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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幼兒園》 209、 第209章 不疼了

 ===第209章不疼了===

 尷尬一幕后,卓遠留在耳房中重新洗漱更

 沈悅則回了屋案幾前的小榻上小坐。

 想起方才一幕,沈悅忍不住低眉笑了笑。離京這麼久,有人還是早前模樣。

 就連流鼻這一點好像都沒變過。

 好似好能記起栩城時候,他一本正經聽道,他被卓夜撞了,過來找拿藥,也一時愣住,只是藥箱拿來,兩人都懵住,鼻,要上什麼藥……

 分明都是許久之前的事,但都記得。

 仍似昨日一般,歷歷在目。

 耳房中有水聲傳來,在小榻上坐著。

 小榻上沒有打發時間的閑書,足見他在這里的時候,日日都很忙。

 但一側卻有練字的字帖。

 沈悅好奇翻了翻。

 是戰火紛飛,所以要寫字平心靜氣?

 猜不

 但很快,字帖上的字跡映眼簾,從彎彎曲曲,一般工整,到非常工整都有,沈悅愣住,而后,忽然明白過來,他右肩膀或手臂過傷,是在通過字帖的方式練習力道掌控。

 開始的時候彎彎曲曲,是控制不好力道。

 到后面逐漸工整,是慢慢在恢復。

 沈悅微怔,有些后怕,什麼樣的傷,讓他需要這樣溫和的方式,反復練習,直至屋中的字帖目驚心得擺了滿滿一摞?

 沈悅心中有些難以平靜。

 耳房中,卓遠的聲音喚,“阿悅。”

 連忙放下字帖。

 誰知沒留神,字帖落在地上。

 “沒事了,我看到了。”卓遠的聲音再次響起,應當是方才想讓幫忙拿東西到耳房,后來在耳房中看到了,所以作罷。

 沈悅正好上前,拾起落在地上的字帖,正好見到翻開的一頁,寫滿的都是“沈悅”的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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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悅頓住,一頁頁翻過。

 從起初歪歪倒倒的“沈悅”,到后來慢慢工整的“沈悅”,到后來鐵筆銀鉤的“沈悅”……

 他一直在寫的名字。

 在每一本字帖后,反復練習的名字。

 直至最后,都是認識的,他的字跡……

 不知道這其間有多難,但他方才一句都未同提起過。

 沈悅眼眶莫名潤,想起十一月初的時候。

 ……

 十一月初是舅舅生辰。

 許久沒見過舅舅和舅母了,很想念他們,年關時候,不一定能和他們一道過年,所以想趁著十一月舅舅的生辰同涵生一道回趟單城,和舅舅舅母團聚。

 兒園的課程都是早前安排好的,如今蔥青和凝白都可獨當一面,新人里,周舟也上手很快,跳跳糖班的孩子不算多,離開的幾日,周舟可以兼顧。

 便同陶叔說起要回單城幾日,若是有事,讓人來單城知會

 陶叔應好。

 葉子和段牧送和涵生一道回了單城。

 抵達單城的那一日,舅舅舅母早早就在城門外等候他們,遠遠的,涵生就起簾櫳,興得喊著,“舅舅舅母!”

 下了馬車,沈悅就沖進舅母懷中。

 “長高了。”舅母嘆道。

 舅舅笑,“同你母親一樣。”

 也一道笑起來。

 從城門口回家路上,舅舅舅母問起近況,說了不王府兒園中的事,舅舅舅母耐聽著,沒有打斷,也特意避諱沒有說起卓遠。

 但霍伯伯是王府管事,也是舅舅的同窗,舅舅同霍伯伯d的關系早前就很近。

 卓遠要來單城提親,霍伯伯不可能不知道。

 霍伯伯知曉,便等于舅舅和舅母都知曉。

 只是當時羌亞同西秦的戰事一即發,卓遠不得不開赴邊關,什麼時候能回京,一眼看不到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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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回單城,舅舅舅母一定會問起卓遠的事,但在馬車里,沒有提,舅舅舅母也沒有破。

 團圓飯后,陪著舅母一道洗碗。

 離家這麼長時間,能幫舅母做的事很,如今也只剩了洗碗這幾件不多的小事。

 但舅母不讓,只能在舅母洗碗的時候,陪在邊說話。

 是沒想到,舅母會在這樣輕松的環節,算不得正式得問,你喜歡平遠王?

