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茂行站在門外深深地吸一口氣,這才跟著小廝走進院子。
真沒想到,他會來求宋羨幫忙。
但是眼下就像蘇懷清說的,什麼事都沒有抓出遼人細重要。
心中思量著,秦茂行著頭皮走書房,抬眼看向坐在主位上的宋羨。
宋羨面冰冷,渾散發著一肅殺的氣息,如同一柄冰冷的利劍,橫在他面前,讓他忍不住想要拔刀為之抗衡。
秦茂行強穩住心神向前行禮:“宋將軍。”
宋羨抬起眼睛去看秦茂行,沒有客套直接道:“秦郎將登門所為何事?”
秦茂行抿了抿,都是武將出,直來直去反而更好:“將軍和李大人在鎮州捉到的遼人細,他們里是否有一顆木齒?”
宋羨沒有猶豫頷首道:“是。”
秦茂行接著道:“是否是這個模樣。”秦茂行從袖子里拿出一只布包打開,出一個木質的什,那什已然損壞,但仔細查看,依稀有木齒的模樣。
宋羨抬眼看秦茂行:“秦郎將這是從哪里得來的?”
秦茂行早有準備,說出來之前還是停頓了片刻:“是在乾寧軍抓到的人。”
乾寧軍是橫海節度使的地方。
秦茂行接著道:“其實我與蘇懷清暗中追查遼人細許久了,這件事要從前年兵部的一場大火說起。”
宋羨聽說過兵部庫部失火,燒毀了一些文書,還燒死了一位員外郎。
秦茂行道:“死的那位員外郎呂延之,滄州人士,與我乃是摯。”
宋羨道:“呂延之的死有蹊蹺?”
秦茂行點頭:“不過府衙沒有查出什麼問題,我前去京城吊唁也不曾懷疑過,直到蘇懷清與我說,呂延之過世之前在查庫部的賬目,覺得北方的軍需有問題,朝廷每年調撥的軍資和北方現有以及消耗掉的軍資不符。
呂延之這人擅長籌算,每日的公務對他來說太過輕松,于是他就去翻看陳年舊賬,所以發現有蹊蹺,但呂延之尚不能肯定,告訴蘇懷清等他查實之后再仔細說清。
結果這話說完第二天,庫部就失火了,賬目沒了,呂延之也燒死了,府衙勘驗的結果是,呂延之夜里看公文,睡著時倒了燈盞。”
秦茂行想到死去的呂延之不一陣難過:“后來我與蘇懷清就暗地里查軍備,在遼人手中發現了大齊庫部的兵械和火。”
宋羨道:“大齊和遼人兩軍戰,也會有軍備被繳走,你怎麼知曉那些是有人賣給遼人的?”
秦茂行道:“我也有這樣的猜測,所以一直追查不放,終于抓到一個遼人的副將,嚴加審問,他招認那些軍備是蕭興宗從大齊買來的。”
秦茂行說著看向宋羨,他還沒張卻從宋羨眼睛中看到了答案,宋羨猜到他接下來會說什麼。
秦茂行有些泄氣:“我抓到人之后,準備帶去滄州,誰知道半途遇到刺殺,那副將被殺了。”
宋羨道:“這件事發生在今年?”
秦茂行點頭:“那遼人被殺之后,我又追查是誰走了風聲,秋天時在乾寧軍抓到一個眼線,沒能問出任何口供,他就自絕了。
聽說遼人細口中有木齒,我與蘇懷清將那眼線的尸挖出來,在他肚腹之中找到了這像木齒的東西。”
宋羨沉默了片刻道:“你和蘇懷清查案打草驚蛇是起因,那些人為了遮掩,干脆將宋家推出去頂罪。”所以才有皇上對宋家的猜疑。
秦茂行聽到宋羨這樣說,心中的迷霧又散去了不。
這件事真是環環相扣。
“在北方能夠與遼人勾結買賣軍備的除了宋家就是橫海節度使,”宋羨與秦茂行對視,“宋旻的案子讓你們看清楚,至我沒有暗中勾結遼人,于是前來找我求證,想知道買賣軍備的是不是宋家?”
秦茂行以為自己還要費力解釋一番,不想宋羨已經看。
宋羨沒有給秦茂行想要的答案,墨的眼眸幽深:“ 同樣的話我也要問你,買賣軍備,與蕭興宗來往,背地里推波助瀾的人是不是橫海節度使?”
宋羨道:“做事不能妄想,要看證據。你追查軍備之事,還沒來得及稟告朝廷,就有宋家與遼人私通的傳言,真的那麼好真相大白,呂延之就不用死了,你們也不必暗中查那麼久。”
秦茂行承認,他就是因此才又有了猜測,難不這件事與舅舅有關?
宋羨接著道:“你在橫海節度使治下發現了軍備和眼線,不能為了給你舅舅開,就懷疑宋家。
宋家能將手去你們邊,就不如一并將勾結遼人的罪名給橫海節度使。”
秦茂行面更是難看,他不得不承認宋羨說的都很有道理:“眼下還有一樁事,蘇懷清的舅父林珝邊的親信曾去過滄州。
所以蘇懷清才會趕來鎮州。”
秦茂行和蘇懷清兩個人暗中查案,卻查到了自家人頭上。
宋羨想著謝良辰說的那些話,前世秦茂行被自家人所害,蘇懷清也死的不明不白,也許真是因為追查這樁案子。
秦茂行道:“懷清與我只想將一切查清楚,現在懷清來鎮州,若是有什麼事能給我去做,宋將軍只管開口。”
宋羨收好面前的公文,他看著秦茂行:“如果林珝再去滄州,你可能查清他與誰有來往?”
“能,”秦茂行道,“我在滄州有眼線,定能跟得住。”
宋羨站起:“那就試一試。”
……
陳家村。
陳老太太盯著外孫吃飯:“才吃一天就屯住了?”外孫小口小口地吃著飯,那模樣生像是吃了小灶,油水夠了,吃什麼都沒那麼香了。
謝良辰昧著良心,忘記宋羨送來的牛湯:“可能是那只母太了。”
陳老太太默默記下,看來還是買點的劃算。
吃完了飯,謝良辰與陳子庚一起漱了口,然后一起出了村子。
陳子庚去東籬先生那里進學,謝良辰要去鐵匠鋪看那些大寶貝有沒有打出來,如果能提點新要求就更好了。
“讓你四舅舅一起去,”陳老太太來陳詠義,“快要過年了,路上不安生,你多注意著些。”
謝良辰覺得外祖母不是因為快要過年了,而是怕有些被人察覺,會有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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