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終究殺了石溫。”

武將們私下里議論紛紛，都不敢大聲討論。

這事敏。

石溫是南楚的皇帝，份不一般。

到丟是該殺，還是該圈，都得有個章程。

就算真要殺，也該走個程序。

燕守戰倒好，趁著城混之際，直接帶著一千死士沖皇宮，手刃石溫。

稱得上是干凈利落，梟雄也！

畢竟，不是誰都有膽子對一國帝王刀子，每個人都有自己顧慮的方面。

“現在這事怎麼理？”

“不知道！”

“太上皇是天子的老丈人，天子肯定不方便說什麼。此事還得燕圣人出面。”

“言之有理！也只有燕圣人能轄制太上皇。”

“這一次太上皇分明是鉆了燕圣人不在跟前的空子，仗著沒人管得了他，自行其是。半點不給天子面子，著實欺人太甚。”

“慎言！那畢竟是太上皇。咱們做武將的，全憑天子吩咐。”

“老子是為天子委屈。”

“不到你來委屈，都說兩句。咱們這回打的可是滅國之戰，真真意義上統一南北。此功蓋世，回到京城定有厚賞賜。”

說起賞賜，眾武將全都興起來。

帶兵打仗為的什麼，不就是為了封妻萌子，福萌子孫后代。

“咱們滅了南楚，你們說會不會給咱們賜封爵位。我要求不高，有個伯爵就滿足了。”

“拉倒吧，還想伯爵，最多給你一個子爵。”

“憑什麼只給我子爵，以我的戰功……”

“行了，行了，都說幾句。封賞一事，天子自有主張。天子向來公正公平，論軍功行賞，這一點諸位大可放心。就連燕圣人也不曾干涉天子封賞咱們武將地決定。”

……

燕守戰親自前往四方小天地，接閨燕云琪。

燕云琪早有預。

最近城外靜頗大，看守他的士卒，他們驚慌無措的表都說明了一切。

所以，當看見多年不曾見面的父親出現在面前的時候，半點都不驚訝。

唯有激，得救的慶幸和歡喜。

“父親！”

一聲呼喊，全是孺慕之。

這是的父親，猶如從天而降的英雄，帶離樊籠，帶得自由。

“老夫來接你。你隨老夫走吧！”

點點頭，起，什麼都不要，孑然一跟隨在父親后，一步一步，走出房門，走出院門，終得自由。

呼吸著自由的空氣，不由得出滿足的笑容。

看守的士卒一個都看不見。

沒人了！

看守的士卒全都跑了。

哈哈哈……

真痛快啊！

著父親，“父親，大姐姐人呢？”

燕守戰回頭看著，“你大姐姐活著，沒死。

表一僵，顯得很尷尬。

燕守戰繼續說道：“石溫死了！死得的。”

復又笑到了起來，真啊！

聽聞石溫死的消息，心中憋著多年的惡氣，終于吐了出來。

“他早死了！他食君之祿，卻起兵造反。這等賊子，人人得而誅之。”

燕守戰嘿嘿一笑，“這些事以后再說吧，老夫先帶你找個地方安頓下來。云歌早年在這城里置辦了宅院，我們就住那里。”

說罷，他領著往前走。

腳步卻一頓，“父親，焱兒呢？我要帶焱兒一起走。”

燕守戰停下腳步，回頭看，“你是說廢帝蕭焱？要如何安置他，老夫可做不了主，這事得看云歌的意思。不過，你可以先說說自己的想法，或許老夫替你在云歌面前求。”

燕云琪面數次變幻，青了白，白了紫。

面凄苦，“我能有什麼想法，不過是聽天由命罷了。父親，我想去見見焱兒，我已經好多年沒見過他。也不知他是胖了還是瘦了，不知他這些年如何熬過來的，可曾被人苛待。”

燕守戰向來有一說一，不玩安人那一套。

他直白地說道：“你暫時見不到他。眼下，他已經被轉移地方，重新看管起來。不過，你不用擔心他的命，這一點老夫可以保證。過幾天吧，等你安頓下來，想清楚了一切之后，老夫爭取讓你們母子見一面。“

燕云琪聞言，不由得落下眼淚。

“原來一切都沒有改變。原本以為石溫死了，一切都不同。終究還是我想多了。畢竟這不再是大魏的天下，改天換地，改朝換代，我本不該抱有任何希。”

燕守戰眼一瞪，“你這人，在這里傷春悲秋做什麼？現在不用困在四方小天地，得了自由，這也一切都沒改變？你啊你，莫要說喪氣話，莫要一副死了全家的模樣。老夫不看見你模樣，晦氣！”

