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寶貝們的===

　接下來的時間仿佛過得很快。霍明和阿來開始著手準備兒園擴建的事。三月初便要開始工,二月底，陸續有來來往往的工匠出北院，開始丈量距離和做標識。

　雖然這次擴建的整工期要比早前兒園的幾天時間多了不,但要按照正常搭建的速度,想要完整得將擴建后兒園的效果呈現出來,其實仍舊會有些趕,或許還是會延期。

　之前霍明和阿來，也與陶東洲和沈悅商議過,這次擴建后的兒園短時間不會再了（主要是隔壁老劉還沒退休，場地也暫時不會退出來）,會使用很長一段時間，所以這次擴建，陶伯和沈悅都希能一步到位。

　正好夏令營可以去京郊別苑,在京郊別苑多呆些時日和呆些時日其實并無多區別。

　沈悅問過,京郊別苑除了后山，還有溪流。

　后山里的溪流不大,但是順著遠山延綿而來的,往上追溯會有更寬敞和深邃的溪流,同后山離得不遠,馬車和步行很快就到，又不似江河險峻。

　沈悅想過，在夏日，溪水不那麼涼的時候，帶孩子們去學習游泳。

　游泳和消防演習一樣,都是必備的生存常識。

　等游泳學習完，再往下，可能會空外出一趟,讓卓夜教孩子們野外生存。之前栩城的地龍，其實自己都無法照顧，最基本的生存技能都沒有。

　穿越之前，孩子們需要用到的野外生存環境很，但是在這里，指不定哪一日許是就會遇到，譬如栩城地龍，又譬如平遠王府在京中權力斗爭的風口浪尖上，未雨綢繆總是好的。

　更重要的是，在沈悅看來，卓夜無所不會。

　卓夜是整個王府中的侍衛和暗衛的頭。

　但卓夜從不跟著卓遠。

　卓夜一直都是留守在王府中的，他負責看著府中的孩子。

　沈悅清楚，在清之心目中，這群孩子的安危，比他自己的安危更重要……

　思及此，沈悅心中仿佛及了某一般，忽然反應過來，喚的是清之。

　清之？

　忽得想起他在面前說起的，他也是清之寶寶……

　沈悅兀得臉紅，下意識微微垂眸，淡淡散了眸間緒。

　卓遠離京，應當足足月余了。

　但又許是，才過了不到三分之一。

　在大理寺的時候，他說過最快三兩月，最遲三四月回，若是三四月，那便是五月去了。

　初到平遠王府的時候，兒園開班前兩日，他出征剿匪，大抵也是十月左右離京，臘月回京，但那時候并不覺得時間漫長。

　眼下，亦是兒園開班幾日前離京，大抵也會三到五月回京，但這一次，分明比早前更忙，也忙得無暇四顧，有時連睡覺的時間似是都不夠，卻仍覺時間過得很慢……

　慢到讓想起那個在臘梅樹下用指尖轉蹴鞠球，而后放在手上的大熊孩子；想起年關守歲時，在最后一朵煙火落幕時，闔眸吻的年；也想起在栩城地龍被困時，死死握住的手，用佩刀再石壁中，讓閉眼的，卻只跳下懸崖救的卓遠……

　思緒間，小六拎著手中的風箏，跑到跟前，晃了晃風箏。

　沈悅回過神來，俯看，“小六，怎麼了？”

　今日休沐，一行人來了京郊別苑，這次的課外活是春游踏青野炊和放風箏。

　眼下正在別苑后山的寬敞平坦，眼前都是扯著風箏嘻嘻哈哈放著，全然無憂無慮的寶貝們。

　或跑著，或跳著，或摔倒或者撲到地面，要麼就是去撿風箏的，總之，整個京郊別苑的后山都是孩子們銀鈴般的笑聲。

　在平遠王府也好，京郊別苑也好，在卓遠一手給他們撐起的小天地里，他們可以在這個小天地里無憂無慮，也在他的庇護下快樂長。

　沈悅上前半蹲下，小六一雙眸看了看，微微偏了偏頭，輕聲道，“阿悅，可以一起嗎？”

　已經學會了主開口邀請，雖然還是只是單獨在，或樓清運面前。

　沈悅沒有拒絕。

　小六很高興，沈悅替拿著風箏，小六拿著風箏的引線跑，一面跑，一面回頭看向沈悅，沈悅在等的信號。

　“阿悅！”忽然開口，等沈悅看向，笑著點頭。

　沈悅連忙松手。

　“嗖”得一聲，小六的蝴蝶風箏迎風飄，輕輕慢慢得升上天空。

　小六從未這麼放過風箏，過去不會說話，用手語很難再放風箏，這是第一次自己放風箏，小六轉眸看向沈悅，“阿悅！蝴蝶風箏飛起來了。”

　許是自己都不經意，已經能夠完整得說完一句。

　“它會飛得很高的。”沈悅微微俯，從后擁住小六，一起看向空中的蝴蝶。

　遠，齊格和小五追逐打鬧著，因為小五扯了齊格風箏的線，徹底惹惱了齊格，齊格追著小五打鬧，小五笑得咯咯咯，“你跑不過我！”

