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嘆氣：“或許吧。朕本來對他們還存著幾分期待，但是看到浙江民變，朕知道，這期待……唉。”

　康熙也已經初步發現，那些借國庫銀子的人有些過了。

　只是他開了這個口，不好意思關掉這個口子。

　本來康熙開國庫借銀的口子，是想減輕員和宗室的力，讓他們不貪污。但康熙發現，那些人借銀子歸借銀子，但也一點都不耽誤他們貪污。

　他想起自己將來還有那麼多用錢的地方，決定就算丟點面子，也要把國庫借銀給制止了。

　只是找什麼借口呢？

　康熙頭疼。

　胤礽走到康熙后，幫康熙按太：“汗阿瑪不用憂慮。他們借就借吧，現在不收手，等四弟弟長大了，會挨個找上他們的門。”

　康熙愣了一下，然后捧腹大笑。

　四阿哥小小年齡就開始抄小吏們的家，待再大一些，說不準真會打上那些大臣宗室的門。

　“為了不讓胤禛有太多惡名，還是朕這個當汗阿瑪的多擔待吧，哈哈哈。”康熙笑得不過氣。

　他的兒子怎麼都這麼逗？一點都不像他。

　……

　胤礽將要下江南的事，康熙和胤礽沒有告訴任何人。

　其實胤礽本想和胤禔說一聲，但想起胤禔的脾氣，若知道自己微服私訪，他估計會抗康熙的旨意不遵，放棄去蒙古建功立業，非要給自己當保鏢，胤礽便連胤禔也瞞著了。

　雖然瞞著所有人，胤礽也開始尋找能和他一同去江南的人。

　要去江南，一定要找江南不悉的人同行。曹寅和納蘭德這兩個一直跟著他的人臉的辨識度實在是太高，只能算了。

　胤礽想起鄂倫岱，但鄂倫岱的脾氣……

　胤礽撓了撓頭，冥思苦想，最終還是決定把趙家兄弟和施家兄弟都帶上。

　這四個人現在正在大學學習，學完之后，康熙有意給他們單獨領兵。

　胤礽只能耽誤他們一下，讓他們四個人給自己當侍衛。

　他們共事過幾年，彼此已經比較默契。

　梁九功就不能出去了，太監很容易被發現。伺候的人不用帶，他自己能照顧好自己。

　保鏢選好了，文臣選誰？

　胤礽嘆氣。他發現和自己配合默契的文臣，基本都有重要的事要做。

　沒辦法，康熙瘋狂缺人才，特別是文臣人才。

　胤礽想，到時候讓康熙隨便給他派幾個漢家包好了。

　名單的事暫時就這麼確定，胤礽靜下心來陪弟弟們玩。

　等正月過后，兄弟們又要各奔東西，他要抓所有和弟弟們相的時間，特別是和年紀小的弟弟培養。

　九阿哥胤禟和十阿哥胤俄與他一起住。

　原本，他們各睡一張床；后來他們太聽胤礽的故事，就和胤礽一個被窩。

　胤礽也不嫌棄被窩里多了兩個暖烘烘的弟弟，愿意和他們一起睡。

　胤禔本想拿走一個弟弟當抱枕，但胤禔睡姿有點霸道，弟弟們都不樂意和他睡。

　胤礽嘲笑胤禔：“大哥啊，你這樣的睡相，以后娶了福晉怎麼辦？”

　胤禔道：“分房睡。”

　胤礽：“……那還是算了。”

　胤禔疑：“這有什麼算了不算了？做完正事之后就分房各睡各的，誰不是這樣？額娘和汗阿瑪就是這樣。”

　胤礽：“……你還知道這個啊。”

　胤禔得意道：“我看過！”

　胤礽趕捂住胤禔的：“可閉吧，別教壞弟弟們。”

