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好生氣的，既然才見過兩三次，只怕你家三公子也不記得是哪個。”孟茯這說，也不是沒有理據的。

　就那牛夫人吧，沈夜瀾也見過幾次了，明明曉得是牛縣令的夫人，但是單獨遇到，他也不見得會認出來。

　所以有一次孟茯和牛夫人說話，他遇到，回頭就叮囑孟茯，“不要和隨便跟認不得人的說話。”

　那牛夫人認不得麼？可是孟茯的老主顧了。

　于是當時孟茯聽到這話，笑得上氣不接下氣，還以為沈夜瀾是臉盲。

　但很快，孟茯又發現，沈夜瀾的臉盲，只僅僅限于姑娘媳婦們罷了。

　玲瓏仔細想了想，贊同地點了點頭，“想來也是。”然后與孟茯說起當時跟著沈夜瀾時候，“那會兒三公子已經替我報仇了，他救了我的命，又給我家報了大仇，雖然也不是特意為我家去報仇，他本就是個行俠仗義的人，可我還是念及這恩，又沒別去可去，到他跟前求他收了我做個丫鬟，可是他竟然問我是哪個？”

　還是那韓宣云在一旁笑著提醒，沈夜瀾才想起玲瓏是前幾天大火里救出來的那姑娘。

　孟茯聽罷，忍不住笑起來，也將牛夫人的事和分。

　兩人正在廳里疏著羊一邊笑著，沈夜瀾不知何時回來的。

　“遇著什麼開心的事，笑這個樣子？”

　玲瓏連忙起行禮，孟茯則也放下手里的羊，接了他遞來的披風，“今兒回來得倒是早，正好我買了不新鮮的蔬菜和羊，咱們唰火鍋吃吧。”

　明明玲瓏才是沈夜瀾說的侍，可是他自己回來時候，這種的東西從來不給玲瓏，房間也不要玲瓏去打掃。

　當然，他自己也是個干凈的勤快人，屋子里總是收拾得整齊，孟茯每次進去，也就是給他收些臟裳出來洗罷了。

　“屋子里什麼味道？你有客人來這后院了？”沈夜瀾忽然問道。

　孟茯搖頭，見他吸了一下鼻子，也學著嗅了一回，沒什麼多余的味道啊？他哪里曉得的？很是好奇：“你怎麼知道？不過不是我的客人？”

　沈夜瀾聽罷，看朝玲瓏。

　但是他并不曾見過玲瓏有什麼年紀相近的姑娘做朋友。

　玲瓏又是搖頭又是擺手，“不是我，是李公子的妹妹來了。”

　萱兒的小腦袋從玲瓏后冒出來，“說與先生認識好些年，是自家人。”

　沈夜瀾凝著眉，似乎認真的回憶了一下，然后很確定地回道：“我并不認識李公子的妹妹。”隨即又添了一句：“世道這樣，莫要再讓陌生人進門來。”

　玲瓏和孟茯忍住笑意，連連點頭。正打算去廚房里擇菜切的，前頭在鋪子里守著的蘭若來喊，“劉員外家來取藥了。”

　孟茯只能摘了圍往鋪子里去：“缺的那幾味藥，生藥鋪子還不曾送來，只怕得等一等了。”

　沈夜瀾隨著的步伐跟了出來，“我去拿吧，都差什麼？”

　孟茯探了一眼外頭的天兒，還沒黑，倒是來得及，“你就說我這千金醫館，他們自曉得。”

　孟茯與他說著，一面招呼那劉員外家打發來取藥的婆子進來，“天轉涼了，勞煩先進來等一會兒，我家先生這就去取藥。”

　婆子穿著一件藍的碎花褂子，手揣在袖子里，聽到孟茯的話忙道了謝，推辭了幾回才進來，趁機問著孟茯，“我老婆子也有些不爽利，可勞煩孟大夫給我瞧一瞧？”

　別人有病不好意思來看，可這是來給家里夫人取藥的，既然要等，就順道問一問，興許還能將這老病治好了，以后也不會總隔三差五去茅房小解。

　孟茯來到這個世界也一年多了，看過的病人也不，現在對于診脈已經十分練了，切了的脈象，就有些疑：“冒犯問一句，你家里最小的孩子今年幾歲？”