燕云琪一噎，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

被父親當面呵斥，這滋味這，又悉又陌生。

沒想到，多年后還能聽見父親中氣十足地教訓。

猶如小的時候，被父親罵得狗淋頭，真是記憶深刻。

笑了，笑容淺淡。

但，好歹是笑了。

說道：“我聽父親的，我不說喪氣話。一切全憑父親安排。如今，我無長，空有一個份，那都是累贅。幸虧有父親在，我不至于連個落腳都沒有。”

“不要把自己說的沒麼可憐，老夫該幫的一定幫，幫不上忙的地方你也別指老夫。老夫可是很有原則的人。”

燕云琪抹了一把眼淚，笑道：“多謝父親提醒，我知道了。父親放心，我有分寸。”

終于，跟上燕守戰的腳步，離開關押七八年的牢籠，重獲自由。

……

燕守戰對閨燕云琪有很大的不滿。

要不是看在吃了這麼多苦，了這麼多年的罪，他早就劈頭蓋臉地罵一通。

不過，他對外孫嘉寧公主倒是滿意的。

“不愧是老夫的孫，一子韌勁，這一點比你母親強。你母親那人，子過于弱，又決斷。哎，一切都是天注定。”

嘉寧公主躬一拜，“孫給外祖父請安。 得虧外祖父，解救我們母于水火，孫心中激不盡。”

“你是老夫的外孫，雖第一次見面，但老夫對你極為滿意。有任何要求，盡管提出來。只要老夫能做到，定滿足你。”

燕守戰很期待地看著對方。

嘉寧公主咬著，遲疑片刻，“外祖父可否將我弟弟蕭焱救出來？他無長，也沒什麼大本事，背負一個廢帝名聲，其實什麼都干不了。

朝廷不用擔心他會造反，他就是個空有廢帝名聲的普通人，既不能上馬殺敵，也不能智謀算計。”

哼哼！

燕守戰眼皮一，“那可是你親弟弟，你這麼說他合適嗎？”

嘉寧公主微微抬頭，“正因為他是我親弟弟，所以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他。他登基稱帝時候，還是個小屁孩，什麼都不懂。

當皇帝那些年，被母親架空，被朝臣架空，并沒有學到多本事。反倒是了許多苦。

如今，我只盼著我們姐弟二人，能過幾年安生日子，不要再整日擔驚怕。不知外祖父可否全？”

燕守戰也很干脆，“這事老夫沒辦法答應你。蕭焱要如何安排，得請教你姨母燕圣人。才是唯一可以決定蕭焱去留生死的人。

其實，你也不用太擔心，你姨母一向寬容大度，雖不是宰相，但肚子里能撐船。

所以，蕭焱的命，你大可不必擔心。至于他能不能過上普通人的生活，且看他的表現吧。

遲早，你姨母肯定會親自過問他。屆時他若是對答合格，未必不能求一個普通人份。”

嘉寧公主心知，這是能爭取到的最后答案。

很識趣，沒有在廢帝蕭焱上繼續糾纏下去。

躬行禮，“謝外祖父點撥。有機會的話，孫會提醒弟弟，他放寬心，莫要鉆牛角尖。”

“正該如此！”

燕守戰捋著胡須，越看越滿意。

他問道：“你的未來，你又是怎麼打算？是要回夫家，還是別的想法？

老夫認為，你那個夫家還是別回去了。南方世家都夠損，不如隨老夫去京城。

老夫替你在軍中尋一個爽朗男兒，如何？若是不喜歡廝殺漢子，喜歡斯文一點的讀書人，求實書院的學子隨你挑選。

世家子弟，只要不是嫡長子，什麼嫡次子，嫡子，也隨你挑選。保證讓你心滿意足。

你現在還年輕，又沒孩子，一切還來得及。千萬不要學你母親鉆牛角尖，整日里哀哀怨怨，耽誤了前程不說，還讓邊人也跟著罪。”

嘉寧公主笑了起來，笑得很溫暖。

輕聲說道：“多謝外祖父關心。我為子，其實已經不年輕了，外祖父就別去為難那些讀書人，也別和世家結仇。”

燕守戰眼前一亮，聽這意思，是想尋個軍漢？

他忙問道：“你仔細說說，可愿意隨老夫去京城？”

嘉寧公主笑了笑，“早就聽聞京城何等的雄偉壯麗，孫自然愿意隨外祖父去京城走一趟，見識一番。只是婚姻一事，暫時不做他想。”

“沒關系，沒關系。先同你夫家和離，婚姻一事我們慢慢琢磨，慢慢相看，不著急！”

燕守戰高興壞了。

他老了，就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