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絮這些天在太醫院忙活,見過太醫們往各宮的出診記錄,淑妃不過是染了風寒犯咳疾,這就要咳出了嗎?
病得可真厲害啊!
猜,一定是金雀被拔了的事兒,淑妃已經知道父皇讓李臨淮在暗中護衛,因此有些后怕了。
近來父皇可是常出皇后娘娘的南薰殿,淑妃這是急了,要借著染病扮弱爭寵。
鸚鵡的事兒,還只收了些利息。
李絮又豈會如所愿?
見玄宗有些擔憂的樣子,李絮一臉懵懂:“父皇又不是太醫,為何淑妃娘娘染病了要找父皇?”
這位小公主還真不是省油的燈啊!
數次栽在一個稚子上,偏這個小的還滴水不,抓不到什麼錯。
這會兒李絮說錯話,姜皎怎麼會放過這個機會。
“小公主為何會說出這種話?”
姜皎乘勝追擊道:“淑妃娘娘雖是太子生母,不是小公主的母妃,但貴為四妃之首,小公主也要尊稱一聲娘娘,是公主的長輩。”
“長輩犯病,為晚輩應當孝順,大唐泱泱大國最是注重孝道,只有為人子孝順,才有國法家規,方圓規矩。”
姜皎一臉大驚失道:“娘娘染病咳,公主不思孝道,竟說此等風涼話,著實令臣震驚。”
李絮等的就是他這句話!
姜皎不說這話,還不好阻止父皇去紫蘭宮。
他這麼一說嘛,等于給自己搭了一座橋啊!
李絮也不惱,笑道:“父皇,姜大人言之有理,淑妃娘娘是兒臣的長輩,兒臣是該孝敬娘娘的,就讓兒臣去一趟清風殿,替父皇探病吧!”
姜皎:“……”
怎麼有些不對勁呢?
李絮了小脯,糯聲糯氣道:“父皇忘了兒臣是大夫嗎?兒臣跟著師父學醫,醫可是很厲害的喲,能替淑妃娘娘號脈,還能替淑妃娘娘診病。”
姜皎見玄宗在猶豫,終于意識到哪兒不對勁了。
敢小公主是在給他挖坑,從一開始就想去清風殿。
他說公主不孝道,正好給抬了轎,然后有了理由名正言順替皇上去清風殿探病。
看小公主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去清風殿哪兒是去探病,分明是憋著壞。
太醫署種痘一事他可是得罪慘了太子,王元寶獻琉璃時在朝堂他也沒幫上太子什麼忙。
這會兒還不知道小公主憋的什麼壞主意?
若是太子知道是他攛掇公主去清風殿的,那如何得了?
姜皎慌了神,想要勸玄宗親自去清風殿。
李絮卻沖玄宗道:“近來在研習杜氏診脈,杜氏脈的神奇在于,同樣是犯了咳疾,只憑診脈細微的變化,能辯出咳疾是因何而起,病灶有多深。”
“比如秋后因虛勞而起肺病咳疾,尋常的診脈無法分辯仔細,但杜氏診脈卻能細細辯出肺癆的癥狀。”
李絮一副憂心忡忡的神:“淑妃娘娘竟咳出了,有些像肺癆的癥狀,很擔心娘娘的病,愿替父皇分憂,去清風殿給淑妃娘娘診脈醫治。”
咳出了,有些像肺癆的癥狀?
肺癆可是要傳染人的啊!
讓皇上去清風殿探病,是嫌命長了嗎?
姜皎識趣的閉了!
玄宗雖憂心淑妃染病,以為還是讓小十先去清風殿替淑妃診個脈方為上策,因此答應了李絮的要求。
淑妃一向在背后玩小作,小十卻如此深明大義。
明知道淑妃染的有可能是肺癆,竟愿意犯險去清風殿給診病?
玄宗很是容,出大手掌了李絮的小腦袋,答應代替自己去探病的要求。
李絮忙躬施禮要退下。
離開書房前,看著姜皎道:“小十若是在清風殿見到了太子哥哥,一定會告訴他,是大人讓孝敬淑妃娘娘的。”
“大人讓知道孝道,大人真是個好人啊!”
告訴太子?
小公主分明憋著壞,故意在皇上面前說淑妃可能得了傳染人的肺癆。
讓本來想去清風殿探病的皇上歇了心思。
若是太子知道是他在推波助瀾,不得給他添上一筆啊?
姜皎急死了!
他不是好人。
他也不要做什麼好人啊!
看著李絮從他側走過時,角挑起那抹意味深長的笑,姜皎心口一陣犯疼。
偏李絮一離開書房,玄宗嘆:“小十小小年歲,已經學會替朕分憂,的皇兄們要能如此,朕也能費些心。”
姜皎:“……”
紫蘭宮淑妃的寢殿,端坐在銅鏡前衫半解,兩個宮忙碌著往上涂抹香,本就如凝脂,香抹上去更是白得泛,十分招人眼。
“臉上的香抹多些,不用抹胭脂,他喜歡本宮如弱柳扶風。”
淑妃催促道:“作再快些,這會兒陛下怕是往清風殿來了。”
宮們一陣手忙腳,淑妃輕攏薄紗捂著口,銅鏡里的人如西子捧心,得弱招人憐。
讓宮將扶上榻,背靠里側躺下,伺候的宮退得干干凈凈。
李絮就是這個時候,轉過清風殿曲折游廊,進了淑妃寢殿那間院落。
沒有宮太監守著,清風殿的小宮將帶到寢殿門口退下了,李絮就這樣如無人之境,踏了淑妃寢殿中。
與南薰殿的簡約典雅不同,淑妃的寢殿著奢華,一路走來廊下種著品種名貴的牡丹,花正好,爭奇斗艷。
踏殿中,花團錦簇的牡丹屏風更是十分富麗氣派。
李絮轉過屏風,印眼簾是古銅的床榻,過半遮半掩的鮫綃帳,能看到側臥的淑妃姿曼妙玲瓏,薄紗下是一片雪玉。
眼前的場景是為小孩看了都能面紅耳赤的畫面,若是父皇見了會如何?
李絮角慢慢攀爬起了一抹譏諷的笑意!
“皇上來看臣妾了!”
聽到后的腳步聲,淑妃捂著心口咳了兩聲:“咳咳,恕臣妾有恙,不能起給皇上見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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