 其實早前想了很多,要怎麼同舅舅舅母說。

 但在舅母開口問起的時候,還是輕輕頷首,低聲道,卓遠很好,很喜歡他……

 舅母笑了笑,溫和問,哪種好?

 若是有舅舅在,許是不好說。

 但眼下只有舅母,舅母還在一側洗碗,嘩嘩的水聲,仿佛驅散了心中的擔憂,也似放松了一般,緩緩同舅母道,他對邊的人很好,他還尤其喜歡孩子,對府中的孩子都能耐心和護,讓他們即便沒有了父母,還是快樂健康得長,他人很好,又幽默有趣,雖然有時候有些傻里傻氣的……

 言及此,沈悅忽然覺得有些失語。

 舅母卻笑,問道,那你是喜歡他,還是喜歡平遠王府的孩子?

 未加思索道,“他自己就是個大孩子……”

 只是剛說完,自己又頓住,怎麼又隨口將“大孩子”幾個字說了出來,再險些就是“大熊孩子”幾個字口而出了。

 舅母面前,直接臉紅,好似不記得剛才說了什麼一般,也不等看舅母的表,繼續飾太平解釋道,“他有時候像一個大孩子,但有時候又很穩重,像平遠王……”

 也不知道這麼能不能算蒙混過關了去。

 但舅母卻笑,“好,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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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悅心中唏噓。

 舅母沒有再問旁的,等從廚房出來,兩人一起在苑中踱步,而后在苑中的暖亭中歇息,舅母手綰了綰耳發,溫聲道,“我們阿悅長大了……”

 沈悅微愣。

 舅母嘆道,“我聽你舅舅說起過,平遠王原本是要來單城提親的,但是臨到單城,邊關生了戰事,他原本已經到單城了,后來還是掉頭離開了,是過心了。但怕自己回不來,這親一旦提過,會耽誤你……有平遠王府的聘禮在,誰會膽子大到再來梁家提親?”

 沈悅淡淡垂眸。

 舅母溫和笑道,“他是真的喜歡你,所以才不會由著子胡來,也都替你考量過了。不管他是不是平遠王,但在舅母看來,他對你很好,是值得托賴的人。”

 “舅母……”沈悅眼中微潤,在舅母懷中輕聲嘆道,“舅母,我很怕他回不來……”

 平遠王府一門忠烈。

 府中的孩子,如今只剩了他一個六叔。

 很怕他回不來。

 他若回不來,就再沒了那個會將旋轉的蹴鞠球慢慢放在手上,會牽著的手,帶著從三四米的懸崖瀑布上躍下,在平寧山地龍時不顧,帶著和小六、桃桃平安險,還會在自己生病的時候,一遍遍要聽講睡前故事的清之……

 清之寶寶……

 心中一直擔心,但在王府的孩子們面前卻不能表

 卓遠不在府中的時候,寶貝們還要信賴和依靠

 要在他們樂觀,孩子們才會樂觀。

 但也會想他……

 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心中砰砰跳個不停,害怕明晨醒來,戰場上會有不好的消息傳來……

 尤其是,許久沒從卓新和陶叔口中再聽到邊關消息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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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家是最好的港灣。

 無論心中再擔心,緒再波瀾,但同舅母說起同卓遠兩人在蹴鞠草坪一起踢球,說起平寧山地龍時的驚魂一幕,也說起卓遠盤算著將對面的相府日后用來改造兒園時,面對舅母,心中都是安穩平和的……

 仿佛一顆心都忽然安靜下來。

 很想在單城多留幾日。

 但府中還有幾個孩子,答應過卓遠照顧好他們……

 算是回程,離京七八日,府中的寶貝們應當已經快不習慣了,果真,在離開單城的前一天,就收到了陶叔的來信,府中的孩子們太想,一個個都在家中哭,還有的,說要去找……

 沈悅心中輕嘆。

 正好明日要離開單城。

 離開單城前,舅舅同一道在單城散步,像上一次離開單城時去栩城時一樣,舅甥二人一面踱步,一面說著話。

 自從舅舅將和涵生從晉州接回京中照顧起,就一直很顧及他們姐弟二人的,也給了他們足夠的空間去妥善應付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所以他和涵生雖然是在舅舅舅母家,遇事也會主同舅舅舅母商議,舅舅舅母的意見大多中肯,也會聽尊重他們自己的選擇。

