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宋羨見到謝良辰慌慌張張地走過來,立即上前接應。
謝良辰只覺得腰上一,腳就平穩地落在船上,顧不得與宋羨說話,目一直盯著謝紹元和陳嫂。
謝紹元手握住陳嫂的肩膀,低低地了一聲:“阿音。”
阿音。
聽到這兩個字,謝良辰再次愣在那里,心底的猜測被證實,仿佛邊所有一切都不在了,只能傻傻地看著眼前這一幕,不知該作何反應。
阿音是母親的小名,在廣王府時,王爺為母親取名楊姝音,來到陳家村之后,陳友禮為了遮掩,給母親改名陳元容。。平日里在村中大家都母親“容娘”,只有私底下避開人時,父親才會母親阿音。
謝紹元視線落在楊姝音的傷疤上,聲音抖:“這些年你苦了,都怪我,我若是早知曉……”
“元哥,早知曉你也沒辦法,”楊姝音道,“我聽說了,你那時候了重傷,病在床榻上好多年才能起,眼下就是我們一家最好的結果,另選哪條路都不好。”
謝紹元下意識地認同阿音的話,尤其是看到阿音堅定的目時,他就不由自主跟著點頭。
楊姝音看向謝良辰,臉上出笑容:“良辰,別哭,娘現在好好的。”
謝良辰聽到這話才回過神,邊的宋羨不停地在臉上拭著,不知什麼時候早就滿臉淚水,而自己毫無覺察。
謝良辰快步走過去,楊姝音出手將兒摟在懷中,早一步知曉會見到元哥和良辰,緒比他們父平靜一些,可在一家三口團聚在一起的那一刻,還是忍不住鼻子一酸掉了眼淚。
陳子庚在旁邊抹淚,從前沒有姑姑一家的音訊,外祖母幾乎每天都要在灶房拜一拜,求灶王爺保佑,姑姑一家能平平安安回來。
他還以為接回姐姐,找到姑父已然是最好的了,沒想到還有更好的等在后面,他真想立即告訴外祖母,的那些心愿都實現了。
“姐夫。”陳子庚攥住了宋羨的袖,強著哽咽。
畢竟是多年未見,而且在彼此心中都不知曉對方是否尚好,尤其是謝紹元和謝良辰都以為楊姝音早就不在了,這種失而復得的覺,就像天空中裂開了一個隙,落下來,照亮了所有的角落,曾經的那些難和悲傷,一下子全都消散了。
不遠的鄭氏想起了陳嫂曾說過的話:我想活下來,因為我知道,有人盼著我回家,無論我變什麼樣,經歷了什麼,他們都盼著我回去,就像我盼著他們好好活著一樣。
有了現在的團聚,過去承的那些都變得微不足道。
“阿羨,”謝紹元了一聲宋羨,又向陳子庚招了招手,“子庚,你們過來。”
宋羨和陳子庚走上前。
謝紹元用袖口抹了抹眼角,眼睛中仍舊含著淚水,不過臉上卻掛著笑容:“阿音,阿羨你見到了,兩個孩子今年的親,我們倆多得了個兒子,還有子庚,也是整日念叨著你,是我們另一個兒子。”
楊姝音道:“若不是阿羨的人前來,我們現在也是兇多吉,我這條命是阿羨救下來的。”
宋羨忙道:“是您早就有所覺察,帶著人從寨子里逃出來,否則我們不知……也是營救不急。”
楊姝音搖頭:“說到底還是你們心善,安排人來救島上的人,島上這一條條命,都是旁人的妻、、母親,而我也剛好是們其中的一個。”
謝良辰想到阿菁,前一刻還盼著阿菁父團聚,不曾想先團聚的是們一家人,激阿菁,激這小島,讓失而復得,再一次有了母親。
楊姝音說著手拉起了陳子庚,仔細地為陳子庚掉臉上的淚痕:“子庚,姑母回來了,日后會多一個人照顧你。”
“我也照顧姑母,”陳子庚道,“我們一家人歡歡喜喜地在一起。”
楊姝音道:“好。”淚眼模糊中,恍惚子庚長大了變了阿弟的模樣,然后阿弟向一笑,越來越模糊,最終消散開來,重新變子庚有些稚的面容。
謝良辰手小心翼翼地過母親臉上的傷疤,陳年舊傷,現在已經不會疼了,但當年如何可想而知,謝母親剛強的子,能撐過這些危險和痛苦。
楊姝音又從人群中拉過了鄭氏,仔仔細細地說起了當年鄭氏的救命之恩。
眾人紛紛謝鄭氏。
鄭氏哪里能想到這些人都是陳嫂的親人,這個場面從宋節度使上船到現在,還沒能適應。
鄭氏道:“千萬不要謝我,我要謝你們,將大家救下來,讓我也了份罪業,說到底最開始我跟著李陶就已經錯了。”
宋羨知曉鄭氏是高麗人,這份恩他會記得,將來會回報鄭氏。
陳嫂道:“以后我家就是你家。”
鄭氏鼻子一酸:“我知道,我……也有地方可以去了。”
戰事還沒平息,宋羨留下家將照料眾人,就要帶著一條船離開。
“宋羨,”謝良辰走上前囑咐,“要多加小心。”
宋羨應聲:“我知道了。”
“還有,”謝良辰拉住宋羨的手,“謝謝你,雖然你可能覺得有些客套,但這話還是要說,真的謝謝你,若不是你,我可能永遠不知曉母親還活著,還能一家團聚。”
宋羨目明亮地看著謝良辰,半晌他傾過將謝良辰抱在懷里,低聲在謝良辰耳邊道:“我也謝謝你,謝謝你能這樣歡喜,謝謝你給了我一個母親,往后一家人在一起……沒有憾了。”
常安了紅了的眼睛,盡職盡責地擋在大爺和大前,剛剛看著大一家團聚,看哭了一場,接著又要做屏風,讓大爺和大撒撒。他也太辛苦了。
宋羨手理了理謝良辰被風吹散的鬢角:“等我回來。”
謝良辰點頭。
魯王的事才開了個頭,重要的還在后面,皇上派人前去捉拿魯王,但宋羨覺得,魯王沒有那麼容易拿下。
將魯王這些年的籌備全都揭開之后,皇帝定會為此暴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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