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回過神來,忽略掉心底那奇怪的覺,想了想剛才確實吃了不東西,這才點點頭停了手。
見武澤辰落了筷子,夏潼這才松了口氣,暗道終于解了,默默忍著胃部的不適,靜靜地等待那疼痛的覺淡去。
見宴席吃用得差不多了,賓客們也都紛紛落了筷子,夏志河這才宣布撤了宴席,移步到隔壁的花園之中歇息談天。
十一月的京城雖然還未下雪,卻已是到了需要用炭盆的時候,不過此時正值午間正好,驅散了冷意,很適合在花園中游玩,于是一眾賓客們自是沒有異議,紛紛進到了夏府的花園之中。
此時男賓客終于分開,男人們在院中舉杯換盞,或談詩詞,或聊朝政,眷們則是大多進了花園另一側的水榭之中,臨著一方碧湖,四周繁花點綴,景致正好。
然而就在眾眷步水榭之中,一邊閑聊一邊看著四周風景的時候,夏潼卻是不由心下一笑,暗道終于要進正題了。
方才還在想,這李氏會在什麼時候手,這會兒看到水榭的布置便知,就是這里了。
水榭本是四面通無門窗的設計,可此時卻是掛滿了明可視的紗簾,就連口都掛上了簾子,平時皆是于閉合狀態,只是每當有人進出的時候才會掀起。
這樣的布置本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夏日里為了防蚊蟲,或是秋冬時為了防風,許多人家都會掛上這樣的紗簾,可此時正值冬日沒有蚊蟲,又是正好不起風的日子,這紗簾便顯得別有用意了……
目掠過主座周圍的幾個熏香用的爐子,夏潼的目中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了然。
“……大家隨意些……”一進水榭,李氏便招呼著眾位夫人小姐們座,待準備轉給那礙眼的原配之安排座位的時候,卻見一道纖細妙曼的影正好越過了。
連忙轉頭看去,就見那卑賤的野種竟然已經坐到了上首的主位,那原本是的座位上!
李氏被夏潼這一舉弄了個措手不及,如何也沒想到,出嫁之時還一副怯弱模樣的夏潼,今日不僅徹底變了個模樣,竟然還膽敢如此明目張膽地踩到自己頭上?!
霎時間一怒氣沖上心頭,但此時還有眾多夫人小姐們在場,目俱都落在自己上,等著看的反應,李氏不得不強行安耐了下來,扯著角皮笑不笑地說道:“不好意思,讓大家見笑了,我們家大姑從小養在別院里,不太懂得禮數……”
此話一出,其中諷刺夏潼沒有教養的意思顯而易見,水榭之中有何人聽不出?
當下便是表各異,有看熱鬧的,有事不關己的,更有那與夏家同一陣營的夫人小姐們對夏潼出嘲諷鄙夷之的,而這其中更甚者,甚至是出聲幫起了李氏。
“不懂得禮數那可就得好好教教了,不然嫁出去了丟的也是自家的臉,夏夫人您啊就是太和善了,要是擱我府里頭,這樣禮教的姑娘我可是連門都不讓出的,出去了可不就是丟自家的臉嗎?”其中一位圓臉夫人立馬聲援,臉上的鄙夷厭棄之毫不遮掩。
李氏一聽,心下劃過些許得,還好事先同幾位要好的夫人們通過氣,不然定是會有不對付的夫人看自個兒笑話。
然而的好心才剛升起,夏潼的下一番話便讓差點沒能維持住臉上的端莊。
“哎,總有些人咸吃蘿卜淡心,也不知這跑到別人家里,對別人家孩子指手畫腳的又是什麼教養,好似這才是最沒教養的行為吧?”夏潼冷淡地掃了一眼那圓臉夫人,不給半點說話的機會,繼續道,“不過,還真就沒什麼人教導過我,畢竟我這剛一出生嫡母就走了,母親又不把我帶在邊,又怎麼會懂得這些彎彎繞繞呢?”
夏潼這番直白而又毫不留面的話,當場就讓那圓臉夫人黑了臉,偏偏又還無法反駁,畢竟此地確實是夏府,而夏潼就算出嫁了也仍是夏家,一個外人跑到別人府上做客,還開口教育別人家的姑娘,這事兒確實……不占理。
原本只是想幫一幫李氏,可誰能想到這夏家長竟然如此不按套路出牌,說話直接到可以說是半點不給人臉面,落在眾人眼里是既俗又狂妄!
不過相比起那圓臉夫人,恐怕最生氣的還是李氏了,夏潼那后半句話,可不就是罵善妒不容?還外帶著強行提起了繼室的份!
要知道最忌諱的就是這層份了!若非如此,當年的又怎會費盡心思地料理孫家人?又怎會極力藏這原配所出之的存在?
要不是因為這猝不及防的賜婚事,不愿自家兒為那犧牲品,連帶著整個夏家以及的嫡子都被牽連進去,又怎會愿意曝出這件事,并且承認夏潼乃原配所出嫡長的份?甚至還極力慫恿父親促此事,用夏潼替代了夏芷嫁到安親王府!
可此時被夏潼提起繼室的份,只覺得自己的臉面仿佛被踩在了地上捻一般,定是有不人在看的笑話!
李氏繃不住地落了臉,一旁的另一位夫人見狀連忙上前幫忙反擊,開口便將話題扯了回來:“你一個做兒的,出嫁了再回來便是客!回娘家省親,二話不說就直接坐了上首的位置,難道這就是你的禮教?”
“就是!如此行為也好意思大談禮教,真是笑話!”
邊上有夫人開口聲援,頓時便又有數位夫人相繼開了口,雖說大多數夫人小姐們仍是保持著看熱鬧的心態而未開口,但這人多勢眾的架勢卻已是撐了起來,好似夏潼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錯事一般,讓多位夫人們聯合聲討。
此時的水榭之中,看熱鬧的、滿臉鄙夷的、甚至還有惡語相向的,在這樣的氣氛包圍之下,其中的夏潼臉上卻不見毫懼,仍是那般閑適自然,甚至還頗有興致地看著一眾夫人們激憤的模樣,就差拿起瓜子來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