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二小姐嚇得張大了，一時不能出聲，還是邊許媽媽先回過神大喊了一聲。

“不得了，林三爺他……掉下船了，快……快救人啊！”

如夢方醒，船上更加混起來，所有人向河里去，船上有兩個伙計和小廝紛紛跳水中。

林二小姐只覺得自己的心被一只手地住，再也顧不得別的，推開船上那些花容失的鶯鶯燕燕，磕磕絆絆地跑到了杜繹摔下船的地方，低著頭向下張。

河水中似是能聽到一陣撲騰的聲音，但可惜天太黑怎麼也看不真切，林二小姐搶過一直燈籠俯下查看，卻還是什麼都看不到，正當想要將頭垂得更低些，腰間忽然被人推了一把，然后的就是去了平衡，雙腳離開了花船，一頭栽河水里。

“咕嚕”林二小姐甚至來不及發出聲響，水就洶涌地從口鼻涌，睜大了眼睛，整個人還沒有從驚詫、恐懼中回過神，下意識地開始自救，但不會泅水，手腳折騰半晌卻依舊不能離開水面。

約約之中，林二小姐覺到有人向靠近，的手立即向那影子抓去，長長的指甲勾住了那人的手臂，然后就地攥住，盼著那人能將救起，如愿以償地看到那人越來越近，只不過那人沒有帶離開的意思，而是死死地按住了的頭，將往更深的河底去。

林二小姐意識到那人的意圖，拼命地開始掙扎，那人顯然覺得這樣還不夠，手向前一遞，林二小姐只覺得腹部一陣疼痛，瀕死的恐懼瞬間將淹沒，想要呼喊，張開卻有更多的水涌。

要死了，就要死了，林二小姐想哭想大，然而死亡到來的時候不但無能為力，而且靜寂無聲。

林二小姐掙扎的力氣越來越小，即將失去意識之際，覺到衫被人扯，然后整個人向上浮去。

林二小姐再回過神時，覺到了口不過氣的疼痛，耳邊聽到了細碎的嘈雜聲。

“救三爺，快救三爺。”

水花翻卷中，林二小姐劇烈地咳嗽，努力地息，口卻像是被巨石死死地住，慌地看著周圍。

不知什麼時候河面上多了幾條船，火把的映照下，河面上也清晰起來，在一群人中瞧見了一個人影。

那是……杜繹。

“三……三爺……”林二小姐用力地大喊，然而卻發不出什麼聲音。

一條小船劃過來，顯然是要接應水里的人，但河水中并不平靜，還有人仍在打斗，連同那條船靠近的也很緩慢。

林二小姐回過神，河里有兇徒，那個企圖殺的人。

林二小姐剛剛從生死邊緣上掙扎出來，急于離險境，眼看著小船靠近，杜三爺也被一個人護著向這邊而來。

“三爺。”

杜繹顯然通些水，在邊的人幫助下，泅水的速度更快些，林二小姐就像看到了唯一能依靠的親人，鼻子一酸手要去攀拽杜繹的手臂。

“三爺，”林二小姐聲音微弱，“我總算找到您……”

林二小姐的熱淚還在眼睛里打轉，話也尚未說完，的手就被杜繹揚手打開，林二小姐一怔。

杜繹面容扭曲，沒有多看一眼。

林二小姐整個人如墜冰窟，定然是在做夢，杜三爺不會這樣對，杜三爺明明傾心于，怎麼可能如此。

“三……”林二小姐還要說話，聲音卻被杜繹的喊聲淹沒。

杜繹道：“愣著做什麼，將我扶上船，快……”

林二小姐臉上滿是不敢置信的神，杜繹之前對的意，一下子全都消散了，驚恐之中伴隨著巨大的打擊，林二小姐差點就此暈厥過去。

杜繹笨拙地爬上了船，他地捂著肚腹，疼痛讓他的面容變得猙獰，恐懼還沒有從他上消散，他慌張地吩咐道：“快……尋郎中……”

他不能死，不能死在這個小小的洺州，他可是節度使的親弟弟，綏州杜家的人。

杜繹地捂住了肚腹，急促地息，眼睛掠過那花船，恨不得將花船上所有的人都殺死。

有人混上了花船，在他毫無防備的時候將他推下水，河中藏了刺客在他如水的瞬間就拉扯住了他，幸好他出武將之家，從小勤練拳腳，否則那一刀就會刺在他口上。

杜繹不想死，他也不能死。

杜繹胡想著， 依稀覺到又有人登上船，他抬起頭看過去，火把的照耀下，他看到了一個悉的人影。

那是……

杜繹睜大眼睛：“大……大哥……”

驚詫、慌張、欣喜，復雜的緒涌口，杜繹掙扎著向杜琢靠近：“大哥……救我，有人要殺我……是……定是那宋羨……”

對，就是宋羨。

杜琢看向杜繹，杜繹渾，鮮染紅了他的袍，邊的家將就要上前為杜繹查看傷口，卻被杜琢手攔住。

杜繹茫然地看著杜琢的舉，杜琢面深沉，眼睛中滿是怒火，就這樣定定地看著他，他從來沒見過大哥這般模樣。

“是不是你讓那些山匪劫殺陳家村的商隊？”

杜繹面一僵。

杜琢已然知曉答案。

杜繹忙道：“大哥，不是您想的那樣，是宋羨欺人太甚，宋羨一直想要對付杜家，他……”

“住，”杜琢幾步上前走到杜繹邊，手拉扯住杜繹的襟，“如果你不是我親弟弟，我現在就親手結果了你，免得你害了杜家。”

杜琢一腳踹在杜繹肚腹上：“你這個沒用的蠢貨，到現在還被人耍的團團轉。”

杜繹吃痛差點暈厥過去。

杜琢道：“從前只以為你一無是，不留你在軍中，讓你做些生意，以為你鬧不出什麼大禍事，沒想到你又蠢又毒，到這般地步，都是你自尋死路，我真不該救你。”

杜繹仍舊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大哥為何要這樣對他，他手抱住杜琢的：“大哥，不是我，你聽我說……”

杜繹剛好瞧見被人推上船的林二小姐，手指過去：“是，都是的主意，與我無關。”

杜琢看一眼林二小姐，額頭青筋浮，他這個弟弟沒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