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錦輕聲問:“小安,疼不疼?”
安明霽第一次被人這樣的問題。
曾經也有些人同他,可憐他,可他們從沒有一個人問過他疼不疼。
自然是疼的,撕心裂肺的疼。
埋藏在腦海深的記憶,再次浮現,安明霽眸中閃過怨恨的芒。
明明他沒有東西,可村民不相信他,生生打斷了他的。
若不是他逃出來,說不定會死在青山村。
青山村依山傍水,那里曾是他的家。
現在的青山村對于他來說,是災難的開始,是他這一生的地獄。
顧錦沒有得到安明霽的回應,已經習以為常。
小心翼翼地清洗著,他上的每一分每一寸。
越洗,安明霽上的污漬就越,他被污泥所遮掩,瘦得如琵琶骨般的,也逐漸變得清晰。
顧錦抬手抹了一把淚眼朦朧的眼睛。
今天一天,比前生今世加起來哭得還要多。
從沒有一個人,讓顧錦如此心痛,難過,自責,愧疚過。
為什麼的小安,要遭這麼多的罪。
上天何其不公!
顧錦因心底的憤怒,清洗的時候不用力,安明霽發出一聲呼痛。
“嗯唔!”
連忙松開手,臉慌:“小安你沒事吧?弄痛你了?”
安明霽對輕輕搖頭,盯著已經變了的水,眼底一片平靜。
其實這點痛,對他來說本不算什麼。
顧錦卻手腳慌了,洗的差不多,就將安明霽抱出來,放到臥室唯一的床上。
蓋被子的時候,不經意地掃向,他變形已經完全沒有恢復可能的,眸中閃過一抹暗。
這雙,一定會為小安治好的。
顧錦為他蓋上被子,聽到屋外有靜,想必是裘強海請來的鑒定師傅陳老來了。
蹲在床邊,注視著安明霽白凈消瘦的小臉,心中不憐惜。
這樣的小安明顯營養不良,嚴重缺乏各種微元量。
顧錦對他低了嗓音,溫說道:“你若是有什麼事可以我,我就在門外,不要再一個人撐著,我會陪在你邊的。”
許是一次次的試探,讓安明霽稍稍卸下了心防。
他緩緩抬起掌大的小臉,黝黑的沉的眸子盯著顧錦,聲音干啞:“你,你什麼名字?”
這似是鼓足了他所有勇氣,才問出的話。
顧錦眸微亮,剛要站起來的,又蹲了回去。
趴在床邊,手握著安明霽的小手:“我顧錦,你可以喊我阿錦姐姐,我們以前一起住在青山村,你還記不得記得我?”
安明霽目茫然,對輕輕搖頭。
在他的記憶中,從沒有一個顧錦的人。
顧錦臉上出失。
按照記憶中跟小安相差的年齡,這時候也剛十多歲,五還沒有徹底長開。
可現在都已經二十多了,安明霽看著也就十多歲。
他們之間相差了不止三個代,這里的小安跟有太大的差距,所以一開始沒有提及青山村,沒有跟安明霽相認。
這里跟顧錦所認知的一切,都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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