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帝蕭焱，又名蕭立人，如愿以償做了教書先生。

三月，春明的日子里，他開開心心去鄉下這識字班教書。

他走的時候，悄無聲息，誰都沒驚。

提前在車馬行定了馬車。

第一次乘坐公共馬車，而且準時發車，一大車的人，搖搖晃晃出了城，往偏僻的鄉下駛去。

這完全是前所未有的新鮮驗，令他倍興，看什麼都覺著好。

他的新生活，他的新人生，從這一天開始。

另外一頭……

石朋的日子，可沒他好過。

至今……

他還不曾得到皇帝燕云歌地召見，他被囚在一個四方小天地，周圍安靜得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

這樣的日子，令他窒息，不知道還要持續多長時間。

他都要瘋了！

他想出去！

是死是活，好歹給他一個說法。

不能這麼無止境地關著他，卻不聞不問。

……

在燕云歌眼里，石朋“叛逆”，不可隨便放出來。

否則，到時候不想拿起屠刀，也不得不拿起屠刀。

那就先關著他，磨一磨他的子，將渾的戾氣磨掉。

很顯然，石朋并不理解這番做法。

他充滿了抱怨，不滿，焦躁……

是死是活給他一個說法吧！

瞧他這麼鬧騰，顯然神很好，勁頭十足。

燕云歌很明確地告訴燕云菲，“暫時，朕不會見他。等他什麼時候學會了心平氣和，學會了修養，朕才會考慮見他。”

燕云菲問道：“臣婦可否去見他一面？”

“大姐姐確定要去見他嗎？你對他說什麼，告訴他這一切都是考驗，他會什麼反應？”

燕云菲蹙眉，“陛下的意思是，我再等一等？”

燕云歌點點頭，“我們姐妹幾個人的孩子，石朋是老大。可他卻是最不冷靜，最鬧騰的一個。需要磨一磨！”

“好吧！一切但憑陛下安排。”

……

春暖花開。

太上皇燕守戰一口氣替蕭元初相看了十來家。

他對燕云歌說道：“每家姑娘都是一等一的好，才，容貌，品，你瞧瞧，都堪當良配。”

燕云歌抿著，看著桌面上一幅幅畫像。

“父親這段時間就忙著此事？”

“難不呢？當然，老夫同時還替嘉寧相看了幾個才俊，都是能文能武，年紀也相當。就是嘉寧這個孩子吧，好像無心婚姻，這不行啊！”

燕云歌笑道：“我已經下令，讓元初回歸京城。等他回來了，我會安排他和這些姑娘正式見一面。定哪一個，還是得問問他自己的想法。”

“你的意思是，你認可老夫這回挑的人選？”

“父親花費近一年時間，挑細選出來的人選，自然不會差。而且，名單里面有好幾個姑娘，我之前都見過，的確品貌不俗。”

哈哈哈……

燕守戰放聲大笑，極為得意。

他這個太上皇，還是很有用的嘛，并非是吃閑飯的老頭，更不是只知道花天酒地的糟老頭子。

他又將給嘉寧縣主挑選的夫婿名單拿出來，讓燕云歌過目。

“你也勸勸嘉寧，趁著年輕，趕另外找一個親，抓時間生幾個孩子。有了孩子后，下半輩子也就不愁了。”

“父親就沒考慮過，嘉寧為什麼不想親？”

“還能為什麼，不就是被前夫一家傷著了，覺著婚姻沒意思。那孩子心思重，主意正，覺著自己是亡國公主，好像就不配嫁人一樣。真是糊涂！”

哦！

“嘉寧的婚事，依我看可以再等等。等調整好狀態之后，再論。”

“老夫能等，可是嘉寧的年紀不能等。今年多歲來著？二十幾……”

“二十幾正當年華，等個一年半載耽誤不了正事。父親就不要總是在耳邊嘮叨親一事，當心起了逆反心理。”

燕守戰哼哼兩聲，“你就是太過放縱。”

燕云歌嘚瑟一笑，“是我外甥，我當然要放縱。而且很好，也值得更好的良人。”

言下之意，是對太上皇的名單不滿意啊。

太上皇燕守戰哼哼兩聲，“老夫改明兒就去尋更好的才俊，你休想輕易打發老夫。”

抿一笑，也不反駁。

燕守戰接著又問道：“蕭焱去了鄉下教書，此事你還瞞著云琪？”

攤手，“我沒有刻意瞞誰，而是大家很默契的不在二姐姐面前提起此事。”

“聽你這意思，如今只有云琪一人不知道蕭焱去了鄉下教書？你不擔心知道了真相會氣瘋。”

