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家的事,蘇是幾天后才知道的。
那天和陸河約好了晚上要去看電影,中午的時候接了個電話,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禮貌又疏離。
是陸河的父親,他約蘇在學校旁邊的那家咖啡廳見面。
他說有事請幫忙,讓務必前來,為了防止蘇不愿意前去,他還特地說了一句,“有些陸河的事,我想只有你能夠說服他。”
其實他不必說這句話,蘇也是會去赴約的,一向不怎麼會拒絕人,更何況是他的長輩。
對于他是怎麼有的蘇的電話號碼,蘇一點不好奇,為市長,要是這點小事都做不到,那麼他也不必混下去了。
電影是晚上的,蘇有足夠的時間去赴約。
比約定的時間要早十幾分鐘到達咖啡廳,陸河的父親還沒有來。
點了一杯咖啡坐在窗口靜靜的看著外面熙攘的人群,對于即將到來的談話,蘇并不算是很張。
陸軍林是掐著點來的,見蘇杯中的咖啡幾乎已經見底,含笑坐下,“抱歉,對于時間,我一向很是打細算。”
蘇頷首,“沒關系,我也是剛到沒多久,剛好坐著看了一會風
景。”
很禮貌,又充滿了疏離。
招來服務員,替自己要了杯咖啡,看向蘇,“重新幫你要杯咖啡怎麼樣?”
蘇搖搖頭,“謝謝,不必了。”
陸軍林也沒多說。
還好,尷尬的氣氛沒持續多久,服務員上來了咖啡,陸軍林直接切正題。
“我聽說你和小河現在正在談朋友?”
蘇對于他的試探不置可否,臉上始終掛著極其禮貌的笑意,“伯父的消息應該是很準確的,這點我想不需要質疑。”
如此抬眼看他,蘇真切的看到了他上和陸河的不一樣。
一個儒雅,一個冷清。
但似乎眉宇之間蘇看到了他一對一切都勢在必得的氣息。
或許是年齡大了,經歷的多了,他的那強勢被遮掩了下去。
而陸河尚未曾遮掩,較之他,看起來略微有些青。
也像,也不像。
見蘇并不打算長談,陸軍林輕咳一聲打開手機翻出相冊里的一張照片,將手機遞給了蘇。
蘇接過他的手機,視線定格在照片上的小孩上。
差點將這張照片當了小時候的陸河。
照片上是個大概六七歲的小男孩,格外的瘦弱,上
的病號服寬寬大大的穿在上,懷里抱著一個變形金剛笑得格外。
相貌和陸河極其相似,特別是那深勾的眼角。
如果不是他病號服下出的鎖骨上沒有痣的話,蘇真的就以為這是小時候的陸河了。
陸軍林見抬眼,解釋道:“這是陸河的弟弟,陸寶惜。”
陸寶惜,這名字讓蘇有一瞬間的怔愣,隨即扯扯角帶出一冷笑。
曾在陸河家里看到過他母親的照片,是個極其好的人兒,也聽陸河說過的名字,古惜。
而這個孩子起名做陸寶惜,蘇不知道有沒有紀念陸河母親的意義。
如果有,那真是太可笑了。
用小三生的孩子,去紀念去世的前妻,怎麼想,都有些可笑。
不知道陸河在聽到他這個所謂弟弟的名字的時候,是不是跟一樣的表。
估計孩子的生母每次想到自己兒子的名字應該都是一副吃了屎的表吧。
陸軍林抬手將相冊翻了一頁,是病歷。
復雜的病歷蘇并不是很能看得懂,但上面顯眼的幾個字,還是能看的出來。
急粒細胞白病。
白病,怪不得他那麼瘦。
蘇一
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將手機遞給陸軍林,有些猶豫的開口,“所以,伯父今天找我來是為了?”
陸軍林收起手機,臉上不是平常談公事時一向威嚴的表,而是刻意讓自己放松面部表,省的嚇到蘇。
“小同學,你也看到了,陸河的弟弟躺在醫院里現在等著能夠匹配的骨髓,他的病不能拖,現在匹配到的,陸河的骨髓跟他的完全匹配。”
他的表嚴肅下來,“我希你能幫我說服陸河,讓他捐贈骨髓,小寶,是他的弟弟,再多的錯不該是他來承擔。”
在他說到骨髓兩個字的時候,蘇心就猛地涼了一下,已經猜到了他這趟談話的目的。
垂著的眸子里思緒萬千,蘇站起,禮貌的對陸軍林稍稍弓了弓腰,“很抱歉伯父,陸河的每個決定,我相信他都有自己的考慮,我不會去干涉他的任何決定,我相信他。”
你們家的事我也不懂,但我知道的,就是他在十幾歲的時候,別的孩子還在父母做著溫室里的花朵的時候,他就已經獨自一人面對外界的風雨了。
另外,您說再多的錯不該那個孩子承擔,但
您的錯,陸河何曾不在承擔,他不欠你們什麼。
一番話說完,蘇抿,“我不會告訴陸河您來找過我的,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出了咖啡廳門,蘇一直得筆直的脊背猛地垮了下來,舒了口氣,突然想給陸河打個電話。
剛響一聲,那邊很快就接通了,它應該剛好在玩手機。
聽的呼吸有些重,陸河擼貓的指尖頓了一下,“怎麼了?”
蘇抬眼看了看有些霧蒙蒙的天空,裹了脖子上的圍巾,聲音帶著些鼻音,“沒事,就是想問問你今天能不能早些出來,我突然想吃火鍋了。”
陸河輕笑的聲音傳過來,有些壞壞的,“還用這麼復雜,你直接說你想我了不就可以了嗎。”
蘇幾乎能夠想象的到他此時的表,一定是勾著一側角,眼睛彎彎,順便指尖在膝蓋上隨意的點著。
在一起之后,他在面前越來越放肆,本不復當初的高冷形象。
但蘇對他的喜歡卻一點點加深,深骨髓。
大概這就是人們常說的人眼里出西施吧。
他的哪一面,都喜歡。
高冷的,壞的,強勢的,稚的,都喜歡的不得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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