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格格不===

　在將軍府,齊格是齊將軍和將軍夫人的獨子，更是老夫人唯一的的寶貝金孫。將軍府闔府上下就得了這麼一個祖宗！

　什麼時候他坐哪里，還要征求旁邊的人同意啊？！

　齊格是真有些被桃桃問懵住了。

　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桃桃是特意刁難挑釁他的,還是旁的？

　沈悅上前，在齊格面前半蹲下，溫聲道,“齊格,在兒園中，我們如果選擇這里落坐,就要征得在這里先坐下的人同意，這是禮貌，也是尊重。現在我們旁邊坐的人是桃桃,所以我們要征得桃桃的同意。但如果是我們先落座,桃桃想要坐我們旁邊，也要征求我們的同意。”

　“為什麼啊？”齊格不理解。

　平時只有府中照顧不到的,還沒見過誰不讓他坐的！

　沈悅耐道，“齊格，想一想當我們外出用餐的時候,如果酒樓里暫時沒有位置了，我們需要等待，或是選擇和別人坐一張桌子，但桌子是別人先來坐下的,我們想要在別人旁邊坐,是不是也要征得別人的同意？”

　齊格忽然想起，有一次他同爹爹去來樓，也沒位置。爹爹也曾詢問一側的人,是否可以同坐，好像就是沈悅說的這樣。

　但當時是爹爹在，所以他并不覺得有什麼。這個時候，到他自己了，他忽然結合了眼下這一幕，有些明白過來了。

　齊格點了點頭。

　沈悅也提供了新的解決方案，“當然，齊格，如果你不想征求桃桃的同意，那我們也可以去隔壁桌坐。”

　齊格順勢看去，隔壁有卓天在。

　齊格不想去那一桌。

　齊格照做，“我可以坐你旁邊嗎，桃桃？”

　方才他聽沈悅喚桃桃。

　桃桃手中握著勺子，勺子里盛了米飯，兩只一直在輕松得來去，齊格同他說話，就甜甜笑了笑，“當然可以啊。”

　齊格也忽得笑了，原來真不是特意為挑釁或為難他。

　他家中就他一個，還沒有這麼可的妹妹呢！說話的聲音，輕聲細語的，又清脆好聽得像銀鈴一樣。

　齊格再沒放在心上，終于落座。

　左右兩個桌子，加上他，一共坐了八個孩子。

　陸瞿，卓泉，卓天，卓揚，這四個他都認識，但另外三個看起來年紀小一些的，他不認識。

　這些孩子里，要說他最認識的，當然是卓天，京中誰不認識卓天那個臭家伙（卓天：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大家風評一樣）。

　他還和那家伙打過架。

　有打贏的時候，也有打輸的時候。要論真打，卓天不一定能打得過他，但卓天這家伙跑得死快死快的，很難揍！

　小五也在鄰桌啃玉米，一面不高興看他。

　之前阿悅說兒園會有新同學來，他怎麼都沒想到是齊格那個蠻力怪，被他打一拳特別疼，比六叔揍他還疼（六叔：我揍你那揍嗎？）

　他太不喜歡齊格了！

　他和齊格照面隔不了多久就要打，各有輸贏。

　齊格力氣大，一旦被他逮著多半揍不贏，六叔告訴他，打架除了靠蠻力揍，還要觀察。

　遇到一定打不過的這一類，要麼躲，要麼跑，要麼求助。

　遇到有希打得過的，譬如齊格這種，那就要認真觀察。和齊格打得多了，他也總結出來了方法，齊格雖然力氣大，但是不如他靈活。他只要不給齊格逮住，兜著齊格到跑，然后找準時間回頭一頓揍，他連齊格也能揍懵。

　最后一類，就是像郭毅這種，他避著眼睛都能打過的。那就想怎麼打，就怎麼打。

　還有，打贏了也要裝可憐，但這條不符合他的氣質。

　所以，他小到大的打架學問其實都是六叔教的。可六叔教他打架，又不讓他主打架，只是要他不被人打。

　現在，齊格就坐在鄰桌，還在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話，小五心里很不舒服，眼可見得氣勢洶洶啃著玉米，一面瞥目看著齊格，估著，怕是什麼時候就要再打一架。

