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四輕聲道，“我從沒見沈涵生哭過，一定很你這個姐姐。”

　沈悅手了他的頭，“涵生是個好孩子，你也是。”

　阿四愣住。

　沈悅淡聲笑道，“我也想他了，也想舅舅和舅母。”

　不知為何，阿四想起那個時候的沈涵生。

　那時候，沈家和梁家都沒有人了。

　只有沈涵生一個。

　若是那個時候，有阿悅在，沈涵生就不是一個人了。

　阿四輕聲道，“阿悅，有你在真好……”

　有阿悅在的這時候，仿佛一切都好，他們也都好，諸事順遂，一家人團團圓圓，而不是四散天涯，沈涵生也不是獨行一人。

　“阿悅，你會一直在嗎？”他心有余悸。

　他同沈悅說起過那時候的夢，也說起過那時候六叔戰死南云山，平遠王府的孩子們都離開了府中，很照面過，沈悅知曉他心有余悸。

　沈悅下了秋千，半蹲在他的秋千前，俯抱起他。

　阿四愣住，既而臉微微有些紅。

　沈悅抱著他，溫和道，“在啊，阿悅會一直陪著六叔，陪著你們，陪著涵生……”

　阿四鼻尖微紅，抱住，“阿悅，我最喜歡你和涵生了。”

　早前是沈涵生。

　如今是阿悅和沈涵生。

　沈悅莞爾，“我也喜歡阿四啊。”

　阿四莫名哭了鼻子，“阿悅，你趕生小十吧，小十，小十一，小十二，小十三……十幾二十都行，我教他們念書，陪他們玩，還和他們蹴鞠，我做他們的四哥！像六叔一樣，照顧他們。”

　沈悅攬他，溫道，“好啊，以后小十給四哥。”

　阿四嘟，“不是還有小十一，小十二嗎？”

　沈悅輕聲道，“有小十就很好啦。”

　“我想要小十一，小十二……我想看六叔和阿悅有很多很多小寶寶。”阿四進撒模式。

　言無忌，沈悅佯裝認真想了想，“我會好好考慮的。”

　阿四才破涕為笑。

　沈悅也跟著笑起來。

　***

　往后的幾日，阿四回了啟明學堂，小五去了將軍府的族學，其余的孩子們也都回到了兒園，一切照舊如常。

　孟子輝要回明州向姑復命。

　有了上次跑的前科，這次，姑找了二三十個侍衛駕著他走的。

　走得當日，還不忘邀請卓遠和沈悅去明州。

　后來，聽說回明州的途中，又跑出去玩了，這些自然都是后話。

　大婚后的第二日，卓遠帶了沈悅同時的一幫麻煩見面，麻煩是京兆尹取的，一共六七人，終日在京中拆城墻，惹事端，京兆尹除了祖宗，拿他們一點辦法都沒有。

　一晃眼，都是卓遠同齊蘊十一二歲到十三四歲的事。

　到眼下，京兆尹看了他們幾個聚在一，還會眉心輕跳。

　聚在一，每人拱手喚一聲嫂夫人，沈悅還都有些錯愕，但很快反應過來，熊孩子里也有孩子王，卓遠就是這堆熊孩子的孩子王。

　只是眼下，這堆熊孩子都長大了。

　各奔東西，也各赴前程。

　但在有需要的時候，會有人振臂一揮，就會聚在一。

　沈悅羨慕這樣的友。

　也見卓遠和齊蘊送他們離京時，各道一聲珍重，而后卓遠和齊蘊一直在城墻二樓，直至所有的馬車都消失在目盡頭……

　浪滔滔，人渺渺。

　總有別離，各自繼續彩旅程；也有相逢時，愿相逢仍是年模樣。

　城墻上，卓遠背起。

　夕西下，遠的落霞在輕塵中輕舞，不說話，安靜聽著他的心跳聲和呼吸聲也很好。

　“阿悅，我們去京郊別苑住幾日吧。”他溫聲道。

　沈悅靠在他肩頭，“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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