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缺席的格子===

　齊格不到酉時就離開王府兒園了。

　兒園中剩下的孩子在沙區玩到晚飯時間,才陸續換了裳，洗了手去教室中用餐。

　等到差不多各個苑中來接的時候，統一由沈悅,卓新和蔥青領去了晨檢廳。

　艾留下來，同郭媽媽和余媽媽一整理晚餐的餐等。

　王府的孩子中，小五,小七,桃桃和穗穗都是在兒園中呆過一段時日的，所以平媽媽來接小五,碧落來接桃桃，和龐媽媽來接穗穗的時候，沈悅都只大致說了下孩子今日在兒園的況。

　雖然中途隔了有一個半月的假期，但因為有冬令營在,孩子們還保留著兒園的秩序，所以適應起來并未用到太多時間,沈悅也沒有太多提醒的事項。

　早前沈悅還擔心過齊格的到來,可能會對兒園中孩子帶來的沖擊,也預留了理的力和時間，雖然起初的時候，齊格的確是同小五起了爭執，但后來因為春季戶外活的討論，齊格打開了兒蹴鞠大賽的話匣子，最后還了今日的值日生。

　對孩子們來說,兒園最大的變化的兩,新園的齊格，和新增加的值日生環節都很好得度過。所以，今日并無太多特殊的地方,沈悅和平媽媽，碧落，龐媽媽便通得都很快。

　離開兒園的時候，小五，桃桃和穗穗依次和沈悅擁抱，阿悅，明日見！

　“明日見！”沈悅也和孩子們再見。

　等到慧媽媽和春雨這，雖然小七之前曾在兒園中呆過一段時日的，但從小七上兒園的第一日起，慧媽媽就中途離開了，一直是春雨在接送。

　所以，這是慧媽媽第一次來兒園接小七。

　再加上栩城路上，阿四也回來了，所以沈悅和慧媽媽，春雨在一說話的時間要比早前同平媽媽，碧落和龐媽媽通的時間都要長。

　阿四和小七在一側，一面同卓新玩著彈珠，一面不時回頭看了看沈悅和慧媽媽，春雨。

　“四公子雖然是第一次到兒園，但是因為兒園中孩子大都是府中的兄弟姐妹，從栩城回京的路上，也基本按照兒園的作息來理的，所以，四公子的適應也沒什麼問題，可以繼續觀察幾日。對了，分下阿四的事。阿四很喜歡看畫本，今日花了很多的時間再看畫本上，然后，又借了一整套話本想今晚看，很有興趣。”沈悅還是同早前園驗時一樣，先和慧媽媽、春雨，大致說了今日阿四在兒園的主要活范圍，好奇和花很長時間的工作，最后總結。

　春雨自是不說了，慧媽媽這次也明顯和善了許多。

　等到小七這里，沈悅笑道，“小七今日有一個亮點，在通蹴鞠賽的小組分工的時候，他是第一個舉手發言，并且能據自己的擅長，提出自己想要做蹴鞠守門員，整個分析的過程，可以看出過了一個年關，小七的邏輯，和語氣能力有了很大進步，而且，可以舉例說明，來說服旁人，小七的進步很大，日后在苑中如果發現小七有類似的亮點，也可以及時鼓勵，他會得到更長足的進步。”

　慧媽媽愣了愣，連連應好。

　“那今天先到這里？明日再說？”沈悅是見還有旁人在等。

　慧媽媽應好。

　盡管春雨已經同大致說起過，這兩月來，沈姑娘的通方式，和七公子的轉變，但真正別人說的，和自己看到的，又是截然不同的兩種。

　沈姑娘夸七公子的時候，慧媽媽整個角都是微微勾起的。

　“哦，對了，慧媽媽，春雨，還有一件事，險些忘了。”都臨走了，沈悅攆上，“阿四和小七今日說，他們希能夠給左左右右洗澡，我們明日會請阿四和小七分給左左右右洗澡的有趣經歷，如果可以，在睡前的時候可以幫他們一起回顧和縷清思路。”

　“誒，好。”慧媽媽也福了福。

　離園了。

　沈悅再次和阿四，小七擁抱，溫和提醒道，“雖然開春了，天氣還有些涼，給左左右右洗澡的時候別讓它們著涼了，還有，你們自己也是。”

　“好！”兩人齊齊應聲。

　沈悅同他們揮手作別。

　而后才是小六和小八。

　小六和小八這里的況還要特殊些，因為阿四本偏，所以即便是新到兒園，有些不適宜，也能很快自己調節。蔥青和艾其實都有關注阿四，但阿四需要的新園照顧的確不多。但小六和小八不同。

　小八年，即便子多樂呵呵的，也多憨厚，但在全新的環境中，難免壁，有遇到不順或者著急的時候會偏多些。之前小八會隨攜帶零食，會吃零食解，但在兒園這個相對狹小閉塞的環境中，零食是不被允許的，因為一個孩子吃了，就會讓其他的孩子看了想吃。

