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良辰正在廚房里忙著。

從大鍋中撈出燉好的，將白的湯盛瓦罐，加上稻米繼續燜煮，然后把細細地拆，等到粥將要煮好時再加進去。

其余的放大鍋中炒香，再與栗子一起燉，片刻之后栗子和的香氣溢滿了整個灶房。

高氏站在旁邊，看著謝良辰做著飯食，不由地吞咽一口，什麼東西到了良辰手里，就做的那麼好吃。

嗯，雖然沒嘗，但看著就香，外面那些酒樓里的飯菜，定然都及不上良辰的手藝。

“良辰啊，你是咋想出來的呢？”高氏笑著道，“同樣的東西讓我做，我也就煮一煮，真是白瞎了。”

另支起的灶火上在煮著蛋，鍋中放了艾葉。

謝良辰笑道：“我也是胡琢磨的，不知道好不好吃。”

高氏笑道：“肯定好吃。”

謝良辰拿起勺子翻鍋中的蛋：“等艾葉蛋煮好了，大家都能吃一些。”

高氏一時沒有應聲，謝良辰知曉高氏在忙，也沒有在意，繼續低著頭忙碌。

過了好一陣子高氏依舊沒說話，謝良辰這才抬起頭來。

不知什麼時候高氏出去了，灶房門口站著一個高大的影。

謝良辰嚇了一跳，不過剛剛揚起眉，就回過神，那是宋羨。

“宋將軍。”謝良辰在私下里才會稱呼宋羨“大爺。”

看著就要迎出來，宋羨道：“你忙吧，我去藥所接祖母。”

謝良辰應聲，將煮蛋的灶火撤了些：“飯菜一會兒就好了。”

宋羨看著卷起袖子在灶房中忙碌，纖細的影來來回回在灶前轉著，也不知用了什麼法子，就讓各種香氣飄散出來。

他遠遠地站在門口，仿佛也覺到了灶火的溫度，暖洋洋的，烤得他的臉微微發燙。

謝良辰以為宋羨說一句話就要走，再抬起頭時，他卻還站在原地，不知在看些什麼？

謝良辰道：“今天沒做藥膳，只是聽老太太嗓子有些啞，就燉了玄參蘿卜湯。”

宋羨道：“我前些日子去了趙州，昨晚才回來，家中請了郎中給祖母診脈，郎中說是小病，所以祖母也不肯吃藥。”

謝良辰笑道：“可能老太太是整日里服藥，難免心中不快，我去做藥膳的時候，看到藥碗被來來回回熱了幾次，藥吃的多了，吃飯菜就會沒胃口，老太太說許多菜都有苦的味道，其實不是菜，而是里發苦。

既然是小病，藥不吃喝點蘿卜湯總是好的。”

宋羨想起來：“就像三七茶？”

謝良辰不一笑：“是啊，三七茶。”那本不是茶，而是換了個名字，不過想要宋羨吃的時候，不會當自己在吃藥。

說到底這祖孫兩個這方面很是相似。

站在灶房門口的宋羨忽然道：“在笑我？”

“沒有。”謝良辰自然不敢去債主的霉頭，有什麼事心里想想就好，眾樂樂不如獨樂樂。

宋羨道：“口而出的話，都不可信。”

謝良辰不去爭執這話，大家心知肚明就好。

“那是什麼？”宋羨指了指盤子里放著的東西。

“陳皮，”謝良辰道，“那邊還用話梅鹵了豆腐干。”

聽到陳皮、話梅，宋羨牙頓時一酸，仿佛能直接酸進心里。

謝良辰見宋羨皺起眉頭，不道：“老太太喜歡吃酸甜的飯菜，我也不知曉宋將軍會來。”

灶房外，高氏拎著壺給常安幾個倒水。

常安遠遠地看著灶房門口立著的大爺，一口氣將面前的水干了，又向高氏出手去。

高氏看得怔愣，宋將軍帶來的人得什麼樣啊？水也喝得狼吞虎咽，問題水才燒好不久，難道不燙嗎？

謝良辰自然不知曉高氏被常安絆住了，趁著宋羨沒有發怒之前接著道：“不過宋將軍來了，我可以再加幾個菜。”

宋羨道：“加什麼？”

謝良辰目落在旁邊的笸籮里，宋羨也看過去：“豬腳？”

謝良辰沒有看豬腳， 而是在瞧豬腳旁邊的羊，聽得這話不由地道：“也好。”吃什麼補什麼。

看著眉微揚，一抹明的笑容被制在其中，讓他有些失。

宋羨道：“剛剛在想什麼？說出來不找你麻煩。”

如果不說，好像就要大禍臨頭了似的。

眼看著宋羨目微沉，謝良辰沒有半點的懼意，不過還是道：“以形補形，就是突然想到的，沒有別的意思。”

以形補形，說的是他的腳像豬腳，還是豬腳像他？

謝良辰開始和面，臉上沒有半點懼怕，仿佛已經將立在那里的門神忘記了。

宋羨道：“幫我做了幾件事，就不怕我會手除掉你了？”

“不是，”謝良辰忙將手里的面干凈，規規矩矩地向宋羨一禮，“我怕，不過將軍也說過，不會再輕易要我命，將軍是一諾重千金。”

雖然是在夸贊他，但聽起來卻不如“以形補形”那幾個字讓人舒坦。

“好了，”宋羨擺擺手，“繼續做你的飯食吧！”

這話說完，他便知道上了當，可惜謝良辰已經轉過頭去，不知道有沒有在的笑。

高興吧！得意吧！之前他就不該許諾，抓住這話茬就讓他沒法再追究。

謝良辰專注地手里的面團，琢磨著宋羨心一定很好，這才站在那里與說了半晌話。

再偏頭去看時，宋羨的影已經不在門口。

謝良辰目重新落回笸籮上，沒有去拿那豬腳，而是瞄上了羊，然后長長地舒一口氣。

“這當差也不容易啊，你說說……”高氏進門就道，“那麼多的水，轉眼就被他們喝了，如果是我喝了那麼多，飯都要吃不下了，他們卻好像喝不夠似的。”

高氏都要懷疑是不是罐子掉水里了。

高氏說完又低聲道：“宋將軍讓人送了兩只羊來，還有一些山和兔子，你二舅舅讓人去收拾兔子，一會兒就拿過來。”

謝良辰不又是一笑，要說以形補形，兔子腳更合適。

“阿姐，桌子都擺好了。”黑蛋沖到灶房外。

高氏手去兒子耳朵：“見我怎麼不說話？”

黑蛋齜牙咧：“娘。”

高氏笑道：“眼睛里就有你阿姐，你阿姐還要再做幾個菜，趕進去燒火。”

謝良辰這邊才將兔子放進鍋里，陳詠勝又來道：“今天真是熱鬧，曲知縣也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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