　婆子聞言，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了頭，“說來也不怕大夫笑話，我三年前才生了幺兒，此后就這模樣了，以前在家里管著孩子還好，這兩年回東家屋子里伺候，到底是不方便，因著這難言之，總是耽誤正事兒。”擔心地看朝孟茯：“大夫，我這有得治麼？”

　“原是如此。”年紀四十七八，是正兒八經的高齡產婦，也難怪留下了這樣的病。聽擔心，忙笑著安道：“不是什麼大病，就是氣虛弱了一些，中氣下陷腎氣不固，膀胱氣化失約導致。①”

　婆子也聽不懂，但孟茯那句不是什麼大病的話，卻安心了些，急切地看著孟茯，“當真能治好？”

　“想是你年長生育，這再好的子也經不起折騰，所以氣雙虛弱，我給你開一個八珍湯，你回去喝了，便會有效果的。”孟茯說罷，已經著手研墨開藥方子。

　因出來了，所以蘭若也進去跟著玲瓏擇菜。

　孟茯這里自己手，開方子抓藥，又代了幾回。

　沈夜瀾便拿藥回來了，三十多斤的藥，但見他輕巧地提在手里，毫不影響他一清雅。

　好孟茯心里不得不嘀咕一句，果然這好看的人，就是扛著犁頭也帥極了。

　抓了劉員外夫人的藥，一并給這婆子，付了自己看病抓藥的診金，再三謝過去了。

　外面雖然還沒有天黑，但因為飄著細雨，也沒什麼行人，孟茯想著也懶得開下去，與沈夜瀾說道：“關門吧，到后院去，到底暖和些。”

　這鋪子雖小，可這前面門板開著，街上那冷風就跟不要錢似得，一陣一陣地灌進來。

　沈夜瀾應了，正要去門口抬起門板，忽然前面跑來一輛馬車，速度很快，卻在他們這鋪子門口勒了韁繩，趕車的夏國青年從上面跳下來，“這里是千金醫館？千金手孟大夫的醫館麼？”

　“這位客人有什麼事麼？”孟茯迎過去，沈夜瀾也先放下門板，沒著急關門。

　那夏國青年聞言，急忙朝孟茯看去，“是孟大夫？”

　“嗯。”孟茯頷首，見他神急如星火，不朝馬車里看過去，“病人在里面？”

　夏國人搖著頭，雙膝卻要朝跪下，孟茯嚇得忙退開：“客人有事直說。”

　“我家嫂子難產不順，產婆已沒了辦法，在下知曉孟大夫不夜診，可我您若不去，只怕就活不下去了，求孟大夫救救吧，是個極好的人！”他說著，已在臺階上跪了下來。

　很是孟茯為難，倒是一直暗地里打量他的沈夜瀾開了口，“生死有命，孟大夫便是有在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將人從閻王那里帶回來，可隨你去，只是到時候是生是死，全憑著各人的造化，你不可怪。”

　一直不讓自己夜診的是沈夜瀾，可他現在卻代替自己答應了，讓孟茯也好奇起來，難道這夏國人份有什麼問題麼？

　“多謝！只要孟大夫肯去，屆時不管出什麼意外，都不會責怪孟大夫。”拓跋聿現在只求這位滿城婦人都稱贊的千金手孟大夫能去，只要去了，嫂子肯定能有救的。

　當下孟茯便收拾藥箱，沈夜瀾是要同一并去的，也就跟后院的玲瓏打了招呼，先將鋪子關了。

　拓跋聿很是著急，催著他們上了馬車，一路疾馳往城東去，在一條小巷子里停下來，他將馬車扔給巷子口那燈籠鋪子的掌柜，心急如焚地領著孟茯和沈夜瀾往巷子里去。

　往里是一院落，比孟茯家里大了三四倍，房子也寬敞的，但除了這拓跋聿之外，就只有一個伺候的婢，還不會說漢話，只會說他們夏國話，因此跟著產婆也通不來。

　產婆四五個，如今見了孟茯，忙都迎上來，七八舌說產婦的狀況。

　拓跋聿和沈夜瀾在隔壁廳里等著，他擔憂里面生產的嫂子，急得滿頭的汗，自然是坐不住的，來回在沈夜瀾面前走了好幾回，忽然停了腳步，轉又驚又詫地看著沈夜瀾：“沈三公子？”

　口氣不是很確定。

　沈夜瀾頷首：“終于想起來了。”

