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年關前夕===

　沈悅是沒想到,大熊孩子真就……就這麼在面前表白了！

　開始時候，還鄭重其事，拐外抹角說了許多,后來,便干脆只有那句——沈悅,我喜歡你。

　到眼下,耳畔似是還有他方才的聲音……

　而且,尷尬的是,他們還需原路返回，否則,便要在附院過夜。

　夜深了。

　從附院通往驛館的路，燈盞又熄滅了不。

　臨行前，驛館小吏遞了領路的燈籠給他們。卓遠一手牽著，一手拎著燈籠照亮前面的路。

　來的時候，兩人一直在說陶伯的事，時間仿佛過得很快。

　當下，兩人心中似是都在想著方才的事，除卻他還是牽著，兩人都沒怎麼再說話，時間便過得很慢,好像走了很久,都還在附院回驛館的小路上。

　“我們……沒走錯嗎？”沈悅心頭有些怕。

　夜里的風有些寒涼,驛館又在崇山峻嶺間,燈火熄了十之八.九,除卻很遠一段的清燈，便只有卓遠手中拎著的那盞燈籠了。

　“不會。”卓遠應聲，“只有這條路,燈盞都是連續的，不會錯。”

　許是他的肯定，給了一枚定心丸。

　其實沈悅心中暗暗有些后悔，他方才問，要不要用小芝麻載回去……

　沈悅思緒間，只覺腳上踩了一圓之，在山間還有什麼東西是圓的！因為燈灰暗，這種恐懼莫名放大，“蛇！”

　沈悅近乎是撲到卓遠側。

　而卓遠聽到口中的“蛇”這個字，心中一驚，當即一手抱起轉，一手拿起手中的燈籠朝方才的位置扔去。

　山中有蛇不是小事。

　若是真被咬上一口，很大況下會有毒！

　只是燈籠的亮雖然微弱，卻也能一眼照得見是一麻繩……

　冬日，蛇都冬眠了！

　哪里會有蛇？

　這里又是驛館的管轄地，要是有蛇也早就理，不會讓他們上。

　他方才是被嚇倒！

　失了理智判斷。

　卓遠心中微舒，剛要開口，卻又聽沈悅他懷中，輕聲道，“還……還在嗎”

　又怕，又不敢怎麼出聲，但又忍不住想問。

　卓遠心中笑了笑，惡作劇心起，低聲道，“別，我們不，它就不……”

　沈悅輕“嗯”一聲，連頭都不敢點，大氣也都不敢出。

　無論是穿越前，還是穿越后，確實都聽過這種說法——遇到蛇，不是最好的辦法，一，蛇就會撲過來。

　從小就怕這種沒有卻跑得很快的生。

　眼下，知曉一條蛇就在后和他們對峙著，先前還踩了一腳，沈悅不止頭皮發麻，一雙也都是的。

　“走……走了嗎？”覺得等得有些久了，還沒有聲音。

　卓遠輕聲，“還在，好一條，有一麻繩那麼。”

　懷中的人不由攥了他的袖，下意識離他更近些，好像呼吸都在他頸間，他忽然心猿意馬，只是整個人都抖了抖，是真的害怕了。

　卓遠怕真的嚇到，只得作罷，“好了，走了。”

　走了？

　沈悅意外，什麼聲音都沒聽到……

　卓遠笑笑，“阿悅，你要一直在我上呆多久？”

　沈悅臉一紅，趕下來。

　只是因為燈籠被他“砸”了，眼下，除了每隔很遠一段路才有的一盞青燈，便只剩了月，腳下的路頓時有些看不清。

　雖然他依舊牽著，但好幾次，還是險些踩。

　卓遠停下，“阿悅，上來吧，我背你，你若真扭到腳，年關就得在一直在床榻上過了。”

　并非危言聳聽。

　從單城來栩城，是為了陪王府中的幾個萌寶一起過年，怕他們想；但若是這個節骨眼兒上，真在床榻上躺幾日，那就失去了來栩城的意義。

　盡管他背，還不如之前讓小芝麻載，但眼下，仿佛也沒有旁的更好的法子。

　卓遠背起的時候，遲疑些許……最后，還是手攬上他脖頸，整個人盡量靠在他背上。

　也背過孩子。

　知曉孩子怎麼做，是最省力的。

　因為眼下本就看不太清腳下的路，他要背著一起走已經不容易，只有自己好好在他背上呆著，不添才是……

　許是因為沈悅在背上的緣故，卓遠確實走得很慢，很實，也仔細。

　沈悅靠在他背上，仿佛都能聽到他的心跳聲，撲通撲通，沉穩，平和而有力，仿佛可以驅散黑夜里的恐懼，好似早前遇見蛇的害怕都因為在他背上的緣故，慢慢消散殆盡。

　靠在他肩膀上，讓他好走些。

　如此，他亦能聽到的呼吸聲……

　兩人都心照不宣。

　忽然，晦暗不明中，卓遠問起，“你來栩城，只是因為孩子們的緣故嗎？”