　齊格惱怒，到都是小五的笑聲。

　最后，齊格一把扯了小五的風箏，小五頓時就怒了，齊格笑不可抑，變了小五追著齊格攆。

　卓夜蹲在樹上，只覺滿頭是都包。

　另一側，穗穗和小八一，小八原來是想和小五一起的，但是小五和齊格打鬧去了，穗穗同小八一起，穗穗自己的風箏放好了，小八很羨慕，穗穗給了小八拿著，然后自己開始放了小八那只，小八放了很久，終于見風箏在穗穗手中飛起來，小八歡呼，“穗穗姐姐最棒了！”

　另一，桃桃全然對自己那只燕子紙鳶沒有興趣，和小七一起看著郭毅的風箏，那只小青蟲風箏怎麼這麼好看，兩人一前一后圍觀著，但是風箏不怎麼好放，需要人幫忙桃桃和小七就一道上前幫忙。

　終于，小青蟲飛上去的時候，頓時碾了其他的風箏。

　所有的寶貝們都停下來看。

　郭毅這只風箏是在太不好放了。

　桃桃一臉崇拜，“郭毅哥哥，怎麼做到的？”

　孩子們都涌上來。

　郭毅笑道，“風有速度啊，我試了幾次，記下來了。”

　陶伯和卓新站在一，笑呵呵看著孩子們。

　卓新納悶，“陶伯，我之前覺得桃桃和格子好，眼下怎麼覺得，桃桃又同郭毅要好了？”

　陶伯笑，“小孩子間誰說得清呢？”

　卓新嘆道，“反正，誰欺負小六和桃桃，我第一個揍他！”

　最后，這場風箏大賽，以郭毅出風頭結束。

　齊格和小五角各自了，他們倆打個鬼的架，打到最后今日郭毅大贏家了。

　“怎麼沒見阿四和涵生？”沈悅沒看到這兩個孩子。

　卓新也張了，“卓夜。”

　卓夜趕喚人去看。孩子太多，而四公子和沈家二公子應當是年長的，最不容易出紕的，而且，還有侍衛看著，應當不會出問題才是。

　后山樹林，暗衛想死的心都有了……

　風箏就在樹叢里卡住了，它只是卡住了，他只要輕輕一墊腳，躍起，輕輕松松就可以摘下來。

　但是，他們不讓……

　阿四環臂，“用這個法子風箏的尾翼會損，這個風箏就不是早前的風箏，也飛不高了。”

　沈涵生淡聲道，“你的法子，如果角度如果沒調整好，風箏就撕破了。”

　阿四惱火，“不會破的。”

　沈涵生強調，“會的。”

　……

　他們兩人就這樣爭論怎麼在不接風箏的況下，能夠完好無損的將風箏取下來，已經在這里討論了將近一個時辰，互不相讓。

　暗衛都要被熬死了。

　最后，一陣風吹來，風箏正好被吹到來人腳下。

　阿四和涵生看向沈悅，沈悅手中拿了把無比大的扇，直接將風箏扇下來的，兩人都震驚了。

　不接風箏的況，怎麼能夠完好無損將風箏取下來……

　沈悅嘆道，“每回放風箏都得準備這個，總有一兩個非要將風箏放到樹上去的。”

　阿四：“……”

　沈涵生：“……”

　扇，他們怎麼沒想到的？

　***

　京郊別苑回來就是三月了。

　暖通三月，草長鶯飛，整個京中漸漸暖了起來。

　三三兩兩的杏花繞指輕舞著，春雨過后的夜里，苑中的花蕊零零散散碎了一地。

　北院的擴建已經開始工。

　因為孩子們還在兒園里，所以選了離兒園最遠的地方開始工，偶爾有聲音傳來，但是不會影響到兒園的正常運作。

　整個三月對孩子們來說，最重要的事就是蹴鞠訓練。

　比賽在四月最后一個休沐日，短短一個半月想要磨合一只奪魁的隊伍，不是容易的事，孩子們很努力，只是孩子的天在，訓練一會兒，又會想著去玩一會兒。

　幾個孩子中，最認真的是穗穗，齊格，小五和小七。

　作為王府兒園這一隊的教練，齊蘊心中其實沒譜。京中世家里，很有像卓遠這樣開明讓孩子蹴鞠的，不像各地的封地，那些世家孩子的蹴鞠踢得一個比一個好。

　他們其實勝算并不大。

　但架不住孩子們喜歡，齊蘊覺得總要試一試。

　***

　另一，因為兒園要擴建，且新來的凝白、影墨和疏淺幾人，都在跟著沈悅，蔥青和艾學習著兒園中的事務，府中暫時推后了旁的孩子園。

　起初的時候，有五人，后來慢慢覺得不合適，就只留下了凝白，影墨，疏淺和玉瓊四人。

　照顧孩子的人，保靠些為好。

　剛開始，沈悅只是讓幾人多看，復盤的時候也會讓四人加，閉園之后，沈悅會從最基礎的教開始講起，因為觀念不同，先構建理念對們來說許是難接，但是先從教手，們會慢慢掌握方法。

