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也暗暗稱奇，沒想到曾經的凌王妃有這種好東西，看著蘇尹月的目也欽佩了幾分。

不過如此珍貴的東西，仵作覺得自己有點承不起，想要摘下來還給蘇尹月：“夫人，這東西一定很貴，我這種人，用不上這樣的好東西。”

“戴上！”蘇尹月對待這種事尤為嚴厲，“尸在棺材里分解腐爛，難免會存有毒氣，這套裝備會讓你免毒氣侵害，我們不能為了驗尸，就拿自己的命去開玩笑。”

仵作愣愣的，他平日驗尸沒沾染到毒氣，并沒有人關注他這一點，畢竟仵作這個職業非常低賤，連討個媳婦都討不到。

可蘇尹月是什麼人呀，份地位都在頂端，竟然還會切考慮到他的辛苦和難。

仵作便想著，此次差事定然要做好，不能辜負了蘇尹月的關切。

等棺材里的氣息散開了，楊國公夫婦看見兒子已經腐爛得差不多，只剩下陪葬和骸骨，哭得悲慘。

國公夫人又是瞪了秦暮一眼，眼神狠毒怨恨。

秦暮抿抿，低下了頭。

秦燁見狀，就握了握妹妹的手：“沒事的，既然你的蘇姐姐敢開棺驗尸，就一定能還你清白。”

秦暮想起蘇尹月的本事，心也安穩了起來，或許……或許楊名的死真的與自己無關。

那一邊，蘇尹月經過檢查，確定了棺材沒有什麼要命的蟲子，便和仵作將骸骨搬出來，放在空地的白布上。

重新拼湊骸骨花費不了多時間，國公夫人用帕子一直著眼淚，也不顧蘇尹月是什麼份地位，惡狠狠罵道：“我兒死了還不得安寧，被人挖墓，尸首被人圍觀，蘇尹月，若你檢查不出什麼，我定要告到皇上那兒去！”

仵作檢查了骨頭，擰了擰眉頭。

府尹也有些斷案經驗了，尸已經腐爛，只剩下骨頭，而且楊名是病死的，骨頭本不會留下什麼痕跡，就算是最有經驗的仵作，得到的信息也不會多。

“夫人，這……只剩下骨頭了，似乎也看不出什麼呀。”府尹說著，想勸蘇尹月別白費功夫了。

蘇尹月還在認真查看人骨，已經有了點眉目。

單看這副骸骨是沒什麼問題的，但不代表沒有辦法。

喊了楚霽風過來，讓他往一段骨頭上滴一滴。

楚霽風沒多問，依言照辦，楊國公只是讓蘇尹月開棺驗尸，卻沒想他們如此辱自己的兒子，正要罵罵咧咧，卻看到了那滴一滴落下去，那段人骨里竟然爬出了細小的黑蟲子，往那滴聚攏，慢慢啃食著。

楊國公面白了白，嚇得后退了兩步，不敢靠近：“這……這怎麼回事？！這是什麼鬼蟲子？！”

仵作也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東西，也不敢貿然靠近。

蘇尹月讓人別慌，沉聲說道：“這是一種嗜紅的蟲子，專門吸食人，只會從人的傷口的進人，若是沒有傷口，就不必害怕。這種蟲子能活個三五年，沒有人可吸食了，就會鉆進人的骨頭里冬眠，因為積小，還真不容易被發現，你家兒子本不是得病，而是這種蟲子害死了他。”

“什麼？”楊國公親眼所見，也由不得他不信，“他怎麼會染上這種蟲子？怎麼會呢！”

國公夫人也是慌了神，上來一看究竟，腦袋哄哄的。

百姓都聽見了蘇尹月的話，墊著腳看著楊名的骸骨，有幾個大膽的，還上來咬破手指滴了幾滴，見蟲子又斷斷續續圍了上去，就大聲嚷嚷著。

“是了是了，這種怪蟲會吸！”

“哎喲，那楊小公子不就是被這種蟲子害死的嘛，哪里關秦五姑娘的事。”

“所以我就說嘛，秦家世代忠心，秦五姑娘面容溫，哪里會克夫。”

你一言我一句，都是替秦家和秦暮說話。

然而，曾經散播流言傷害秦暮的，也是他們。

秦暮卻不管這麼多，聽見楊名的死與自己無關，當即淚灑當場。

快補上去，哽咽問道：“蘇姐姐，楊小公子怎麼會染上這種蟲子？是不是有人害他？”

自然不想白白被冤枉多年，無論是為楊名，還是為了自己，都要追查清楚這件事！

楊國公夫婦也等著蘇尹月說話，他們兒子病得急，去得急，就是因為太醫說不出個所以然，所以他們也沒懷疑過什麼，畢竟找人來驗尸，是要開膛破肚的，他們哪里會愿意呢。

蘇尹月則說：“國公夫人說過，太醫都無法診斷出兒子得了什麼病，只是在短時間之變弱，人也消瘦下去，我便有所懷疑。這種蟲子不算是毒，自然很難檢驗出來，國公府里有擅長用蠱的人嗎？這可是蠱蟲的一種，就算東寧蠱醫，也不一定能培育出這種蠱蟲來。”

國公夫人說道：“沒有，我們府上怎會有這種人呢。”

然而楊國公的面卻是一下子變得難看得很，他整個人僵在原地，了，卻吐不出半個字來。

看到這一幕，楚霽風心里就有數了，他慢聲說道：“國公爺和國公夫人還有一個大兒子是吧？只是七八年前，也得了病英年早逝了。”

國公夫人為何如此瘋魔，是因為接連喪子，所以楊名死了，就找了秦暮背鍋，宣泄心中的悲傷和憤怒。

國公夫人現如今得知這麼個真相，既是震驚，又是氣憤，再想到大兒子當年也是無緣無故的病了，自己就先開口讓差也將大兒子的棺材挖出來，好讓蘇尹月驗個清楚。

“不！”楊國公忽然阻止，“不要再挖了，弄清楚名兒的死因就行了，何必還要打擾了宣兒的清凈。”

國公夫人可不干，捶打著楊國公的口：“為什麼？宣兒也有可能是被人害死的，你難道是要他在九泉之下也不得瞑目嗎？”

秦燁冷笑一聲，說道：“沒想到到了這種時候，國公爺還要維護著家中的妾，這種蠱蟲不易得，但國公爺的妾是從東寧來的，要拿到這種蠱蟲，應該有渠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