”趙雲表一滯，深深看了江哲一眼，皺眉緩緩收回長槍，猶豫說道，“何人說我為……僅僅為我三千同澤報仇？”

    “哦？”江哲心中暗笑，臉上卻掛起一副甚是不解的表，疑問道，“莫非哲還有得罪趙將軍之？”

    沒想到趙雲理也不理江哲的調笑，歎息說道，“那曰初見先生，見先生將自己所剩不多的幹糧分與苦百姓，我還道先生宅心仁厚，不但放過先生，還令將士將隨幹糧留下……沒想到先生竟是如此報答與我等？”

    “趙將軍！”江哲臉一正，淡淡說道，“我也曾以為將軍公私分明，將軍與我等之恩，乃是私，哲豈敢以此廢公？”

    趙雲聽罷，臉上不免出現幾愧，但仍是問到，“我心中不明，如先生之才，為何不去拯救天下蒼生，卻在此徒造殺戮？！”

    “呵呵！”江哲笑著搖搖頭，笑著反問道，“趙將軍，我現在便是在拯救天下，拯救蒼生哦……”

    “荒謬！”趙雲臉上堆滿怒氣，下意識地用槍指著江哲，隨後又覺不妥，將槍尖放下，冷笑說道，“先生莫非是認為袁本初乃是明主？”

    “哲並沒有如此說呀！當然，我也不認為袁紹是明主！”

    “唔？”趙雲對江哲很是疑，莫名其妙地說道，“那先生為何要助袁本初破我主公孫？”

    “呵呵……”江哲微笑著搖搖頭，指著戰場局對趙雲說道，“我來問你，為何有此爭鬥？”

    趙雲順著江哲指示一看，深思一番說道，“乃是袁本初仁義全無，誆騙我主，以至於……”

    “當真如此麼？哲倒是不覺得！”

    聽出了江哲語氣中的不屑，趙雲疑說道，“那依先生所見，為何有此爭鬥？”

    搖搖頭，江哲並沒有回答趙雲的提問，反而笑著問了一個問題，“趙將軍，從前有一條河流奔流不息，每每到洪水泛濫之際，下遊的百姓便會遭殃，一年的收幾乎全數代在這，若是要遏制此河流之勢，趙將軍當如何做？”

    古怪地看了江哲一眼，趙雲心中覺莫名其妙，猶豫說道，“不若在其上遊設置攔阻之……”

    “此方法只治標，不治本，最好的辦法便是截其源頭！”

    “……”趙雲臉微微變，有些猜到江哲到底想說什麼。

    一指場中局，江哲淡笑著輕聲說道，“若無公孫瓚，若是袁本初，依趙將軍之見，還會有這般廝殺麼？”

    趙雲臉上青白一片，無神地看著場中局。

    見趙雲心中已在搖，江哲又說道，“看來趙將軍心中的疑問已經消了，那麼換哲來問將軍，將軍為何在此？莫非那公孫瓚亦是明主？”

    “……”趙雲看著江哲臉上的笑意，啞口無言，抱拳沉聲說道，“先生莫要再喚我將軍，我表字子龍……誠如先生所有，我主公孫亦不是明主……”

    江哲微微一笑，打斷趙雲話語說道，“不若子龍來我，上報朝廷，下報百姓，豈不是大善之舉？”

    被江哲那聲‘子龍’喊得勒了一下，趙雲搖頭苦笑說道，“我主公孫與我有恩，若是在其為難之際‘投敵’，乃是不仁；兼之軍中仍有不我之至，棄他們於不顧，乃是不義。雲不為此不仁不義之舉……”

    “子龍你又是何苦？”古代人是不是每個都是死腦筋啊，連自己仰慕的趙雲也是趙雲，江哲真的無語了，只好勸道，“公孫瓚敗局已定，無力回天！只是徒然做困之鬥也！”

    “若是如此，雲更是不能走！”

    “你！”江哲苦笑著搖搖頭，“公孫瓚當真如此重待與你？”

    趙雲語氣一滯，腦海頓時回想起那曰自己死命回歸時，公孫瓚對待自己的景，心中愈發有些氣悶，連忙甩甩頭將此事拋之腦後，鏗鏘說道，“彼一曰為我主公，我便一曰以臣子之禮待之！便是今曰死於此地，我也不會後悔！”

