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啟京城。

閔王府。

楚震軒在書本上了手腳后，心便是一直七上八下的，連飯菜都沒吃上幾口。

照顧他的老嬤嬤姓蔡，是徐氏安過來的人，毒就是提供的。

蔡嬤嬤問道：“王爺，你可將那兩本書送出去了？”

楚震軒猶豫了一下，才點點頭，但是他很快就抬起頭，問道：“嬤嬤，是他們夫婦殺了我生母，我一定要害燕泓他們嗎？”

他是于心不忍的，因為燕泓兄弟對自己很和善，還照顧自己，這是不可多得的溫暖啊。

蔡嬤嬤沉下臉，道：“王爺，他們夫婦如此厲害，咱們不是對手，就算等你長大后，也是力量懸殊的，王爺不抓住這個機會，就沒其他的機會了。”

楚震軒自然知道這個道理，他咬咬牙，還是有點猶豫。

蔡嬤嬤心里冷哼，是十分瞧不起楚震軒這個窩囊廢，但還是哄著他問道：“王爺，你不報仇，你生母難以瞑目啊，書真的送出去了嗎？”

“是……是送出去了。”楚震軒艱難答道。

蔡嬤嬤再次確定后，重重地松了口氣，既然送出去了，那就肯定能事了，除非那兩個孩子沒有書本。

楚震軒握了握拳頭，看見蔡嬤嬤臉上洋溢的笑容，自己反而一點都高興不起來，這是為何？他不是快要能報仇了嗎？

……

翌日，楚震軒還是如常的去楚府上學。

以前燕泓兄弟都會早到，今日卻沒有他們的影，楚震軒心里忐忑得很，也不知道自己是高興還是害怕。

到了上課的時辰，林學究來了，楚震軒還是沒見到他們兄弟，他終于忍不住問道：“學究，怎麼燕泓他們今日沒來呀？”

林學究目深沉，看了他一眼，道：“聽說是病了，今日就不來了。”

楚震軒的心咯噔一跳，病了？還是兩個人一起病了，那應該是自己的書起了效用。

今日這課，楚震軒學得心不在焉，導致林學究也沒什麼心思教學，最后只讓楚震軒寫寫字帖，收收心。

顯然，跟隨著來的蔡嬤嬤也知道了燕泓病了的消息，還未等楚震軒下學，竟然自己先走了。

肅看見蔡嬤嬤匆匆離開的影，從角落里出來，瞇了瞇眼睛，立即跟上。

去的是清水寺。

徐氏在此居住，說是修行，實則是幽。

但楚靜嫻作為兒，有時候還是送了不東西過來，這就讓徐氏有錢財有珍寶去賄賂那些衛軍，徐氏有時候能離開清水寺。

像蔡嬤嬤這樣親自來這兒拜訪的，也是要記錄在冊，呈給楚墨知曉的，但蔡嬤嬤遞了一個錢袋，衛軍很輕易就放了行。

徐氏如今人老珠黃，臉上皺紋清晰，目渾濁，穿著一襲樸素的灰袍，再無別的名貴裝飾。

捧著手爐，虛弱寒冷的子才到一點溫暖。

今日楚靜嫻剛好也來探徐氏，順道說了楚墨的決定。

徐氏聽罷，氣得渾抖，發出了冷笑：“不孝之子！他竟然還要我留在這里！他是忘了誰十月懷胎把他生下來的嗎？！是誰含辛茹苦將他帶大的嗎？！他現在……現在就向著楚霽風，倒是把我這個親生母親給忘了！”

楚靜嫻面尷尬，只能勸道：“母后，你別氣了，我回去再勸勸皇上。”

“還勸什麼，你一點用都沒有！”徐氏氣吁吁的罵道，“那皇后呢？皇后怎麼說！？”

楚靜嫻為難的說道：“近日皇嫂在養病，我見不到人。”

“養病？就是個生不出兒子的賠錢貨，還有什麼病好養的。”徐氏口不擇言，仍是覺得不解氣。

楚靜嫻擰著眉頭，大家同是人，何苦要為難人呢？

何況，那是自己的親嫂嫂啊，還是原配嫡妻，若生出個兒子來，自然是更加名正言順的。

很顯然，徐氏了太后，還是沒能有太后的素養。

“母后，要麼退而求其次吧。你也不要指回宮頤養天年了，要麼就去行宮，那兒起碼環境好一些，對你的病也能好益。”楚靜嫻提議道，“只要你不回宮，皇上必然不會有什麼意見的。”

“你說的是什麼餿主意！”徐氏氣急敗壞，瞪著楚靜嫻，因為憤怒，所以臉更加慘白，顯得猙獰無比，“我是皇帝的親生母親，是當朝太后，我該住在慈安宮！ 我不會去什麼行宮！他要是不接我回去，就是大逆不道，讓天下人鄙夷！”

楚靜嫻接連到責罵，脾氣也是上來了。

冷笑了一聲，看著徐氏，“母后，如今皇上的脾氣遠沒有以前那麼了，他會介意那點風言風語嗎？而且，你本就德不配位，朝中沒有人愿意為你開口說話！”

做太后做到徐氏這份上，也是頭一份了，就連那些大臣都對徐氏和徐家諸多怨言。

這怪就怪，徐家得勢時，做人做事都不留面，導致沒什麼人緣。

徐氏沒想到連楚靜嫻都跟自己說這些話，死死瞪著楚靜嫻，手指抖著：“你……你還是我兒嗎？你滾！你滾啊！”

楚靜嫻恨不得不來，聽到徐氏的話，反而還高興了會兒：“母后好好休養，兒就先走了。”

轉出了屋子，因為心中有氣，并沒有注意到屋外站在一個婆子。

蔡嬤嬤看見楚靜嫻離開了院落，才松了口氣。

有人通傳，徐氏已然知道蔡嬤嬤來了，怒氣未消，咳嗽了幾聲：“你來，就是有消息了？”

蔡嬤嬤臉上堆著笑，說道：“是的，昨日閔王送了那兩本書給燕泓兄弟，他們今日就沒來上學，可見是起了效用。”

“真的？”徐氏聞言，頓時眉開眼笑，覺得氣息都順暢了許多，“可是死了？死了沒有？”

蔡嬤嬤搖搖頭：“這個暫時還未知道。”

徐氏一掌拍在桌上，怒氣沖沖的說道：“你怎麼不確定了再來呢？病了算什麼好消息，我是要蘇尹月的兒子死！”

蔡嬤嬤趕跪下，道：“太后娘娘請放心，那毒是從幾種毒那兒提煉的，蘇尹月再厲害也不可能知道配方，就算能拖延一時，也不可能拖過三日，那兄弟兩人是必死無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