　拓跋聿有些難以置信，一面終于找了椅子坐下來，頭卻慢慢垂了下來，將眼里的那些不甘心都給掩住，也不知是想到了什麼，聲音變得沙啞起來，像是在極力忍著什麼。“我們半年前就到了玖皁城，不敢隨意拋頭面。”

　沈夜瀾似乎對他的這些事不興趣，口氣淡淡的應了一聲，沒繼續問什麼。

　讓拓跋聿有些意外地朝他看去，“我聽說，你要去遼國了。”

　“嗯，去走一趟。”沈夜瀾話音才落下，隔壁忽然傳出來一陣嬰兒啼聲。

　雖有些微弱，但拓跋聿還是高興得像是個小孩子一般歡喜地從椅子上跳起來，“生了。”然后也顧不得許多，忙朝那產房門口跑去。

　雖不能進去，但好像站在這里，他就能離那孩子更近一些。

　很快，產婆們陸續出來，然孟茯是在大半個時辰后才出來的。

　這會兒產婆們已經拿了賞銀走了，沈夜瀾和這拓跋聿站在院子里的禿禿的梧桐樹下，眼睛都看著產房這里。

　拓跋聿見了孟茯，三步并作兩步走上前，又要跪。

　孟茯實在不適應這不就跪的病人家屬，忙避開，“邊就一個人照顧，如今大人孩子都需要人看著，肯定忙不過來的，而且病人太過于虛弱，只怕沒得水，你去牙行里，讓人幫忙找個靠譜些的娘來吧。”說著，回頭看了一眼產房，“病人不好，如有什麼問題，立即來尋我。”

　拓跋聿認真地記下，又朝道謝，親自去取了診金來。

　要趕車送他們回去。

　孟茯聽著雖是嫂子和小叔子的關系，但他這里除了那個說著夏國話的婢，沒旁人，便道：“我們自己回去，你且趁著這會兒牙行還沒關門，去找娘吧。”

　這個時候，戌時不到，牙行里關門晚些。

　沈夜瀾見也代完了，便手接過藥箱，與孟茯一起同這拓跋聿告辭。

　出了巷子，走了沒多久這細雨就越來越了，沈夜瀾在街邊買了一把大一些的油紙傘，撐在頭上。

　“你人得他們？”孟茯忽然問起。

　沈夜瀾也沒有瞞著的意思，“兩年前去過夏國都城，見過。”

　不過那時候夏國皇帝還不是現在的拓跋聞，是拓跋聿的兄長。

　“原來如此。”孟茯有些羨慕，他去過了那麼多地方，不由得好奇，“那草原上你去過麼？”

　“去過，草原往北，有雪山，也有戈壁沙漠。”沙漠還有綠洲，又像是碧玉一般的泉水，也有很多好人。

　孟茯有些心生向往，“什麼時候，我也能看看這大好河山？”

　沈夜瀾聽到的話，側目看了過來，“你想去？”

　“肯定想去啊，那畫再怎麼好看，卻也畫不出這山水神韻，也沒有辦法讓人臨其境。”但是現在于世，想去多半是做夢了。還看這未來的幾十年，國家是否能安定下來。

　倘若安定不下來，只怕一直都是要過著這種小心翼翼的日子。

　沈夜瀾看著充滿希的眼睛，心下卻已做了個決定。

　是有些冒險，但留下來也不見得會安全，不如一起帶著去，也能圓一樁心愿。

　作者有話要說：①傅青主科

　快看我專欄，這次是真預收，開了也沒有坑坑的那種，我終于曉得原來預收是這樣開才沒有小坑坑。

　【年代文真千金嫁了綠茶】快收藏，坑品有保證的。

　符箓大佬穿了年代文里被調換的真千金溫四月。

　城里家人尋來，灰頭土臉正坐在小煤窯的天壩里撿煤。

　對嫌棄不已的父母想將接回去，代替假千金嫁給系主任的混混兒子。

　想得！溫四月轉頭就嫁給了那個看起來溫又善良的小知青。

　后來，發現小知青特麼就是個綠茶。

　特別是男知青們跟說話的時候，他就委屈地來了。

　“我不是有意的。”

　“都是我不好。”

　“沒關系，我可以一個人的。”

　“好羨慕他們什麼都會，而我好笨，連拖拉機都不會開……”謝在2021-01-0303:38:44~2021-01-0421:59:5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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