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市起火，肯定是人為。目的就是為了破壞眼前的大好局面。”

“有人思北梁，見不得夫人拿下半壁江山。眼瞧著侍衛營似乎沒有大開殺戒的想法，終于有人按耐不住跑出來放火燒夜市。”

“照此看來，火燒夜市只是第一步，用作試探。探一探夫人的反應。接下來，肯定還會有第二步，第三步。”

“總而言之，不可大意。”

員們七八舌，在燕云歌耳邊吵來吵去。

簽押房，本就沒有林小寶說話的份。

他份不夠啊，怕冒然開口會得罪其他人。

燕云歌始終沒說話，讓員們暢所言，說一說各自的想法。

等到大家說得差不多了，林小寶仿佛間，似乎覺到燕云歌的目朝他掃了眼。

他渾一個激靈，瞬間就像是打了似的。

“啟稟夫人，屬下手頭上有一份名單，皆是可疑人員。這份名單，昨晚上屬下已經給了燕統領。深挖下去，肯定會有所收獲。”

他躬一拜，嗓門越說越大。

所有員齊齊扭頭，全都盯著他。

一時間，他張到冷汗直冒，手都在發抖。

真是邪門了。

他在劉章，劉寶順手底下都做過事。

面對劉氏父子，他也會張害怕，但和此刻的張是完全不一樣的。

在劉氏父子面前，他只是單純的害怕。

然而，此時此刻他更多的想法是為了得到認可。

他心有種沖，他想加這個集，為其中一員，得到其他人的認可。

好張，好慌，怎麼辦？

燕難越眾而出，躬道：“啟稟夫人，昨夜林老爺的確給了屬下一份名單。屬下已經安排人調查名單上的所有人。”

燕云歌滿意地點點頭，“諸位的意見和想法本夫人都知道了。夜市起火一事，就給侍衛營全權負責。西京府府衙負責善后一事，盡快安民眾，恢復市場。”

“諾！”

眾員齊聲應下。

燕難又問道：“若是查到縱火者，亦或是主謀，敢問夫人，該如何置。”

燕云歌眉眼微微上挑，“該殺的殺，該抄家的抄家，該流放的流放。這種事還需要本夫人教你嗎？”

“屬下明白！”燕難擲地有聲。

旁人一聽，估著他是要大開殺戒。

縱火此事可大可小。

端看后續影響。

瞧著市井蕭條，人人關門閉戶的況，縱火一事影響老大了。

必須嚴懲！

開殺戒是很有必要的，至能震懾一幫蠢蠢的頑固分子。

……

府出通告，又派人四宣傳火災善后一事。

只要有財產在火災中到損失，并且能拿出確實的證據，府按照市價賠償。

但……

若是查出其中有人故意放火，不好意思，一切都按照律法置。

通告出了，也通知到了的人，卻無人上衙門確認損失，領取補償。

嘖！

這里的人心啊，果然疑心病是一種極為嚴重的疾病。

恐怕，此地人的疑心病已經到了病膏亡的地步。

怎麼辦？

涼拌！

先將市場恢復了再說。

城里地小商販不出，那就讓城外的小商販進城做買賣，占領市場。

甚至讓一批腦筋靈活的流民進城‘創業’。

有了這些人，城冷清的市場，果然又紅火起來。

城那些疑心病深骨髓的小販們一看，那還了得。這幫人紅火了市場，以后哪有他們的立足之地。

再也不管府如何，也不關心心頭的疑心病要如何治療，先出攤，占了市場再說。

于是乎……

市場火，夜市重開，其熱鬧程度更甚往昔。

比起疑心病，顯然市井小民更關心自己的飯碗。

至于善后，西京府府衙征用林小寶，給他派了個職，讓他理此事。

他是西京府地頭蛇，哪里有是非，家家戶戶什麼況，他基本都清楚。

他一出面，什麼宣傳，什麼通告都可以省卻了。

別管他用了什麼辦法，總之在他接到任務的三日后，災房主像是約好了一樣，齊齊上衙門報財產損失，確定善后方案。

究竟是要錢還是要房？

咦！

林老爺沒騙人啊！

府真的要給他們補償。

這些房主們都是一臉的不可思議。

這年頭，還有這麼‘傻’的府？

是錢多了沒地方花嗎？

揣著疑問，確定了補償方案，急匆匆出了衙門。

林老爺就在衙門對面的酒樓等著他們，特意要了一個包間方便說話。

“事都辦妥了吧，老爺我可有騙你們？”