　沈悅也想通過兒園中固定的三餐加兩頓間點，慢慢讓小八適應飲食習慣。所以，剛開始的時候，小八會哭得很厲害，但這是必經過程，不能因為孩子可能哭得厲害，就不做。從栩城回京的一路，沈悅對小八的觀察最多，小八的況基本上都有了解，所以讓蔥青重點關注小八。

　加上今日兒園，齊格園的狀態很好，也能關注到小八這里。

　今日，小八的哭鬧都在意料中，但因為平日里小八不怎麼哭鬧，反倒會襯托得小八是最不習慣的一個。晨檢廳接小八的時候，沈悅有特別同王媽媽和桂枝提起，這需要一個過程，孩子會需要慢慢適應。

　因為在栩城，王媽媽和桂枝就已經認可和悉沈沈悅對孩子的了解和照顧，所以沈悅特意提起，王媽媽和桂枝并沒有特別擔心，反而是問起，要配合什麼。

　沈悅笑道，“剛開始的時候，小八可能難以適應兒園的變化，所以，會向王媽媽和桂枝兩位求助，回苑中之后，可以不用限制這麼，小八若是想吃零食，就讓他適度遲一些，循序漸進著來。但是，也要同小八說清楚，再過一個月，慢慢也會收，讓他提前有心理準備，日后也不會這麼難。”

　譬如這次從栩城回京中的一路，沈悅都在同小八鋪墊，所以小八是知曉兒園不能隨意吃零食的規則的，即便有些難過，也會哭，但是沒有大哭大鬧到無法收拾的地步，甚至在今天之前，是對兒園充滿期待。

　沈悅叮囑，“可能明日小八會有抵緒，不想來兒園，可能會裝病，說不說服，說肚子，說生病了，或者說頭暈，都不用管，帶來兒園就好，我也會請小五幫忙。小八很喜歡小五，小五的話，小八愿意聽。”

　王媽媽和桂枝頷首。

　到小六，沈悅又道，“小六的況更特殊一些，之前樓大夫有特意列了一些讓在兒園關注的事，等稍后兒園的工作結束，我會去找樓大夫詳細說明。初次之外，小六很喜歡兒園的生活，小六對戶外活區域的興趣其實不如旁的孩子高，但是小六很喜歡教，而且研究得很仔細，尤其在繪畫區域，小六呆了很長時間。如果今晚有時間，王媽媽可以問問小六，多和流，應該很興趣。”

　“知曉了，辛苦沈姑娘。”王媽媽朝沈悅福了福。

　……

　等所有的人都送走，沈悅和蔥青，艾開始了第一日的復盤。

　卓新原本是說來幫忙的，結果到復盤的時候也不肯走，沈悅只能由著他。

　因為新加的孩子太多，又是開學第一日，復盤的工作量不小。

　一人觀察，難免有缺的時候，有時對孩子做某個作的判斷也會有偏頗，但幾人一起，一是可以綜合看法，二是查缺補，三來，沈悅也可以針對得對蔥青和艾提出建議。

　等到從兒園離開的時候，卓新說有話同沈悅說，蔥青和艾會意先走。

　“怎麼了？”兩人也是出兒園，只是走得慢一些。

　“也沒什麼，就是同你說一聲，明日起，我要同陶伯一看府中的事了，就不來兒園幫你了。你若是忙不過來，再讓人來尋我。”凡事有始有終，卓新其實是舍不得兒園。

　沈悅轉眸看他，“卓新，想來的時候就來吧，兒園永遠歡迎你。”

　反復心思被看穿，卓新微微頓了頓，故作太平道，“知道了。”

　沈悅忍不住笑。

　卓新嘆道，“不知道六叔怎麼樣了。大理寺那里雖然未必會虧待他，但今日兒園開園，六叔這麼關心府中這些孩子，今日不在，他自己肯定很憾”

　沈悅微怔，看模樣，卓新是不知道卓遠離開的事。

　沈悅又忽然反應過來，那這件事確實，所以卓遠才會連卓新都未告訴。

　只是，很快又頓了頓。

　卻告訴了……

　卓新還在嘆，“其實我有時候后在想，我真是一點用都沒有，六叔出事，我連去宮中求的資格都沒有，更不會有人把我的話放心上。這些年，我總想著同六叔置氣，但其實，我才是不爭氣的那個……”

　沈悅從先前的思緒中回神，正好聽到卓新這句。

　卓新的子有些中二，更有會同旁人說這些話，眼下卓遠不在，府中旁的都是孩子，陶伯又不合適，卓新這些話似是也只能同說。

　同說，便是心中實在憋得有些難。

　沈悅嘆道，“誒，我覺得吧，說不定事實并不是我們想象的這個樣子，你也無需妄自菲薄。”

　“嗯？”卓新看。

　沈悅不敢多說太多，只能解釋道，“其實卓遠有同我說起過你。”

