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閑聊了幾句,也就將蘇錦沅到底喜歡誰這個話題撇了過去,汪茵沒再追問,蘇錦沅也沒去多說。
汪茵臉上的汗干掉之后,側撐著臉頰問道:“對了阿沅,蕭云鑫的怎麼樣了?”
記得爹說,那天宮宴之上,蕭云鑫的傷勢可不輕。
蘇錦沅說道:“已經好多了,他上大多都是陳年舊疾,得慢慢養著,至于往后,雖然上不了戰場,可跟常人一樣生活卻還是可以的。”
蕭云鑫經歷了太多,能活著回來已經是萬幸。
也許是經歷過生死之后的大徹大悟,又也許是知道他自己壽數難比常人,這余下的日子都是從閻王爺那里搶回來的。
如今的蕭云鑫格外的珍惜每一天的日子。
他守著霍,守著蕭家,好好吃藥,好好鍛煉,過得很是知足。
汪茵遲疑了下:“陛下沒問及臨川的事嗎?”
蘇錦沅搖搖頭:“沒。”
他們都以為慶帝會找蕭云鑫詢問臨川那一戰,也做好了準備如何能讓蕭云鑫周全,可誰知道慶帝從宮宴那一日之后,就再也沒主召過蕭云鑫宮。
關于臨川戰事,朝中雖有聲音,想要拿蕭云鑫問話,卻也被慶帝了下去。
慶帝不提,旁人也看出來了他是不想再將臨川舊事翻出來說話,那些朝臣一個比一個明,自然不會違逆圣意。
宮中未曾問話,無視了蕭云鑫,他們就也只當沒有臨川的事。
誰也沒去主挑破舊事,彼此相安無事。
汪茵松了口氣:“那就好。”
沒想那麼多,只枕著胳膊低聲道,“過去的事就過去吧,人總是要朝前看的。”
“謝六如今得陛下看重,蕭四又回來了,蕭家會越來越好的。”
“等意哥兒大一些,小七也要開始議親了,到時候阿和蕭四也有了孩子,蕭家慢慢就能變以前的樣子,你也就不用太心了……”
蘇錦沅手指繞著青,指穿過發間,黑白映之下,輕抿著神莫測。
有些事能過去,可有些卻是過不去的。
,阿宴,蕭家……
死去的蕭家眾人,臨川累累白骨,那數萬將士英魂,冤死在臨川城的百姓,誰也不曾真正放下來過,他們都還在等著一個公道。
只是有些話沒必要告訴汪茵。
蘇錦沅模糊的低“嗯”了聲,朝著汪茵說道:“好了,夜深了,趕睡吧。”
汪茵也是困了,跟只蟲子似的拱啊拱的,到了蘇錦沅里面躺著,然后嘟囔道:“我之前聽客棧的小二說,仙鎮北有家賣丸子湯的特別好吃,咱們明天去看看。”
蘇錦沅一邊吹滅了燈燭,一邊笑:“就知道吃。”
“民以食為天嘛……”
汪茵嘟囔,
“也不知道江南是不是像他們說的那樣,好吃的很多。”
“應該不,到時候多看看。”
“那人呢……”
“你還想著人呢,要真領個人回去,看汪伯父不打斷你的……”
夜籠罩之下,窗邊有月灑落,兩人嬉笑著胡天海地的說著話,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那低聲喃喃的聲音逐漸散去后,才不知覺間睡去。
……
第二天一早,蘇錦沅是被汪茵給醒的。
汪茵半邊子都在上,手腳纏著時,像是將當了枕頭。
蘇錦沅將癱在上像是八爪魚的汪茵給推開之后,手就輕擰了汪茵臉頰一下:“你這睡覺的姿勢越來越霸道了,跟個螃蟹似的……”
腳上纏著不說,半邊子都在上,害半夜時不過氣來時,還以為自己被鬼床了。
汪茵被的嘟囔了兩句睜眼:“什麼時候了?”
“小姐,快辰時了。”
紅豆端著熱水進來,放在一旁就上前想要喚汪茵起。
春日天漸漸早了起來,外頭日正盛,屋也被照得亮。
蘇錦沅換了裳,讓珍珠幫著梳了個平髻,青挽起用玉簪固定后,扭頭朝著還在賴床的汪茵說道:“快起來吧,不是說要去吃丸子湯?”
汪茵被紅豆推著坐起來,抱著被子時,腦袋上翹起兩縷呆,兩眼發直地神游天外。
“小姐,奴婢先替你取裳……”
紅豆說話間就想去一旁替汪茵取,可手上才剛一松,原本坐著的汪茵就“砰”的一聲倒回了床上。
“小姐!”
紅豆嚇了一跳,等見癱在被子上,人沒摔著,這才松了口氣。
想要再去拉,汪茵卻是耍賴的不肯起來:“我不想去了,好困啊……”
蘇錦沅在旁哭笑不得:“你昨天夜里不是還鬧著要吃丸子湯,而且咱們一起睡的,你這困勁,怎麼瞧著像是半夜去做賊了的一樣。”
汪茵腦袋埋在被子里,嘟囔道:“做什麼賊啊,咱們從京城出來,就沒好好睡過覺,那馬車顛的我都快散架了。”
“我還要再睡一會兒,不去了不去了……”
天大地大,睡覺最大。
蘇錦沅拉了一把,沒將人從被子里拉出來。
眼見鉆進被子里將自己裹了一個球,抱著被角閉著眼睡了過去,紅豆在旁無奈:“夫人,不如你們先去逛吧,小姐怕是一時半會兒起不來。”
“在府里也是這樣?”
紅豆默了默,才挑揀著說道:“也不是天天這樣……”
好吧,蘇錦沅悟了。
沒能將汪茵從被子里挖出來,蘇錦沅也無法,只能留了紅豆陪著:“那你陪著阿茵,要是醒了,你們再出去逛逛,要是我回來了就跟一起。”
蘇錦沅代完后,就領著珍珠先行出去。
剛一開門,就剛好見到過道之中舉著手正準備敲門的謝云宴。
兩人都是愣了下,隨即不約而同的笑了。
“你怎麼在這兒?”
蘇錦沅隨手關了后房門,朝著謝云宴問道,“昨天夜里什麼時候回來的?”
“跟幾個朋友喝了會兒酒,回來的時候有些晚了,就沒來打攪嫂嫂。”謝云宴說道,“我也才剛起來一會兒,想著嫂嫂該起來了,就過來看看。”
他朝后看了眼,“汪茵呢?”
蘇錦沅無奈:“還睡著呢,我先出去逛逛。”
謝云宴道:“我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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