　桌上的孩子里，小七也是認識齊格的。

　齊格和五哥見面就打架，齊格力氣大，小七不敢惹齊格，只能看了看五哥，又看了看齊格，不怎麼敢吱聲。

　小八最會觀察，一看齊格和五哥之間好像就有點不對，但他肯定是站五哥的！可是早飯又好好吃，小八又啃了一口包子。

　桃桃坐在齊格旁邊，桃桃年，見齊格的次數，倒也不覺得齊格有什麼。

　小六也看著齊格和小五，覺察新來的齊格和五哥有些不對付。小六因為不會說話能出門，所以小六和桃桃一樣，對齊格并不悉。

　但穗穗是早前就認識齊格的。

　穗穗的子冷，以前就不怎麼搭理齊格，眼下也是。

　阿四看到齊格的時候，整個人都頓了頓，似是花了好久時間才接齊格也來了兒園。

　總歸，隨著齊格的到來，兒園里的小朋友都好像多多有些變化，也都一面吃飯，一面好奇打量齊格。

　“齊公子，我們先吃飯吧，稍后還有團隊分課。”沈悅去做稍后團隊分課程的準備，蔥青上前提醒的。

　“哦。”齊格應了一聲，但很快，又朝沈悅詫異道，“是要我自己吃飯嗎？”

　其實昨日園參觀的時候，蔥青就同他說過，但是他沒認真聽。

　蔥青點了點頭，笑著應道，“嗯，在兒園，我們都要自己吃飯。”

　“啊！為什麼要我自己吃飯？王府里沒有人喂飯嗎？”齊格的嗓門本就比旁的孩子獷些，稍微震驚大聲了些，就顯得語氣很有些不友好。

　隔壁桌，小五本就看不慣齊格，終于忍不住搶白，“你沒手啊！還要人喂！”

　齊格一點就燃，“想打架嗎，卓天！”

　“打架就打架！”卓天也“啪”得一聲放下碗筷。

　這兩個人過往沒打過架，小七渾一抖，這又開始了。兩人之間總有一個把另一個揍贏，但揍贏的那個也會鼻青臉腫，贏得不怎麼好看。

　小八就坐在小五對面，小五猛地一拍桌子，小八嚇得里的青菜都掉了出來，詫異看向小五。

　阿四一臉惱火，又來了，兩個闖禍！

　從小打到大！

　桃桃和小六冷不丁嚇一跳，穗穗眨了眨眼睛，看向小五和齊格兩個。

　眼見兩人就要沖到一起，姿勢和氣勢都擺好，忽得，即將扭打到一的兩人都只覺腳下一凌空，張牙舞爪的時候被同時拎了起來，兩人呲牙咧看向側，卓新輕嗤，“兒園打架啊，揍你們兩個啊！”

　旁人仿佛先前都忘了還有卓新在。

　小孩兒打架，首先比得是發育。

　但無論齊格還是小五，發育得再好，在卓新面前就無異于兩只小菜。

　小八連忙上前，悄聲朝卓新道，“二哥，是他先說要打架！五哥才說打的！”

　誒，齊格吃驚看向眼前這個小胖子。

　竟然告狀！！！

　小五簡直對小八刮目相看。

　原來被告狀的對象不是自己，且是自己打架對象的時候，這舒爽簡直難以形容。

　小五朝卓新吼道，“聽到了沒有，是他先挑事！”

　小八在一側小啄米似的點頭。

　卓新一桿子打死，“這里是兒園，不管是誰先挑的事，打架雙方誰都逃不了責任。”

　言罷，兩人腳下桌底。

　既而，一人頭上象征挨了一個大包。

　“阿！疼疼疼！”小五不服。

　“怎麼還帶打人的啊！”齊格也不服。

　卓新卻環臂，悠悠道，“這哪打啊，我再看到一次，真揍你們兩個了啊！”

