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到石溫做選擇的時候。

他震驚啊，憤怒啊，這些都是假的，也是毫無用的。

燕云菲親自帶兵闖皇宮殺人，囚皇帝，還他凌長治達了和平協議……

嘖嘖嘖！

他為丈夫，為輔政大臣，為堂堂大男人，是不是該檢討一下自己的無能？

他想辦的事，一直沒辦。

結果讓老婆給辦了，不覺著愧嗎？

有那麼一瞬間，石溫的確覺著愧，甚至是惱怒。

極端一點說，燕云菲是在打他的臉，本沒顧忌到他的，沒有考慮到他的境。

平和一點點，這麼能干的老婆在邊，至可以斗二十年。滋滋！

要是想吃飯，大可以抱老婆地金大，從今以后走上靠老婆發家致富，走上人生巔峰的明大道。

想一想，多啊！

石溫：“……”

哎！

一聲嘆息。

換做年輕時候的火脾氣，他一定會提著刀，找燕云菲算賬。

如今……

聽下人稟報，夫人回府。

為府中男主人，他趕出門迎接。

這是對夫人最起碼的尊重。

然而，在府中下人看來，這就是慫。

提前投靠夫人，果然是正確的。

夫人就是天，夫人就是地，夫人就是空氣，夫人的命令要嚴格執行。

若是侯爺同夫人發生了分歧，該怎麼辦？

參照上面那一條，一切都以夫人的命令作為標準。

“夫人回來了，老夫今日……”

“我沒空。有什麼事晚些時候再說。最好你先想好自己到底要做什麼。”

燕云菲瞥了他一眼，很不客氣。

實在是因為這一天太累，需要休息，需要休養。

石溫：“……”

，典型的熱臉冷屁。

氣煞人也！

燕云菲回房。

石朋可不敢對他爹甩臉子，他怕挨打。

上的棒瘡還沒好完全，這個時候再挨一頓打，就真的下不了床。

“給父親請安！”

他恭恭敬敬，態度端正。

石溫板著臉，低聲音，悄聲問道：“你母親將皇帝殺了？”

石朋角抖，“沒殺！母親說，等你去殺。”

石溫心頭一跳，胡子都跟著抖起來。

“什麼？竟然讓我去殺皇帝，這是陷我不義啊！”

石朋說了一句大實話。

“就算父親不殺皇帝，父親現在也沒了好名聲。母親做的一切，無論是囚皇帝，殺宮人，還是迫朝臣倒戈，這一切世人都會算在父親的頭上。人們不會相信這些事都是母親擅做主張，他們只會認為母親是按照父親的吩咐做事。”

這就慘了！

石溫腦門子痛！

他最恨的就是這一點。

事先，燕云菲沒有通知他，沒有提前知會他一聲，拿著兵符直接調兵遣將，擼起袖子直接開干。

事后，卻讓他來背鍋。

什麼道理。

“你母親怎麼會有兵符？將領們為何會聽的調遣？是不是你幫你母親了兵符？”

“冤枉啊！”

石朋大驚失。

他趕解釋，撇清嫌疑，“這事同我沒關系，我就是一個幫閑打雜的人。不過，有件事，父親還不清楚。

這些年，父親長居建州城，不曾回過豫州。豫州那邊的況，已非父親以為的那樣。

這些年，母親先是整頓府，裁汰下人，之后又整頓府外，侍衛營招兵買馬，開始染指兵權，收買人心。

很顯然，軍中將領更認同母親的主張。

連我也是今日才知道，母親這回南下建州，直接帶了幾十船的兵馬過來，全都藏在城外。直到今天，才出真容。”

石溫大怒，“這麼大的事，事先你為什麼不說？你這個逆子！還有你大哥石臘，他腦子進水了嗎？竟然不提前派人告訴老夫。”

石朋小心翼翼，“如此丟面子的事，父親哪里敢說啊。而且，母親一直有主讓利給大哥，大哥吃人，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混賬玩意！你母親染指兵權，這麼大的事，你大哥竟然敢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他該死！”

“大哥或許沒將母親當回事，沒想到母親真的能打軍中將領。我估著，這會大哥還被瞞在鼓里。

“氣死老夫了！”

石溫萬萬沒想到，會是這麼一個況。

燕家人，尤其是平郡主蕭氏所生的孩子，就沒有一個省油的燈。

“老夫早該想到的。當年，你母親一怒之下，選擇嫁給老夫，何等的勇氣，那是破釜沉舟啊。今日一切，都是注定的。哎，老夫忙于政務，忽略了你母親野心。和燕云歌是一母同胞的姐妹，沒道理會比燕云歌差。啊啊啊……”

