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得話,忙要上前將拖出去。
虞灃兒卻抱著虞夫人的腳,“娘,我是灃兒啊,小時候我有一次在井邊玩耍,不小心跌到井里去,幸好我反應快,抓住了打水的繩子,您后來為此還打了照顧我的薛媽媽。”
薛媽媽很早就離開虞家了,只因照料小姐虞灃兒不周,所以虞家后來很多下人都不知道有薛媽媽這號人的。
更不要說這會兒眼前伺候的人了。
所以虞夫人聽到這話,猶豫了一下,只讓人去請了虞老爺過來,夫妻二人將這下人都遣開,然后問起虞灃兒,“你知道我兒在何?”
他們夫妻并不認為,眼前這個丑陋的人是自己心的兒,能說出兒小時候的事,多半是從兒口里知曉的。
因此這會兒便問起。
虞灃兒以為父母遣走所有的人,是要與自己相認,哪里曉得他們并沒有認出自己,急得只連忙又說了幾樁自家人才曉得的事。
見他們還不信,又將自己如何被騙,又了多苦多折磨的事一一說了。
到底是母連心,那虞夫人到后面已經認出,聽到的這些事,哭得傷心絕,母兩個抱作一團。
虞老爺雖然兒失而復得,他是高興的,可一想到兒被賣到那種地方,臟了子,還變了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覺得虞家的名聲在河州已經被毀得差不多了,如今到了京城,正要重新開始,夫人又害了喜,哪里能再毀掉了?
于是心里已經有了主意,假意認下了,好一番憐惜安,一家人瞧著團團圓圓,和和。
還坐在一起吃了一頓團圓飯,飯后虞夫人親自守著兒睡了。
這是虞灃兒自從出事后,睡得最安心的一個晚上,只是這一覺再醒來,卻不是在虞家,眼前也沒有母親,自己此刻正躺在一個墊著薄毯的馬車里,急得忙扯開有些陳舊的車簾看,只見趕車的是個五大三的漢子。
漢子聽見醒來了,回頭看了一眼,“醒了,車壁上的袋子里有餅,了你先吃。”
對方并沒有惡意,但虞灃兒仍舊不敢放下戒備,“你是何人?”
那漢子聽罷,似才想起什麼一般,“我是你男人,你家老爺夫人已經將你抵給我了。”
“你說什麼?”虞婉兒臉上的神頓時凝固住,難以置信地口問。
男人卻沒再重復方才的話,反而說起虞灃兒的不是來,“人家夫妻倆的兒才被大火燒死沒多久,你卻還敢冒充人家的兒,不是傷口上撒鹽麼?以后跟了我,莫要再做這樣的缺德事。”只是做媳婦怎麼可能?不過是看也是可憐人,留在邊做個婢,給口飯吃罷了。
虞灃兒聽得這話,腦子里一片混,爹娘將給這男人抵債了,而這男人話里的意思,爹娘只任大火里假死的虞婉兒做兒,那自己算什麼
昨晚自己跟他們說的那些話時,他們都在陪著自己演戲麼?
不信,一定是有什麼誤會,當即要跳下馬車,回去問個清楚。
男人怎麼可能讓如此任意妄為,自然是給攔了。
虞灃兒掙扎不得,只在馬車里哭起來,自打被孟茯一行人救了后,除了昨晚,現在還算是頭一次哭,一邊哭一邊絮絮叨叨地說些什麼不信,說什麼爹娘不可能拋下或是抵債的話。
那男人聽哭得傷心難過,好像也不是作假的,便了惻之心,“你別哭了,我帶你回去,你仔細問好,你若真是他虞家的姑娘,我一定幫你的忙。”
虞灃兒只怕是頭一次遇到這樣古道熱腸之人,聽得這話,雖是戒備著,但忍不住生出幾分。
果然見他調轉了車頭,往回走,也安心了不。
半天的功夫,兩人又回城。
虞家的門子見著男子去而又返,有些不解,“你又來作甚?老爺不過欠了你兩斤茶錢罷了,賠了你一個媳婦,你還想怎樣?”
虞灃兒這會兒卻已跳下馬車,直接撞過門子,進了屋子里去。
虞家夫妻倆正好要出門,穿戴得整整齊齊的,見了猶如見到鬼魅一般,嚇了一跳,“你怎麼又回來了?”
虞夫人眼里則有些不忍,想要上前來,可卻被虞老爺死死拉住。
父母的反應舉,虞灃兒都看在眼里,忽然覺得這一趟回來有些多余了,心如死灰問了一句:“你們當真不認得我?”
虞夫人張著,可是半響一句話沒說出來。
倒是那虞老爺將閑雜人都趕下去,然后直接朝跪下來,“算是我們對不住你,可是這麼多年來也是錦玉食養著你了,是你自己命不好,莫要連累我們虞家跟著你遭人笑話,那個賣茶葉的是個老實人,你且跟著他去好好過日子,從此咱們不要來往了,讓我們后半輩子得些安心日子過吧。”
虞老爺不覺得自己哪里對不住兒,前半生自己將做心肝寶貝一樣養著的,現在哪怕了殘花敗柳,了丑八怪,自己還給找了個老實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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