　沈悅愣住，全然沒想到他會這麼問。

　夜間的風很寒涼，但在他背上，仿佛特有的溫暖驅散了寒意……

　沒有應聲。

　但他知曉聽到的。

　“沈悅，有沒有一分是因為我？”

　大概因為周遭燈火昏暗的緣故，他反倒可以問出，若是換了旁的地方，許是時機和場合都不對。

　沈悅臉微紅，良久，才又輕“嗯”一聲，淡聲道，“你也是清之寶寶啊……”

　的聲音很輕，還是若鴻羽一般，輕輕飄進他心底。

　……

　走了許久，驛館的燈漸進，亮逐漸映眼簾。

　整個西驛館就在眼前。

　兩人心中都微舒，總算平安回來了。

　但又莫名頓了頓，已經回來了……

　驛館后門，他放下他，這又窄又，不好走，他還是手牽過了后門，等到了西驛館后苑，卓遠才松開的手。

　兩人仿佛從短暫的離時中，回來，忽得回到了原。

　兩人都在同一個苑子里，遂并肩踱步。

　早前沈悅很怕會踩到他的影子，所以離得很遠，眼下，兩人的影子還有部分重疊在一，沈悅也不像走前那麼慌張，而是一直看著影子出神。

　果然，他從未介懷過踩他的影子。

　上回，上上回，他都是順著說去做的。

　沈悅臉又紅。

　這一路，很快從驛館后門回到了兩人的苑中。

　卓遠駐足，在沈悅那間外閣間前停留。

　“回去吧，好好休息，明日見。”卓遠輕聲。

　回到苑中，明日就有一堆小祖宗。

　小祖宗們一整日都不會消停，亦不會清閑。

　“嗯，那我回去了，你也早點休息。”也輕聲。

　卓遠也點頭。

　推開外閣間的門，再從后闔上。

　闔上之后，整個人靠在背上，雙手放在后，深呼吸一口，停留了良久，才往耳房去沐浴洗漱。

　方才蹴鞠出了汗，寬到浴桶中，才覺溫暖的水溫能驅散寒意，等從浴桶出來，沈悅重新頭，等干了，才出了耳房，躺回床榻上。

　——“不急，你慢慢考慮。”

　——“現在不喜歡，也不要著急……你可以慢慢，嘗試喜歡我。”

　不由笑了笑。

　腦海中的浮掠影都是今日在驛館附院，他同一道騎馬，蹴鞠，轉蹴鞠球的場景……

　***

　另一，卓遠也洗漱完，干了頭，往屋中回。

　小七早就已經睡了，卻見阿四還沒睡。

　“怎麼還不睡？”卓遠上前。

　“等你啊。”阿四托腮看他，“你同阿悅說你喜歡了嗎？”

　卓遠環臂頷首，仿佛終于可以在他面前起腰板做人，“說了。”

　“那答應你了嗎？”阿四好奇。

　卓遠笑了笑，神上前，而后輕聲道，“并沒有。”

　阿四唏噓，“那你高興什麼？”

　卓遠繼續環臂朝他笑道，“因為，我親了啊。”

　阿四：“……”

　卓遠在他側躺下，眸間都是笑意，才道起，“喜歡我的，只是人家是姑娘家，臉皮薄嘛~”

　阿四只覺有人渾上下都著一酸勁兒。

　卓遠攬了他在懷中，怎麼看，心怎麼都好，“誒，反正你都睡不著，陪六叔說會兒話吧？”

　“我不要！”阿四無語，“我要睡覺！我明日還要早起！”

　阿四轉。

　卓遠攬他回來：“就說一會兒。”

　阿四看他，奈何道，“那你說吧。”

　“……”卓遠語塞，忽然又不知道說什麼。

　阿四嘆道，“六叔，你如果是激得睡不著，可以數羊……”

　卓遠：“……”

　***

　翌日清晨，沈悅是被苑中的聲音吵醒的。

　昨晚一直輾轉反側睡不著，到什麼時候睡的，其實自己都不知道。眼下，眼過窗戶照了進來，不算刺眼，手擋了擋眉間。

　但苑中的聲音有些大，似是木相的聲音，又伴隨著說話聲。

　沈悅睡眼惺忪打了哈欠，而后撐手坐起，俯穿了鞋，再起取了外袍往窗邊去，看看是哪個家伙，大年三十前一天還不好好睡個懶覺，一大早起來就兵兵乓乓吵鬧的。

　屋中燃著碳暖，窗戶本就是留了一條的。

　沈悅慢慢推開。

　映眼簾的，是小五拎著小木劍同卓遠一道，手中的小木劍被打掉，撿起又來，手中的小木劍又被打掉，他又撿起再來。

　卓遠在一側，嚴厲里著溫和，“速度再快點。”

　沈悅合笑笑。

　大年三十前一日，不睡懶覺也好。

　作者有話要說：三更

　好了好了，再膩味下，明天放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