　小五趕不吱聲了。

　齊格見小五都不吱聲了，也跟著不吱聲，卓新是卓天的哥哥，卓新連卓天都揍了！

　沈悅聞聲過來的時候，兩人都坐回了原，卓新環臂滿意看向他們二人，心中覺得很是得意。

　“怎麼了？”沈悅折回，問起方才。

　齊格和小五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沒吭聲，也都識趣沒把挨卓新揍的事說出來。

　一側，小八實在有些憋不住，悄聲道，“阿悅，我悄悄告訴你，二哥剛才揍了他們兩個。”

　卓新簡直不要太驚訝得看向小八。

　小八趕低頭吃飯。

　小五：“……”

　齊格：“……”

　活該！兩人都同時想。

　卓新看向沈悅，角了，尬笑道，“逗他們玩的，我怎麼可能……”

　話音未落，小五先開口，“阿悅，二哥揍了我的頭。”

　齊格也手捂住頭頂，“我的頭好疼。”

　沈悅奈何看向卓新，卓新尷尬又不失禮貌的笑了笑……

　終于，小五和齊格架是打不了！

　但是氣勢不能輸，所以雙方開始暗暗較勁兒，你吃一節玉米，我就吃兩節，你吃一口蔬菜，我就吃兩口，總之，一人一口較勁兒著，不知不覺吃了好多，都吃撐了。

　小五和齊格先后打了不嗝兒。

　阿四像看兩個大傻子一樣看他們。

　當然，還有一個更傻的——卓新在教學區和沈悅談，不知道說了什麼，但沈悅的語氣不似重話，卓新臉都紅了。

　總歸，早前原本計較著沒人喂飯的齊家小祖宗，在和小五的斗氣中，自己吃完了一整頓早飯。

　剛想下桌子，艾上前提醒，“齊公子，還不能走哦，早餐環節還沒有結束。”

　“啊？”齊格有些崩潰，還要吃啊。

　但順著艾目看去，阿四，小五，小六，小七和小八幾個都排隊將餐里的食殘渣倒進指定的地方，然后將餐放回回收，然后還會折回，用抹布將桌面清潔干凈。

　就連最小的桃桃，也在穗穗的幫助下，用小掃帚清掃地面。

　等這些都結束，才去洗手臺，和沈悅一起洗手，洗完后，用巾干，才又折回教學區。

　“……”齊格驚呆，“這還要我們自己做嗎？”

　艾還未應聲，小五朝他舌頭，“不會了吧。”

　“誰說我不會的！”反正他就不能輕易在小五面前認輸，齊格年紀和小五差不多，剛才就看過大家怎麼做，再加上還有艾在一側，雖然是第一次清理，但也有很高的完度。

　等他最后一個去洗手臺的時候，沈悅贊許，“厲害了，齊格，今日才兒園第一日，已經可以自己完取餐，用餐，理食殘渣，歸位餐，清潔桌面地面，自己洗手了……”

　除了祖母和家中的下人外，仿佛還沒人這麼夸過他。

　而且，沈悅的夸贊，都是落到的事上的，這些事他都干過，不像祖母，一口一個我大孫子就是好，但怎麼好，他也不知道。打架好？還是脾氣犟？

　反正，沈悅夸了他，他竟然靦腆得撓了撓頭。

　沈悅半蹲下，認真朝他道，“等晚些，將軍夫人來接我們的時候，我一定要告訴將軍夫人，我們齊格第一天來兒園，就自己一個人做了這麼多力所能及的事，是個很能干的孩子哦！”

　齊格臉微微紅了紅。

　“來，我們去教學去。”沈悅手牽他。

　齊格跟著，一面聽道，“齊格，我真的覺得你很棒！”

　齊格沒有應聲，低著頭的時候，眸間些許碎瑩，他好像已經好久沒有聽到過這樣的話了……

　等沈悅領齊格來到教學區的時候，只有小七旁還有座位。

　小七看了看齊格，抖了抖，似是有些害怕。

　沈悅半蹲下，溫聲提醒，“齊格，還記得我們要怎麼說？”

　齊格朝小七道，“我可以坐你旁邊嗎？”