　于是這樣循序漸進了小半個月，大約三月中下旬的時候，可以參與到兒園的助教活中來。

　起初會生了些，也會刻意，但慢慢得絡起來。

　沈悅覺得凝白比艾更合適做主課，因為凝白細致，認真，不似艾馬虎。

　再到四月，幾人差不多都會了日常照看的基本流程，于是分工逐漸細了起來，凝白和影墨主要跟著蔥青，疏淺和玉瓊則是跟著艾。

　人手一多，對孩子的照顧便細致了很多，但太多在教室也不好，所以每日除了固定的蔥青和艾之外，旁的幾人會值。

　沈悅出更多的時間，去跟進兒園擴建事宜。

　這里能跟的人只有。

　而且出了擴建事宜之外，家和設施也都在同步做，阿來師傅找了專門的匠人來，這次要做得細致，便時常會同沈悅通進度。

　早前的教數量是最基礎的，為了能盡快開班，但眼下又不用，沈悅每日會帶著休的人，一起制作全套的教，在做教的過程中，不斷教授兒園的理念。

　幾人中有學得快的，也有學得慢的，進度各不相同。

　但算是陸續有人手培養起來了。

　……

　四月時，沈涵生說夫子要帶人南下講學，每個年齡段，夫子都選了一人，這個年紀里，夫子選了他，要去南邊大約三兩個月，回來的時候就是七八月了。

　沈悅忽得想起之前他自己定下的計劃，原計劃是明年同夫子去各講學的，那比之前的進展還要快些？

　沈涵生笑道，“夫子說我聰明，想提前帶著我去，我也想去。”

　沈悅知曉他功課好，而且讀了很多書。

　這樣的孩子，在夫子眼中不可多得。

　“你自己要照顧好自己。”沈悅有些擔心他。

　沈涵生笑，“放心吧，姐姐，我都長大了。”

　上個月末才滿了十一。

　不知不覺間，沈悅只覺得涵生這一兩月里，又竄高了一頭。

　……

　四月中下旬，沈涵生離京。

　沈悅去送，有些舍不得，但見沈涵生同夫子還有同窗一時，沈悅又忽然反應過來，孩子長大就會如此，他們有他們的圈子，亦會有自己的追求和理想。

　馬車上，沈涵生同揮手作別。

　沈悅一直目送著馬車到看不見的盡頭，才停下……

　回到王府的時候，沈悅將一摞書拎到了阿四苑中。

　“這是什麼？”阿四困。

　沈悅也困，“涵生說，你和他探討過書籍，他這里剛好有，讓我帶來給你。”

　阿四角忍不住耷拉，這個家伙，怎麼這麼喜歡讓他看書。

　從前就是，說他讀書太，讓他多讀書。

　可他那個時候都已經狀元及第，看過的書比朝中絕大多數的員都多。

　沈涵生師承許太傅。

　所以上次在栩城見到太傅的時候，他一口氣問了很多問題，都是那個時候他和沈涵生探討過的。

　沈涵生說不過他的時候，就會說，是太傅說的。

　他就是想求證。

　也求證了，其實并不是。

　許太傅并不是這麼解釋的——沈涵生是懶得和他解釋，胡編造的。

　但這個時候的沈涵生和那時候的沈涵生不同，這里的沈涵生脾氣溫和，也不會拒人千里之外，頂多只是他兩聲小鬼，他生氣了，他也就不了。

　阿四想，許是因為阿悅的緣故。

　他見過阿悅同沈涵生的相，春風化雨，潤無聲。

　如果那時候有阿悅在，許是沈涵生會有不同……

　大抵，就是像眼下這樣，不會偏執，亦有熱忱，還會聽阿悅的話。

　阿四有時候想，這樣的沈涵生也好。

　但這樣的沈涵生不是早前的沈涵生，直到今天阿悅給了他這一摞書，阿四又忽然覺得世事無常，沈涵生就是沈涵生，只是在他姐姐面前夾了尾做人，亦或是，因為生活中有一道，所以驅散了偏執。

　其實那個時候的沈涵生也不算時時極端，但不如眼下。

　“他說和你打賭，你看不完。”沈悅臨走前，忽然想起。

　阿四輕嗤，“讓他試試，給他得意的。”

　沈悅莞爾。

　雖然不知道怎麼阿四和涵生忽然就要好起來，但沈悅覺得，仿佛同涵生認識起，阿四更像個孩了些，不似早前的年老沉。

　而涵生同阿四一，忽然也像個哥哥了，一個會主照顧人的哥哥。

　沈悅也說不上來，興許，就是投緣……

　***

　日頭就這麼一晃，很快到了四月最后一個休沐日。

　宮中組織的蹴鞠賽在南郊蹴鞠場舉行。

　蹴鞠賽每兩年一次，每隔一年春季宮中會都舉辦蹴鞠賽，會廣邀世家子弟參加，外地的世家子弟也會來。除了男子組，子兩場比賽，還有兒組。

　兒組不分男，七歲以下的孩子都能參加。

　王府兒園就參加的兒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