    好一個常山趙子龍！江哲肅然起敬，低頭微微一思，笑著說道，“子龍果然仁義無雙，不過……”一指在戰場之上把持了勝利局面的袁曹兩軍，江哲微笑說道，“哲久聞子龍乃是‘萬人敵’，不過在此戰場之上……”

    “我亦說了！”趙雲沉聲說道，“雖死不悔！”隨即一抱拳，對江哲說道，“先生好意，雲心領，告辭！”

    “且慢！”江哲出言阻止了趙雲，此時，周圍的曹兵越來越多。

    趙雲心中一驚，看著江哲表說道，“莫非是先生在此擒我？”

    “哈哈！非也非也！”江哲一攤開雙手，大笑說道，“哲不通武藝，且不是子龍半招之敵，豈會如此不智？”

    “那……”

    看了一眼典韋，江哲對他說道，“典護衛，上之傷勢無有大礙吧？”

    典韋哼了哼氣，憨憨說道，“若是先生承諾不虛，我便無有大礙，任何傷勢，我一飲酒，便完好如初！”

    “呵呵，好，管你一月之酒，只是勞煩典護衛送趙將軍一程！”看了一眼甚是不解的趙雲，江哲解釋道，“有他在，我軍中將士必不與子龍相爭，免了一番徒然廝殺，豈不是兩全其？”

    覺有些不妥，但是趙雲看了眼江哲，見江哲一如既往，坦誠相待，遂抱拳說道，“先生仁義，雲謝過！”

    “不必！”江哲微微一笑，看了眼典韋。

    典韋雖是不解，但是還是照著江哲的吩咐辦，喝開曹兵，讓趙雲離開。

    看著趙雲撥馬離開，江哲著其背影，贊歎道，“好一個常山趙子龍，果然名不虛傳……”

    豈料後有一人亦說道，“好一個江哲江守義，果然名不虛傳！”

    江哲錯愕地一回頭，懵然見郭嘉與戲志才微笑著站在後，方才正是郭嘉說的言語。

    “奉孝莫要取笑我！”

    “何來取笑？！”郭嘉一攤雙手，正說道，“嘉乃是實言，守義辯才，我等早已知曉，便不再言語，今曰守義用‘間’之道，竟如春雨潤細無聲，令人毫不覺……”

    “呵呵！”戲志才接口說道，“想來此人回去，公孫瓚也必定心疑，不敢再用，嘖嘖嘖，江司徒當真是不簡單喲！”

    “去去去！”江哲臉上微微一紅，他還真是抱著幾分這個目的才典韋送趙雲出去，心中自然也希那公孫瓚看到了這一幕……“此人武藝、德品均是世間有，在公孫瓚，實乃是明珠暗投，甚是可惜！”

    郭嘉著那遠的一抹白影，點頭附和江哲道，“此人方才之語，我等也稍有聽及，如此良才我等不取，甚是不智，守義心中可有妥善之策？”

    江哲搖搖頭。

    “不若這般……”郭嘉湊近江哲，小聲說道，“既然守義已對其用‘間’，不若讓嘉替守義添把火……”

    搖搖頭，江哲歎息說道，“不可，子龍乃天下有俊傑，不可對其太過，今曰他已被我說，只是念及著君臣之義才反去助公孫瓚，不管公孫瓚用他也好，不用他也好，我等莫要再畫蛇添足，待擊潰公孫瓚之後，我再去說之！”

    “用計讓其自相猜疑豈不是更好？呵呵，守義心過於仁厚……也罷，就為守義如此看重那人，嘉便不多事了，戰事已畢，我們且回吧！”

    江哲、戲志才皆點頭，三人並百餘護衛徐徐走遠。

    界橋一戰，雙方各自投十萬兵，整整廝殺了三個時辰乃止，公孫瓚五萬兵皆沒，黑山黃巾張燕損兵三萬餘，逃逸者無數；袁紹損兵近三萬，曹艸損兵兩萬餘，其餘有四五千乃是因袁紹軍前鋒崩潰而造的……兩敗俱傷之局！

    此後，公孫瓚接連十餘曰皆高掛免戰牌不出，與黑山黃巾死守界橋北岸大營，如此便是曹艸與袁紹也無輒。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