　“……”卓新看，心中難免腹誹，就知道你們兩個的關系不一般。

　沈悅笑道，“那時候在平寧山遇到地龍，一直被困在山上，也不知道走不走得出去，第二日的食夠不夠吃，今晚會不會有極了的野出沒……那時候為了心里安穩，會一直說話，卓遠就是那時候同我說起過你。”

　“說我什麼？”沒有人不會對旁人對自己的評價好奇，尤其是，自己在意的人。

　沈悅應道，“他說，他像你這麼的時候，還在京中游手好閑，沒長醒過。但是你，和他當時一樣的年紀，卻已經在軍中歷練六年了……”

　卓新微楞。

　他沒想到會從沈悅口中聽到這些。

　沈悅繼續道，“其實，卓新，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你六叔能這麼安心呆在大理寺？”

　卓新看。

　沈悅溫和道，“因為你在呀。”

　卓新僵住。

　沈悅卻低頭笑了笑，不再說話了。

　片刻，卓新才攆上。

　沈悅看他，以為他又要冒什麼中二的人生嘆出來，卓新卻古怪看。

　“怎麼了，二公子？你是對我的長相遲疑嗎？”沈悅打趣。

　卓新卻道，“有時候總覺得，你比六叔還老沉持重。”

　老沉持重……

　這還是頭一回有人用這個語形容，沈悅不知道當高興還是當不高興，不過，面對中二的卓新，沈悅調侃，“你怎麼知道不是？”

　卓新眼珠子都險些驚了出來，忽得，惱道，“有病！”

　沈悅忍不住笑。

　***

　卓新同沈悅一道去的君蘭苑。

　眼下這個時辰，正是樓清運給小六施針的時候，頭一個月，每三天施針一次，今日，正好是第三日上，也就是施第二次針的時候。

　“陶伯，怎麼樣了？”沈悅去的時候，陶伯已經在了。

　施針的時候要很安靜，避免影響大夫的判斷。

　所以，屋中只有王媽媽在，屋中盡量人走為好。

　陶伯也一直在屋外，見了沈悅和卓新，領他們二人到了苑中稍遠些的地方說話，怕吵到屋中施針。

　“樓大夫施針有些時候了，差不多也快到時辰了。應當進展順利，若是有事，王媽媽會出來知會一聲。”

　換言之，沒出來就是屋中穩妥。

　沈悅和卓新都相繼點頭。

　如今府中，小六的事是大事，陶伯大都親自在，若是施針后有什麼不妥，陶伯也會第一時間拿主意，資源，不做耽誤。

　眼下，言辭間，屋門推開。

　樓清運拎著藥箱從屋中出來，陶伯，沈悅和卓新三人都迎上。

　“樓大夫，施針順利嗎？”陶伯問。

　樓清運頷首，“順利，六小姐已經睡了，如果今晚沒醒也不必擔心，明晨會醒的。我也告訴王媽媽了。”

　“我去看看小六。”卓新關心小六，見樓清運同意，便三步并作兩步，又不太大聲吵醒小六。

　“陶管家，方子可能要換一下，明日起，換這幾味藥。”樓清運將方才在屋中寫好的藥方遞給陶東洲。

　陶東洲謹慎，一面接過看，一面問，“這個藥房才用了兩日不到，樓大夫可否告知為何會要換藥？”

　樓清運看了看沈悅，溫和應道，“除了特殊況，大夫初次用藥大多保守，且要確認病患是否耐，兩日的時間夠了。加之，這兩日在苑中同六小姐說話，觀察到六小姐上的一些變化，覺得可以適當先換兩味藥看看，過幾日，據六小姐的病，興許還會再換兩味。”

　樓清運如此說，陶伯點頭應道，“老夫明白了。”

　樓清運心底澄澈，“陶管家可以先請太醫驗完方子，明后兩日再用都可。”

　這些高門邸戶，用藥慣來謹慎。

　藥方一定是確認之后才會用的，不會輕易更換。

　樓清運心知杜明，如此說反倒敞亮，陶管家會意，“老夫這就讓人去，樓大夫稍后。”

　樓清運頷首致意。

　***

　“今日怎麼樣？”暖亭里，樓清運同沈悅一。

　沈悅從袖袋中掏出兩頁紙，遞給樓清運。

　樓清運是沒想到會遞了滿滿兩頁紙給他，樓清運略微頓了頓，而后接過，眸間仍有詫異，不過一日，事無巨細。

　樓清運一面看，沈悅一面補充，“一日的時間太長，怕記不過來，了，所以都是當時記錄的。因為時間很短，應當沒有記錯。樓大夫您看看，這麼寫對不對？若是不對，我們明日再做調整。”

　所以他原本是說三日一通，今日就著急尋他來看，因為要確認，記錄就是他想要看的，而不是閉門造句。

　樓清運逐一看過，他提起的關鍵場景都記錄很詳細。

　比他預期得還要詳盡些，多年的治療經驗，職業病，再加上這幾日對小六的悉，他近乎可以從文字上讀到卓卿的畫面。

　細枝末節，他又多問了兩句，沈悅當場就能同他說清楚，他幾乎沒有存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