　小七愣了愣，有些張應聲，“……可以。”

　齊格看向一側的沈悅。

　沈悅朝他豎起鼓勵的大拇指。

　齊格笑開。

　他忽然也覺得他自己很棒。

　等齊格也落座，今日的團隊討論就全員到齊了。

　今天是新學期伊始，沈悅簡短得做了歡迎，歡迎眼前的舊朋友們重新回到兒園，也歡迎新的小朋友們加兒園。

　這學期開始，是一個完整的學期，兒園會為小朋友們準備更富多彩的活，先給孩子們春天的活吧。

　“譬如……”沈悅掀起板夾上的第一頁紙，“植樹活！”

　“哇~”孩子們都跟著興起來，就連齊格也都在這種氣氛下跟著起來。

　“植樹活的時候，每個小朋友都會親手種下一顆小樹，就在兒園里，我們大家可以每天觀察到自己栽種的這顆小樹是怎麼長大的，每一顆小樹都會帶上這樣一塊牌子——天天的小樹。”沈悅展示小鐵牌的時候，孩子們都喜歡得尖起來。

　就連阿四也覺得好想種一顆自己的樹。

　“春天當天不能只有種樹，還有什麼？”沈悅朝孩子們問道。

　小七第一個舉手，“風箏！”

　是的是的，孩子們響應。

　小八第二個，“野餐！”

　再度響應。

　穗穗第三個，“外出踏青，觀察春天的植和冬天的植有什麼不同。”

　簡直沒有人不響應。

　都不需要沈悅再引導。

　桃桃第四個，“還有春季的校服！”

　臺下頓了頓，忽得，都跟著熱議起來，是啊，春天來了，要有春季的校服了！

　是想想都覺得很開心。

　“這次校服的是我來選！”小五還記得這件事。

　小七也道，“秋季的是我！”

　“好羨慕。”小八咬。

　小六看著他們，你一言我一語，似是也忍不住，想嘗試開口，但是臉都似是憋紅，也仿佛說不出來。

　沈悅上前，溫和道，“小六不急，你可以先用手語告訴阿悅，阿悅幫你說。”

　小六這才笑著點了點頭。

　但是按照樓清運說的方法觀察，沈悅的確見一面做手語的時候，間是一面微微著，一起在做發音嘗試的。

　樓清運也說過，剛開始，孩子可能還不會離了手語單獨說話，會手語和說話并行，這樣也是促進孩子說話的一個好方式。

　沈悅期待著，順著小六眼中的憧憬和手中的比劃，告訴大家，“小六說，春日可以外出畫畫，還可以用春天的泉水泡茶。”

　“哇~”孩子中再度發出驚喜的聲音。

　就似上回在栩城驛館后山的時候，沈悅帶他們去觀察冬日植，小六說起冬日的小草，讓想起像外祖母的手。

　齊格從來沒有經歷過這種氛圍，除了震驚，羨慕，好玩，還有就是想加，平素懟天懟地的子，在被沈悅問起的時候，竟然有些害了，“春天……春天……春天可以蹴鞠！”

　哈哈哈哈哈！周圍都笑開。

　沈悅認真問道，“齊格，為什麼春天可以踢蹴鞠，可以告訴我們嗎？”

　齊格愣了愣，看到旁的孩子都刷刷看向他，他這等見過大世面的人，又張起來，支吾道，“因為，春天有蹴鞠大賽啊！”

　蹴鞠大賽？

　之前的寶貝們說的，沈悅或多或都能想到，或是沾邊，但是齊格這一條，是意外。

　卓新上前，“阿悅！每隔一年春季，宮中會都舉辦蹴鞠賽，會廣邀世家子弟參加，外地的世家子弟也會來。除了男子組，子兩場比賽，還有兒組，不分男，七歲以下的孩子都能參加。”

　“所以……”小五忽然驚喜。

　“我們也可以組織一只蹴鞠隊！”齊格朗聲。

　“七人制，我們人夠！”小五驚喜！

　作者有話要說：1.5更先來，遛娃去了，回來再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