林小寶一副派頭十足的樣子。

這點小事，他可是花了十十的力氣去辦。

為的就是將事辦得快速，漂亮，得到衙門其他同僚的認可。

眼下，他在衙門領了個七品差，比起在劉氏父子手底下做事，區區七品職連當初的零頭都不如。

然而……

他卻干得格外起勁。

當初在劉氏父子手底下做事，只是為了完任務，別的沒多想。

如今，領著七品職的俸祿，卻倒錢辦事，還特別用心。

他都不理解自己的想法。

都是當吃糧，為什麼差距這麼大？

不懂！

還是不懂！

如果有個讀書人在他邊，替他總結一番，大致會得出一個結論：歸屬，就，期待！

他對燕云歌即將建立的王朝，充滿了期待。

他心潛意識堅信，燕云歌一定有辦法有能力，讓半壁江山恢復太平盛世，商貿繁榮，百姓有吃有喝，想想都滋滋。

心這份期待，讓他格外強烈地想要融這個大集，甚至出一份力。

“世上竟然真有賠錢給我們小老百姓的府。若非林老爺說，我們都不知道。”

“告訴你們，燕夫人和過去那些個皇帝，別管司馬斗還是劉章，總之就是不一樣，大大的不一樣。你們要試著相信燕夫人，相信府。我保證你們不會吃虧，若是抓住了機會，說不定還能發財。”

“真的？林老爺千萬別騙我們啊。”

“哼！瞧你們這點出息。去平郡打聽打聽，當年那些堅定跟隨燕夫人的小商小販，哪個現在不是腰纏萬貫，一方巨賈？不信任燕夫人的人，呵呵，恐怕現在腸子都悔青了。”

“那，那我們就相信林老爺。府下次有什麼通告，我們一定積極響應。”

“這可是你們說的，本老爺都給你們急著。要是誰敢奉違……”

“不敢，不敢。我們絕對不敢奉違。”

這些人啊，明顯怕林小寶多過怕府。

可見，地頭蛇在本地還是很有用的。

……

見識了一番林小寶在本地的作用，燕云歌決定重用他。

林小寶那個激啊，恨不得跳起來。

矜持！

在燕夫人面前一定要矜持，要有樣子。

燕云歌了然一笑，“不用如此拘謹。衙門那邊告訴本夫人，善后一事你理得很好。

本夫人這才恍然大悟，一直以來都忽略了你們這些地頭蛇的作用。

人心安，是一件看似很輕，實則很重的任務。本夫人將這個任務給你，不知你是否用膽量擔起這份重擔？”

林小寶漲紅了臉，“下，下絕不辜負夫人的囑托。下一定做好民心安的工作。”

“不僅要安民心，還要做好制度宣傳。你是知道的，本夫人執行的很多措施，都同北梁朝廷大不相同。但是，下面的鄉民對此一無所知，依舊用老眼看待新事。“

“夫人放心，下保證完任務。”

“如此甚好。本夫人對你抱有很大期待，好好干，未必比科舉出仕的員差。”

林小寶這一刻激得鮮沖頭，臉漲紅，甚至差一點飆出大顆大顆的眼淚。

他沒選擇錯誤啊！

投靠燕云歌，不出意外，肯定是他這輩子做的最正確地選擇。

想他一個戲子，也能有一半職，同那些讀書出仕的員同室辦差，嚶嚶嚶……

他真的太激了！

……

平郡主蕭氏前往皇陵祭祖，并在皇陵附近住下。

天氣好的時候，會一大早上山，登上山頂看日出，或是在晨霧中放松心思考。

因為時常進山，讓遇到了一個年輕的樵夫。

樵夫被侍衛抓起來。

屬于皇陵地界，任何人不得在山中逗留，更不可能進山打柴。

這是大不敬。

年輕樵夫，按照律法就該斬。

然而……

當蕭氏看清楚年輕樵夫的模樣，當即驚了一跳。

有點不敢相信，有點詫異。

仔細想想，似乎也能說得通。

輕聲問道：“你什麼名字？你可知道此乃皇陵地界，沒有朝廷許可任何人不得山砍柴。”

“我知道！”

年輕樵夫嗓音沙啞，似乎是很久沒開口說話，猛地一說話，都不知道該如何發音。

以至于，他的語調聽起來有點怪怪的，帶點南方口音，又帶點北方口音。

蕭氏又問道：“既然知道朝廷規矩，為何還在此地打柴？”

年輕樵夫沉默了片刻，才開口，“因為安全。”

這一次開口，明顯比第一句順暢些，語調也沒那麼古怪，聽起來正常多了。

蕭氏面疑，又有點激，“你是不是姓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