燕云歌說道：“有何擔心。二姐姐又不是小孩，面對任何境遇，都該自我調整，而非怨天怨地。

蕭焱不想看見，此事有目共睹。不是我下一道旨意就能解決他們母子之間的矛盾。

這事還得靠蕭焱自個想明白，想通。等他真的放下過去的包袱，才是真正雨過天晴。”

“老夫說不過你。反正怎麼說你都有理。”

“蕭焱有良心，所以才會對二姐姐深愧疚。他明顯是在后悔，當年不該和石溫一起發宮變，造了后續一些列的惡果。父親應該高興才是。”

“因為他有良心，老夫就該高興？”

呸！

太上皇燕守戰很是不屑。

“當年他就是年無知，被石溫老匹夫給哄騙了。這件事當中，石朋也是幫兇之一。但，蕭焱不無辜，他如果沒有生出貪，石溫也不可能有機可乘。”

“當年的是是非非，就讓他過去吧。我只看他現在的言行。”

燕云歌的意思很明白，不翻舊賬，只看當下。

燕守戰哦了一聲，主轉移話題，“趕讓元初回來，老大不小還沒親，真是人擔心。你說說看，你們姐妹幾個人的孩子，怎麼一到婚事上頭，一個比一個晚。蕭焱還沒有老婆，這事是不是也該心？”

“這事真不到我們心。你給蕭焱找個世家閨秀，你覺著合適嗎？”

“他是廢帝， 可是好歹也曾貴為帝王，難不你要給他找個小家碧玉，這合適嗎？”

燕云歌頭痛，“所以說，這事不到我們心。讓蕭焱自個解決自己婚姻大事。”

“老夫瞧他神狀態都不太對勁，自個的生活估計都問題，他還有本事自己解決婚姻大事？”

燕云歌哈哈一笑。

說道：“就憑蕭焱那張臉，大把姑娘會主接近他，愿意嫁給他。”

這話絕對是真理。

皇室基因，一代一代改良，不說別的，容貌上面蕭焱絕對是一等一的好。

他神不好，稱不上玉樹臨風，風流倜儻，但，依舊不能遮蓋那是一張好看的臉，不是一般的好看，是非常好看。

多年的囚，對他的臉，沒有造毀容般的損害。

最多是讓他的值下降了兩三，但依舊是好看的，尤其是眼中濃得化不開的憂郁，很能激起的保護。

所以……

燕云歌完全不擔心蕭焱找老婆的問題。

只要他愿意，說不定今年就能喝上他的喜酒。

燕守戰瞥了眼燕云歌，那眼神顯然對很不滿意。

似乎是在嫌棄沒心沒肺，一點都不關心完備的終大事。

哎！

孫子輩的婚姻大事，還得他這個老家伙來心。

“蕭焱不適合娶世家閨秀，但也不適合娶小家碧玉。老夫瞧著，普通宦家的姑娘，最好是長就很合適。”

燕云歌嗯嗯兩聲，不迎合，這事不到來心。

燕守戰繼續說道：“過兩個月，老夫打算去鄉下看他，看他適應得怎麼樣。千萬別真找一個村姑做老婆，他是想糟蹋自己的份啊！這萬萬不可。”

燕云歌依舊不作聲。

燕守戰怒了，“你就沒話說？”

燕云歌翻了個白眼，“元初的婚事我都不急，又豈會著急蕭焱的婚事。他們表兄弟，也就相差一兩歲而已。”

“你真是……你趕將元初回來，我瞧著他在外面了樂不思蜀，浪慣了，不想回來你管束。”

“父親莫要挑撥我們母子之間的關系，我們好得很！元初也很好，他做事有分寸，該回來的時候他自會回來。”

“蕭逸什麼時候回來？”

“他還要晚些時候。可能，或許，他想和凌長治接一下，試探一下對方的態度。”

燕守戰點點頭，“是該和凌長治接一下。石臘還沒拿下來嗎？他干什麼吃的，石溫都死了，區區一個石臘難不比石溫還難解決。”

“父親難道忘了，石臘手中重兵云集，豈是手中兵力有限的石溫可比。而且，石臘軍武多年，打仗的本事不差。想要一鼓作氣拿下他，也得看對方肯不肯配合。很明顯，石臘不會束手就擒，一時半會這仗結束不了。”

燕守戰板著臉，十分地嫌棄。

他嫌棄蕭逸打仗不利。

“老夫早就提醒過蕭逸，進建州城之前，往上灑點黑狗，公。他肯定是忘了！自從進了建州城，他的運氣就不太好。老夫斷定，建州城克制蕭氏一族。你給他去信，讓他趕補救，說不定還來得及。”

燕云歌：“……”

渣爹對黑狗，公那是信任，堪稱走火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