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豆苗與抵京===

　長翼轉,許媛拎著兩手的花燈連忙攆上去，一面攆，一面問,“我們要去哪里啊？”

　長翼：“……”

　許媛拿著這兩手的花燈有些吃力,還是開口道,“蒼月很大,我早前沒來過，但是書上看了不,蒼月幅員遼闊,邊城在西邊,靠近西秦一端，東邊又是全然不同的風土人和景……”

　長翼忽然停下來,許媛險些撞到他上。

　長翼沒有說話,但青面獠牙面下的一雙眼睛，似探究般看，好似要將看穿一般。

　許媛沒有出聲，只是忽得，也有些裝不下去，語氣淡淡道，“別看了,無家可歸，強歡笑，還被人追殺的難民一個，你走吧，我不走了，累了……”

　原本今日是元宵佳節，只是想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可憐些。

　許媛尋一坐下,花燈放在地上，微映在臉上，似是也不那麼開心。

　長翼看了看，稍許，上前俯拎起放在地上的花燈，而后轉，沒有說旁的。

　隔了許久，許媛也都沒有起攆他。

　轉角，長翼也未停下。

　許媛置氣。

　跟著的侍衛都死了，阿彩也因為護著走失散了，若不是遇到長翼，都被砍八段了，所以一直跟著長翼，因為他很厲害，跟著他是安全的。

　能帶這種面的，多半都是暗衛。

　而像長翼這種手的暗衛，放西秦都屈指可數。

　雖然不知道他在到瞎折騰什麼，但覺得長翼只是那張面兇了些，子冷了些。總覺得他應該和一樣，也不知道去哪里。

　只是，確實不應該指一個萍水相逢的暗衛。

　許媛淡淡垂眸。

　忽得，前方腳步聲折回。

　許媛抬眸看他。

　青面獠牙下的人，輕聲道，“不是念了一整日，元宵沒吃到湯圓？前面有……”

　許媛目微微滯了滯。

　長翼轉，忽得，許媛快步攆上，“長翼，等等我。”

　果真，轉過這個街角，又是燈火通明的一，許媛笑道，“你們蒼月的湯圓是什麼餡兒的？我們西秦有黑芝麻餡兒，花生餡兒，紅豆餡兒，還有稀奇古怪的，你肯定是沒吃過的櫻桃餡兒……”

　長翼頭疼，“許媛。”

　愣住。

　長翼沉聲道，“你想吃什麼餡兒都行。”

　許媛噗嗤笑開，“那我一種口味都要嘗一個，看看和西秦的湯圓有什麼不同，誒，長翼，你喜歡吃什麼餡兒的？”

　長翼噤聲，良久才道，“我不吃。”

　“吃一個嘛。”

　“我不吃。”

　……

　諸如此類，兩人還是踏上了去蒼月東邊的旅程，因為西邊離西秦近，危機四伏。

　這短短幾日就遇到了四五批殺手，但也遇到了來尋的阿彩。

　阿彩了傷，又手無縛之力。

　兩個人想要在追殺中活下來，比登天還難，長翼沉聲道，“許媛，我送你們去東邊。”

　許媛眸清亮，“你該不是……喜歡上我了吧？”

　“……”長翼直接，“我是不想看你被砍八段。”

　許媛：“……”

　***

　沈悅原本的計劃，是等回京之后，春暖花開再種豆苗。

　但穗穗好奇。

　最忌諱的，便是抹殺孩子忽然間的好奇心，沈悅想了想，問道，要不我們試一試？

　穗穗開心點頭。

　這一路便開始種豆苗。

　剛開始的時候，只有穗穗在種。

　第一宿泡清水，第二日醒來的時候，有些綠豆就在水中發了短短小小的小芽尖。

　沈悅和穗穗一道將這些小芽尖都挑了出來。

　驛館要尋小花盆很容易。

　又讓驛館小吏捧了些土來。

　清晨的時候，穗穗往小花盆里填了土，又將發芽的綠豆放進去，再蓋上薄薄的一層土。

　全程都是沈悅陪著穗穗，由穗穗親手完的。

　“這樣就能長出豆芽了嗎？”穗穗滿眼期許。

　兩人都是蹲下小花盆前面的，遠遠看去，頭湊得很近，似在說悄悄話一般。

　沈悅笑道，“先試試吧，豆苗需要溫度，好像，眼下也慢慢回暖了，說不定，明日就長出小豆苗了。”

　穗穗嘻嘻笑了笑。

　每個孩子都有喜歡的東西。

　穗穗喜歡騎馬練劍，桃桃喜歡各種好看的服，小六喜歡畫畫和觀察。

　但偶爾，種個豆苗，穗穗的好奇心就被點燃。

　沈悅拿出昨晚畫好的表格，朝穗穗道，“這是豆苗觀察記錄表，我們每天可以把豆苗的樣子記錄下來，寫下對應的天氣，也可以寫下你想對豆苗說的話，我們把這張表收好，等穗穗長大了，還能想起自己第一次種豆苗的時候。”（替小五在番外mark一下哈哈哈）

　穗穗笑道，“好啊！”

　***

　等到第二日上，穗穗的豆苗真的從泥土里長出小芽尖了。

　“哇~”小五為首的幾個孩子都驚呆了。

　“這是穗穗姐姐種的豆苗！”桃桃羨慕壞了。

　小八也一臉艷羨，“豆苗長大了，可以吃嗎？”