 月下,舅舅輕聲道,“平遠王的事,你舅母同我說起過了。”

 “舅舅……”沈悅駐足。

 舅舅也停下駐足,“阿悅,你向來知曉自己想要的,也一慣穩妥,你的婚事,舅舅同舅母商議過了,想讓你自己做主。”

 沈悅眼眶微紅。

 舅舅的頭,又嘆道,“只是你也不必太過擔心,刀劍無眼,戰場上傷是常事……”

 刀劍無眼?戰場上傷?沈悅疑看他。

 “你不知道?”舅舅微訝。

 沈悅果斷搖頭。

 也沒想到,會是在舅舅這里無意中知曉,卓遠在戰場了了很重的箭傷,差點死在戰場上,整個人在欒城邸的床榻上躺了半月。

 陶叔和卓新應是怕他們擔心,沒同和府中孩子提起過……

 聽到卓遠了很重的箭傷,險些死在戰場上,沈悅整臉都白了。

 想起他早前說過的,他有一日,許是會同父兄一樣,死在沙場上。

 很想他。

 但從未眼下這般,聽說他了重傷后,這麼想他!

 更怕見不到他……

 保家衛國,戰沙場,都不可怕。

 但怕以后,都見不到他……

 單城回京的幾日,都渾渾噩噩,一時想起京郊別苑的水簾后,他同說起的擔心,一時又想起舅舅口中說的,他在欒城邸躺了十余日……

 回到京中,鼓起勇氣去尋陶叔,同陶叔說,聽說卓遠了傷,想去見他。

 陶叔愣住,很快,又沉聲道,阿悅,王爺不會同意的,眼下邊關……

 卻篤定道,那就不告訴他。

 陶叔愣住。

 但言辭間的擲地有聲,讓陶叔不知當如何反駁。

 ……

 最后,陶叔還是答應了帶他們去邊關看卓遠的事。

 但他們也答應了陶叔,一路上要聽陶叔的話,路上若是局勢不對,要立即返京。

 再有一個半月就是年關,他們要趕在年關前抵達邊關,一路上不能拖延,等同于半個急行軍,也吃苦。

 孩子們也都應承下來。

 這一路,遠比他們早前想象的難,但臘月二十九,他們趕在年關前抵達了欒城,雖然大年初二初三就要離開,卓遠在軍中有事,也不能時時都同他們一,但他們還是趕在年關前抵達了欒城。

 年關的時候,他們就能同卓遠一

 那一切辛苦折騰,都是值得的。

 ……

 收起思緒,沈悅將字帖放回原,又輕輕眼眶,不讓他看到。

 卓遠從耳房出來的時候,臉上還有些尷尬,許久不見,他也沒想到在面前。

 卓遠握拳輕咳兩聲,“邊關天氣干燥,容易火氣大,要記得多喝些去火的茶……”

 沈悅低眉,盡量忍住笑。

 他上前,在面前半蹲下,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我說真的,我近來一直有些上火……”

 沈悅點頭嘆道,“那這去火的茶,效果似是也不怎麼好。”

 “……”卓遠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反駁,只得一面心中懊惱著,一面低眸避過的目

 正好蜷坐起,白皙的雙遮在他寬大的裳下。

 他心中微

 上他肩上的裳,他似是覺察到什麼一般,卻輕聲道,“別。”

 他沒有彈。

 指尖慢慢過他外袍,出肩膀上.,果真,在右肩,有一目驚心的箭傷,方才在水中,又在,并未留意或看清過……

 就是這箭傷,險些要了他命。

 所以他在欒城邸臥床了半月是真的,字帖上的字跡,是他在慢慢自己復健……

 他剛才拖在水中親近,是怕看見。

 方才在小榻上,他用巾遮住眼睛,同在小榻上又做了一回,也是怕看見……

 低眸看他,指尖上他已經愈合的傷口,鼻尖微紅,“還疼嗎?”

 他眼底猩紅,間輕輕咽了咽,“不疼了,只是不想你看見……”

 作者有話要說: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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