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宮路上,蘇尹月坐在馬車里,一直沒做聲。
眼眸低垂,不知道在想什麼。
李純寶心里有疑,干脆問了出口:“陳家的事,與你們有關?”
蘇尹月沒打算瞞,抬眸看向李純寶,干脆點了點頭:“是他做的。”
李純寶又問:“那淑妃呢?”
“我不知道,他沒跟我說。”蘇尹月說道,“不過也是八九不離十了,看樣子淑妃是知的,所以霽風沒打算放過。”
李純寶心生了懼意,先前見楚霽風,都只是皮子,很見楚霽風過什麼狠手,現在看來,是大意了!
“師傅,你……你夫君可是一下子殺了兩個人啊。”李純寶提醒著蘇尹月。
蘇尹月微微點頭,道:“這算的,看來他還是留了點仁慈之心,沒有要了陳家全家的命。”
李純寶角了,覺蘇尹月已經被楚霽風同化了。
雖然在戰場上見多了殺戮腥,但那是戰場啊,怎麼一樣。
“師傅,你怎麼還要夸他呀?”李純寶有點躊躇,“好歹……好歹我們也是過高等先進教育的,壞人不該由法律來懲罰嗎?”
私刑好像不大好吧?而且楚霽風還是黎國的國主呢。
蘇尹月面容認真了起來,說道:“時代不同,我們做事的手法也是不同的了。陳淑妃是大皇子的生母,陳家是淑妃的娘家,一層層關系很是復雜。皇上現在只有一個大皇子,你以為此事捅開了,真的會有公平公正的律法嗎?在這兒,所謂的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都是假的。”
李純寶聽了這一席話,倒是有些明白了。
想了想,還是說道:“我是軍醫,看多了戰場上的死亡,我并不想隨便殺人。”
還記得自己為醫生時的理想,想救人,而不是殺人。
蘇尹月了的頭,當是小孩子一般,道:“我也是,但有的人危機到自己家人的命,我不介意違背自己的理想和誓言。”
李純寶沉默不言了,既然來了這個地方,還是得盡快適應。
現在是孩模樣,自然不用做過多的選擇,可會慢慢長大,一旦長大了,面臨的選擇也就越來越多了。
李純寶以為楚霽風只是教訓教訓陳家,沒想到過了兩天后,朝中又出了事。
禮部尚書的兒子收利益,侵占民田,強搶民等事兒被赤龍司查出,立即就呈到了皇帝跟前。
聽說皇帝震怒,禮部尚書趕進宮求,他只有這麼一個獨子,所以多有寵溺,他能管好自,卻管不好兒子,只求皇帝看在他勤勤懇懇的份上,饒他兒子一條生路。
楚墨了額頭,最后只是將禮部尚書革職,將他兒子流放兩千里,并無再多的懲罰。
這算是網開一面,但禮部尚書還是因此病倒,奄奄一息了。
不是禮部尚書,其他說過不能隨意放楚霽風離開大啟的員,都遭遇到了或大或小的禍事,要麼是遭人舉報降職革職,要麼是家中有人不安分吵得家宅不寧,那些人全都是焦頭爛額,都自難保了,也沒法再咬著楚霽風不放了。
楚墨此時肯定知道這是楚霽風的手段,正疑著,袁哲那邊就來說陳海和陳淑妃做過的事兒。
楚墨沉半響,而后看了眼袁哲,說道:“是大哥讓你遲些告訴朕這些的吧?”
袁哲驚恐,立即跪了下來,拱手說道:“臣,該死!”
他是大啟的臣子,赤龍司還是皇帝的爪牙,而如今他卻聽了舊主的命令。
“起來吧。”楚墨倒是沒生氣,他眸淡淡的,看不起喜怒,“朕明白大哥的意思,他只是不想讓朕為難。”
作為一個皇帝,手底下的人不是一心一意的效忠自己,他是該生氣懲的。
然而,那人是楚霽風,是他的親大哥,他曾經還想將這大啟天下歸還給大哥,又怎會心有怨憤呢。
不過陳家做出刺殺、謀害燕禹的事兒,就算那對父死了,楚墨還是想清算這一筆賬。
袁哲趕說道:“皇上,黎國主的意思是,那兩個主謀死了就當做一筆勾銷,不必再增添殺戮。淑妃是大皇子的生母,皇上還是要顧及大皇子的以后啊。”
楚墨握的拳頭慢慢松開。
是了,到底是自己的骨,楚墨也不想楚錚有個罪人的生母。
既然大哥已經給他料理了,他便不追究了,但先前給淑妃擬好的謚號,他下令撤回,還讓子孫后代不能再給陳淑妃追封。雖然陳淑妃沒有淪為罪人份,但作為皇子生母卻沒有追封謚號,接著楚墨又寬恕了宮梨兒,放其出宮,已經算是打了陳淑妃一個大大的掌。
……
快要冬,桑玉的傷勢見好,蘇尹月就趕辦婚事,免得再耽擱下去。
婚事定在十月二十八,因為是家奴的婚事,雖風大辦,卻沒有宴請多人,也就親近的那幾家罷了。
秦家人都來了,只是秦暮悶悶不樂,手腕上的玉鐲子還是沒有摘下。
還有丞相夫人也帶著顧梓前來祝賀,這讓東明宇和常無影倍榮幸,但他們知道,人家這是看在主子的份上才來的。
蘇尹月作為辦婚禮的主人家,自然是忙碌得很,這邊去看看桑玉和翠蔓可有裝扮好,那邊又去看兩位新郎來迎親了沒。
燕泓和燕禹第一次參加婚宴,看見如此熱鬧,也是非常高興,跟著人堵在門口,不讓新郎進門。
楚霽風看著,不由得蹙了蹙眉頭。
幸好在這之前,邱承和肅都趕了回來,他只要吩咐一聲,這兩人就去把自己兒子給拎回來,完全不用自己手。
“國主。”
楚霽風正想去教訓教訓兒子別搗蛋,就被人喊了一聲,攔住了去路。
是秦暮。
目有點哀怨和憤怒,只是對上楚霽風的眼眸,什麼緒都不敢表。
“有話快說。”楚霽風看在秦燁的份上,給了秦暮說話的機會。
秦暮咬咬牙,了手腕上的鐲子,才鼓起勇氣說道:“四哥說,慕容公子是害了禹兒的人,這是不是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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