　小七好奇，“阿悅，豆苗能長大樹嗎？”

　阿四托腮看著這一盆還沒長出芽的豆苗，心想著，言無忌，真長參天大樹才是嚇死人。

　小六則是手，輕輕了小芽尖，小芽尖搖了搖，小六角微微勾了勾。

　小五大聲道，“阿悅阿阿悅！我也要種豆苗！”

　“我也要！”“我也要！”

　一群孩子在小五的帶頭下，都七八舌得嚷著要自己種豆苗。卓新實在不知道種豆苗有什麼好玩的，但是府中的孩子仿佛都很積極，且熱。

　“二哥，你也一起種吧。”小五慣來好事。

　“種什麼……種……”卓新余瞥向沈悅，語氣不自覺得收斂加和，“好了，我不種，你自己種就是了。”

　“我就要你種！”小五堅持。

　“……”卓新窩火。

　最終，卓新的豆苗是和小五的豆苗一起長出來的。

　剛開始的時候細細的，也只有幾沖了出來，再過一兩天就長出了十來。

　兄弟兩個，都盯著各自的豆苗不釋手。

　“我的豆苗比你豆苗長得高！”小五驕傲宣布。

　卓新輕嗤，“我的是后來居上，你在這里沾沾自喜。”

　小五看他，“沾沾自喜是什麼意思？”

　卓新：“……”

　沈悅是對的，他為什麼要和一個連沾沾自喜都不知道小鬼較真！

　***

　從宛城到京中大約七八日路程。

　孩子們的豆苗每日都有不同的變化，一天天長高，但是不怎麼見長壯。

　孩子們也每天都有記錄當日的天氣，豆苗的變化，還有相對對苗說的話，也大都由寶寶們口述，沈悅和卓遠代筆。

　等到小八的豆苗記錄表出現第八回，“豆苗豆苗，我什麼時候才可以吃你呀”，平遠王府一行的馬車終于抵京了。

　“回家了！”孩子們嘰嘰喳喳歡呼雀躍著，似是連車頂都要給掀了。

　卓夜激得都要落淚了。

　終于回京了，再不回京，他頭都要禿！

　馬車剛到城門口，守城的士兵拱手行禮。

　都知曉是平遠王府的馬車，守城的士兵不會上前，但沈悅見馬車還是緩緩停下，簾櫳隙，沈悅遠遠見城門口站著一個手持拂塵，一侍裝束的人在。

　卓遠眉頭攏了攏，淡聲朝一側的陶東洲道，“陶叔，你帶孩子們先回府，我怕是暫時回不去了。”

　沈悅有也看看他。

　他溫和道，“沒事，鬧不出什麼幺蛾子。”

　卓遠言罷，馬車緩緩停下。

　馬車外的侍連忙迎上，“陛下讓奴家在此迎候平遠王。”

　卓新也看向卓遠，“六叔……”

　卓遠看了看他，臉忽然就‘痛苦’了起來，“阿新，扶我下馬車。”

　侍愣住。

　卓新也愣住，又忽然會意。

　“喲，平遠王您這是？”侍見他像是沒有人攙都起不來的模樣。

　卓遠看了看卓新，卓新知曉旁人說才更顯真實，遂嘆道，“我六叔這不是在栩城遇到地龍了嗎？被山上滾下來的石頭砸了好幾次，還攆來攆去，都險些半不遂，躺了一路，眼下，才算是能勉強起了。”

　“……”卓遠難以置信般看他。

　侍也難以置信般看向卓遠，“哎喲，這怎麼還遇上地龍了呢？實在太驚險了，也得虧了這是平遠王，要是換了旁人，怕是都扛不住這地龍折騰的。要不，怎麼都說平遠王府是我西秦軍中脊梁，換了別人，可真就不是這麼回事了！”

　侍一口馬屁橫飛，一點都不帶臉紅的。

　遂又上前，幫著卓新一道扶了卓遠下馬車。

　天家召見，侍連馬車都備好。

　卓遠朝陶東洲使了使眼，陶東洲連忙放下簾櫳，沈悅也詫異看向馬車中這一群坐著的孩子，方才，誰都沒吱聲，似有默契一般，看來，都不是頭一回陪著卓遠做演戲之類的事了。

　稍許，馬車駛離的聲音傳來。

　卓新也起簾櫳，回了馬車中，朝陶東洲問道，“六叔不會有事吧？”

　什麼繃帶石膏都沒有，就在那里睜著眼睛瞎裝，擺明就是誠心惡心對方去的，聽說安南郡王都京告狀來了，他好歹打個石膏去賣慘也好一些啊。

　陶東洲笑道，“走吧，二公子，王爺心中有數。”

　卓新語塞。

　陶東洲吩咐一聲，馬車從城門口往平遠王府回，臨到王府門口，陸續牽孩子們下馬車的時候，沈悅還是忍不住悄悄問卓新，“出什麼事了？”

　卓新低聲道，“在栩城的時候，六叔不是把安南郡王世子高升的給打斷了嗎？安南郡王親自京告狀來了，陛下才讓人來接六叔宮。”

　安南郡王世子，沈悅心中微沉，當時是因為的緣故。

　“他……會不會有事？”沈悅心中似揣了一只兔子般，沉不下心來。

　卓新嘆道，“估計對方不會善罷甘休，高升早前那只也是六叔打斷的。”

　“……”沈悅角了。

　作者有話要說：補昨天的四更，今天的更新照舊，我終于寫到回京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