　胤礽怒了。伺候汗阿瑪和惠妃的人這麼松散嗎？居然還能被大哥瞅準機會看？

　兩個弟弟張O字狀，顯然聽懂了。

　胤礽更怒了。我的弟弟這麼小，怎麼能聽懂？他們才三歲而已！

　胤礽忍不住敲打了兩個弟弟邊的人，居然揪出幾個在九阿哥和十阿哥年紀這麼小的時候，就教導他們黃段子的侍和嬤嬤。

　胤礽臉都黑了。

　這群人什麼病啊！要把我的弟弟們從小培養小嗎？！誰在主使？！

　康熙一怒，宮中流漂櫓。

　太子一怒，康熙、直親王都怒了，連太皇太后都氣得要從病床上爬起來殺人了。

　康熙完全沒想到，居然還能發生這種事。

　如果不是胤礽和小胤禟、小胤俄一起睡，他完全沒想到，居然私底下還發生了這些事。

　皇子邊的人都是康熙親自制定，不過妃嬪也會把信任的人安到皇子的邊，這一點是兩邊都默契的事。

　宜妃和溫妃最近一年不是死孩子就是生孩子，對皇子的照顧稍稍有了一丁點疏忽，就被人乘虛而。

　太皇太后氣得直拍：“若不是太子寵著弟弟們，事無巨細地照顧弟弟，誰能發現居然還能發生這種事？”

　皇子還這麼小，就有人給皇子灌輸聲之事，長大了還了得？

　太皇太后不由謀論，這些宮人究竟要干什麼！難道是為了誣陷太子嗎！

　養廢皇子，最大的益者就是太子。他們是不是為了給太子潑污水？

　還好發現這件事的人是太子。

　康熙臉青黑。

　他開始懷疑，自己早夭的兒子和兒究竟是天災、詛咒，還是**。

　是不是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有人對自己的子嗣下手？

　太子在宮中的時候總能護得住弟弟，是不是因為太子對弟弟特別關心，奴仆們不敢手的緣故？

　胤礽自己也在思考這個問題。

　什麼詛咒什麼運勢都是子虛烏有的事，這一點胤礽自己最清楚。

　他這個蝴蝶翅膀，能保住六弟，或許除了六弟換了一個額娘之外，也有他在宮里的時候，幾乎日日都要去看六弟，讓伺候六弟的人更加盡心的緣故。

　宮中侍都是人，是人就有想懶的時候。不寵的皇子可能待遇還不如得寵的奴仆。

　雖然第一世的德妃寵，但那時候德妃還在“爭寵”，在不斷懷孩子生孩子死孩子，在六阿哥上投的力不會太多，給了其他人可趁之機。

　也可能，這本不是什麼可趁之機，就是很單純的侍們偶爾了懶，沒有及時給孩子蓋被子或者增加炭火，就讓皇子去世了。

　就像是佟皇貴妃的小公主一樣。

　小孩子真的是太脆弱了。

　胤礽安著兩個不知所措的弟弟：“放心，哥哥會保護你們。”