石溫悔不當初啊。

難怪燕云菲不肯長居建州城。

失算了失算。

石朋趕后退兩步。

因為他還有一個使命。

他怕挨打，先退為敬。

“母親讓我問一句，父親想不想當皇帝？要是父親不愿意做皇帝，母親說就讓我做龍椅，嘗一嘗當皇帝的滋味。”

“逆子！”

石溫大怒。

逆子竟然敢和他搶皇位，哪里來的勇氣。

“這是母親讓我問的，不是我真想做皇帝。我不想做皇帝啊！”

石朋喊著，跑了。

再不跑，不了一頓竹筍炒。

他娘打人痛，他爹打人痛。

他不需要男混合雙打，他只需要的抱抱。

可惜……

他只有嚴父嚴母，沒有嚴父慈母，亦或是嚴母慈父。

可憐一個大好年輕人。

兒子跑路，打不到人，石溫氣得暴跳如雷。

他在書房里面轉圈圈，絞盡腦，思考對策。

謀士很不理解。

“侯爺為何不找夫人商量？此事夫人一手辦，兵符也在夫人手中……”

“老夫當然要找。但是找商量之前，老夫必須先將事理清楚。”

這還有什麼不清楚的。

燕云菲發了宮變，皇帝沒死，被囚了。

同時，已經和最威脅的凌長治達了和解。

崔府上下，已經被包圍起來。

其他員府外， 都有人盯著。

整個建州城，都已經落在了夫人手中。

甚至，就連城外的南軍大營，都已經被夫人掌控。

這等執行力，何等的可怕。

果然是巾幗不讓須眉，不愧是燕云歌一母同胞的大姐姐。

牛叉啊！

謀士都想另投明主，干脆投到燕云菲的麾下，吃香喝辣。

然而……

不可事二主。

徒呼奈何。

石溫怒道：“你們真以為夫人發這場宮變，是為了老夫嗎？天真！老夫敢拿項上人頭打包票，此事背后一定有燕云歌出謀劃策。一定是們兩姐妹聯合起來，玩了這一出宮變。”

“侯爺確定嗎？侯爺和陛下一起發宮變，奪去燕太后權柄，這才過去多長時間，燕云歌哪有那麼快同夫人互通消息？”

“這種事不需要臨時互通消息。們姐妹兩人，常年保持聯絡，早有默契。老夫這里一，夫人在豫州就有了謀劃。

所做的一切，都是們姐妹之間的默契。怕就怕，到最后，都是在為燕云歌做嫁沈。老夫不甘心啊！”

石溫很憤怒。

他對燕云菲是了解的。

這麼大的事，又是瞞著他去干的，要是全心全意為了他，他是一個字都不相信。

眼下……

要的是，他能從這件事中獲得什麼樣的好。

當皇帝嗎？

的確是他畢生追求的夢想，而且手可及。

哎……

真是令他為難啊！

一直拖延到晚上，石溫才去院見燕云菲。

夫妻見面，相顧無言。

院門外面，是燕云菲的侍衛，一個個全副武裝，看誰都像是不懷好意。

“夫人沒有話同老夫說嗎？今日之事，夫人不打算解釋嗎？”

燕云菲了眼皮，“侯爺想要什麼解釋？該說的，我早就說過無數遍。既然侯爺不善于把握機會，總是錯失良機，我為賢妻，自然有責任替侯爺查補缺。”

“你敢說，今日這場宮變，你不是為燕云歌？”

“對侯爺來說，我為了誰重要嗎？最終結果，侯爺登上皇位，可謂是皆大歡喜。”

石溫面慍怒，“老夫不想替他人做嫁。”

燕云菲抿一笑，“有些事，不會因為侯爺不愿意，就不會發生。就算沒有今日的事，沒有我，云歌妹妹也會提兵南下，這是遲早的事。有財力重建京城，還會沒財力發一場舉國戰爭？”

石溫捶打桌面，“你的意思就是，先讓老夫占著皇帝的位置，讓老夫過一過干癮。等燕云歌提兵南下的時候，老夫將偌大江山拱手相讓。”

燕云菲笑道：“這是一個方案。你若是不愿意，我們就打一場舉國戰爭。我從不反對侯爺興兵作戰，關鍵是要做好承擔失敗后果的準備。”

“你這人，好沒良心。你一心一意為燕云歌謀劃，怎麼就不想想老夫，想想石家。”

燕云菲大怒！

大罵：“如果不是為了石家著想，如果不是為了保存石家滿門，你以為我會費盡心機，背負天下罵名，發這場宮變嗎？

石溫，你腦子清楚一點行不行。你這種猶猶豫豫的格，遲早會引來殺之禍。

現在，我是在替你屁，替你善后，你竟然不激，還怨我沒替你打下整個江山，沒能統一天下。你別太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