　小胤禟和小胤俄抱著胤礽瑟瑟發抖。

　他們現在才知道，原來那些事是不對的。

　別說古時候，就算是現代，三歲之前的孩子也就是瘋玩，一般的家長們很給他們講道理教知識，孩子只要健康就行。

　這時候更是這樣。

　小孩子本就很難養活，誰還絮絮叨叨給他們講道理，拘著他們不開心？

　除了胤礽這個怪胎哥哥。

　所以小胤禟和小胤俄沒有之前哥哥們的待遇，在剛會崩單字的時候，就有胤礽悉心教導。之后長道路上，一步也不落下。

　“沒關系，哥哥慢慢教你們。”胤礽看著兩個知道錯了，但不知道哪里錯了的弟弟，嘆氣之余又咬牙切齒。

　無論是誰，無論是什麼原因，把手到這麼小的弟弟上的人，都得死。

　胤礽這時候已經完全習慣封建統治者生殺予奪了。

　只要有心審問，康熙就很容易審問出來原因。

　最后得出的結論，讓康熙非常驚愕。

　教壞兩個小皇子的人，和朝堂以及其他妃嬪都沒關系，他們只是宮中包派系單純爭寵而已。

　如清穿文一樣，清朝有許多只在宮里當職的包世家。

　再次提醒，烏雅氏不是。烏雅氏除了德妃的祖父當了很短時間的膳房總管，就一直從軍了，就算被貶也是武。

　覺禪氏是。

　不過覺禪氏是管瓜果和點心的，這件事和他無關。胤礽替懵懂無知的八弟弟松了一口氣。

　康熙不睡無份位的妃嬪，他睡的人一開始就是庶妃。即使他晚年睡的所謂“低等漢妃”，其實本不是漢妃，人家一開始就是漢軍旗宦之，非論地位，比包還高一些。

　他邊沒有伺候的宮，所以胤禔和胤礽邊也沒有宮。

　不過隨著康熙年紀的增長，對孩子放松了不。

　所以幾個比較小的阿哥，邊是可以有小宮伺候的。

　宮里的包世家們看準了這件事。前面的阿哥們因為有太子盯著，他們不敢手，但胤禟和胤俄兩人出生的時候，太子不在宮中，他們就想把自家兒安排在阿哥邊了。

　阿哥邊教導人事的宮雖然都是皇帝直接指派，但教導人事之后，阿哥邊也可以有暖房的丫頭。

　如果運氣好了生了孩子，側室當不了，當個有名分的侍妾也不錯。

　即便是名分撈不著，只要有孩子，他們就能飛黃騰達。

　這件事對宮里包世界顯然非常大。

　于是，他們從阿哥年的時候，就向阿哥們灌輸的思想。

　這很晦。他們大多時候只說哪個小孩漂亮，或者從教導小阿哥們男有別上，晦地往這方面引。

　小阿哥們不知對錯。而妃嬪們在詢問時，也只以為奴仆們僅僅教導了男之別，還會獎賞奴仆們做得細致。

　畢竟妃嬪們怎麼會細細詢問小阿哥們關于聲之事知道多呢？

　胤礽和小九、小十一起玩耍，才會巧發現這些事。

　康熙很迷茫。

　佟皇貴妃的公主早夭的時候，他就迷茫過一次了。

　如果是朝堂謀或者宮廷斗爭讓他的孩子去世，他會生氣，但不會迷茫。因為宮廷就是這麼危險的地方。

　但他兩次查出來的謀，一次是奴仆疏忽，一次是奴仆爭寵。

　這些小事，卻能影響他的孩子長甚至生命。

　不止如此。

　當年他家小太子連走路都搖搖晃晃時，汗阿瑪附解決的天花在宮中蔓延之事，也沒有誰故意想要害他的皇子，只是因為貪婪，奴仆們把本該銷毀的宮中品帶回家使用。

　只是小事。

　全都是小事。

　他的子嗣卻差點全壞在小事上。

　若不是太子對弟弟們過分的疼，他的孩子們不知道會死多，會被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被教壞多。

　“汗阿瑪……”胤礽輕輕給康熙捶背。

　康熙了口氣，道：“朕好累。”

　胤礽：“嗯。”

　康熙要理大清國外的大事，還要對后宮事無巨細的照看，那就太累了。

　可無論是前朝還是后宮，他只要稍稍一錯開眼睛，就會有出乎他意料的事發生。

　這不是后宮有沒有皇后的問題。

　他雖然不再寵佟皇貴妃，但佟皇貴妃手中權柄不弱于皇后，還有惠妃和榮妃協助。

　而這次兩個被教壞的孩子，他們各自的額娘也是一宮之主，被悉心照看著。

　可他們還是差點著了道。

　若不是太子，若不是太子……

　康熙手抓太子的手腕：“如果朕沒有你為朕查缺補，朕估計會焦頭爛額。以往那些皇帝是怎麼做到完？”

　胤礽老老實實回答：“可汗阿瑪，以往沒有皇帝做到完啊。”

　康熙驚愕。

　胤礽道：“汗阿瑪，你想想歷史中那些英明神武的皇帝，哪個后宮和子嗣如意了。”

　胤礽開始從秦始皇數。

　秦皇漢武，唐宗宋祖……咳，宋祖就罷了。

　總之，就算是文景帝等大部分太子順利繼位的王朝，他們也有后宮爭斗、外戚爭斗、繼位后的手足相殘。

　康熙越聽臉越黑。

　他還真沒找到一個前朝后宮都萬事如意的皇帝。

　康熙嘆氣：“為什麼？”

　胤礽差點口而出“定問”。

　家天下，繼承人已經確定，一群人想要從龍之功，一群人想要干脆讓這些龍為吉祥，潛龍們自己也想爭一爭。

　所有皇子出生后都是靶子。就算后宮只有一位皇子，也會有外面的人想要影響這位唯一的太子，攪得后宮不安寧。

　但這些話，胤礽是不能給康熙說的。

　他說了，康熙也會白他一眼，不會理解他。

　胤礽道：“可能，這世界上就是不能事事如意吧？”

　康熙霸氣道：“朕就是要事事如意！”

　胤礽：“哦。汗阿瑪努力。”

　康熙站起來，拍著胤礽的肩膀道：“我們一起努力，你給朕查缺補。父子同心，其利斷金！你的弟弟們還是全給你！”

　胤礽冷漠臉。

　作者有話要說：凌晨我會再多更新一章作為遲更的補償。

　欠更-1，現在欠更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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