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號妄圖遮眼的作因為這一句簡簡單單的話停住了。

　明明是這個人之前否決了他們的關系, 可是在對方再一次提出來的時候，它的尾和鎖鏈卻張到絞一團。

　它有些懷疑這個人是不是用了什麼特殊的手段重新馴服了它，可是它應來應去都沒應到什麼特別的鏈接。

　它只覺得這樣的father漂亮得驚人, 如果把眼睛遮住了，如果把堵住了，就無法展現出這樣好看的樣子了。

　1號一時間沒有回答。

　一看就知道沒之前那麼乖了。

　唐寧緩緩從床上坐了起來, 很無力的樣子，似乎一推就會重新倒在床上, 他躺得太久了, 簡單一個起的作都很艱難，“扶我一下。”唐寧對手足無措的1號命令道。

　1號原本是不想再聽唐寧的話。

　可是它看到唐寧費勁的模樣，再聽到唐寧輕的聲音，一下子就鬼使神差出了手，不小心翼翼扶起了唐寧, 還自學才用尾勾了一個枕頭放在床上，讓唐寧可以靠得更舒服一些。

　唐寧心安理得接了1號的照料，他確實被以往的王子照顧慣了, 看到1號這個樣子，角噙起了一點笑, 聲表揚道：“乖孩子。”

　口頭獎勵一般不太適合運用在不聽話的狗狗上, 唐寧無端想起他以前看過的訓寵視頻，視頻容大概是主人把自己的寵放到其他地方寄養, 結果接走狗狗的時候, 發現狗狗兇了許多, 看見人就齜牙哈氣。

　雖然把1號比作小狗不太好, 不過唐寧面對這種況, 沒什麼經驗的他一下子就想起了那條視頻。

　好像是要用狗狗很喜歡的零食當獎勵, 不斷訓練一些趴下、握手之類的作，讓狗狗重新習慣聽話，再尋找到刺激源，比如找找看狗狗突然這麼反常是不是被人類欺負到了。

　唐寧不聲將那個作流程在腦海中重溫了一遍，發現自己手上沒有糖，1號除了糖還想要什麼獎勵來著？

　唐寧的視線落在了1號上穿著的上......

　嗯......這只壞狗勾自己就已經取走了獎勵！

　不過想到剛才的親吻，唐寧覺得現在的1號更喜歡這種獎勵，于是他凝視著1號的眼睛，對1號聲細語道：“想要親我嗎？”

　白里紅的指尖落在了自己的上，唐寧擔心1號不知道“親”是什麼意思，他特地解釋道：“剛剛我們兩個那樣做，就是親吻，也接吻、親，是和喜歡的人才能做的事。”

　指尖一直落在紅潤的上。

　這張之前都是蒼白的，現在重新充盈起了，對怪來說，鮮的芳香足以讓它們著迷，而唐寧的對1號而言又有額外的魔力。

　它只是看到這樣的紅，就聯想到了那迷人的味道。

　“我只喜歡乖孩子。”那雙霧蒙蒙的眼睛好似有著一種勾人的力，將無形的項圈套在了它的脖頸。

　鋒利的尾閃爍著寒。

　無數的鎖鏈都在蠢蠢。

　“我只會回應乖孩子。”紅的，好像一個神又麗的盒子打開了一個小口子，出了里面讓人目眩神迷的東西，“知道什麼作回應嗎？”

　唐寧緩緩湊了上去，1號沒有什麼作，于是唐寧放心地用手捧起了1號的臉，輕輕地，纏綿地吻了一下。

　他看到1號的臉以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起來，手臂到的膛部位傳來了劇烈的心跳聲，非常有力，這是一充滿力量的軀，可是卻無法生出任何違背唐寧心意的舉。

　不錯，還算是聽話的。

　唐寧結束了這個吻，他將湊到了1號的耳邊，輕聲表揚道：“好乖呀，1號。”

　一冰冷的尾不控制地纏繞住了唐寧的腰，纏得有些，甚至有點勒到了唐寧，從這失控的力度可以察覺到1號此刻緒的激。

　唐寧蹙起眉頭，他懲罰地咬了一下1號的耳垂，對著那極速漲紅的耳廓道：“你弄疼我了。”

　于是那纏繞住唐寧腰的尾繃片刻后，又艱難地松開了。

　尾尖不知道為什麼開始有點發抖。

　好像有點不了這種刺激。

　唐寧借著這個時候開始立規矩，“以后未經允許不可以遮住我的眼睛。”

　1號的耳垂紅到快要滴。

　“未經允許不可以限制我的作。”

　沒有回應，不過也沒有否認，那就當默認好了。

　唐寧出手了一下1號瘋狂跳著的心臟，又看了看1號此刻努力維持乖巧的樣子，其實他也有點驚詫于1號這麼快就重新聽話的速度，他能覺到1號現在是很想親他的，很想和他有親接。

　適當的獎勵是允許的。

　唐寧出手，指了指自己的臉側，他命令道：“親我一下，親在這里。”

　1號立刻飛快地親了一下唐寧的臉頰。

　嗯，聽到那些不許它干什麼的命令就不回應，聽到這種命令就回應得飛快。

　唐寧覺到1號一時間是很難恢復到之前那種程度的乖巧，不過現在也算不錯了。

　唐寧出手，了1號的頭，他知不到什麼神鏈接，不過問題不大，現在的1號還是聽話的，看樣子也會說話了，不需要神鏈接也能通。

　唐寧收回手，他微微睜大眼睛和1號四目相對，1號近距離直視著眼睛潤的father，那顆急促跳著的心一時間怎麼也平靜不下來，特別是唐寧越湊越近，越湊越近，近到鼻尖到在了一起，說話時的熱氣全都噴灑在了它的臉上，“你喜歡我嗎？1號。”

　1號的結滾了一下，它從嗓子里出了一聲“嗯”。

　于是唐寧又親了一下1號，同樣是親在臉頰，一下子就把繃著的1號親到快要融化了。

　它聽到唐寧笑著說：“我也喜歡1號。”

　好像真的快要融化了。

　哪怕它輕輕松松就可以錮住這個人，哪怕它的尾鋒利鎖鏈牢固，此刻它都只想要乖乖地低伏在這個人的旁，聽對方再多說一點這樣溫的話。

　哪怕只是騙人的話也沒關系。

　它就像一條被主人狠心拋棄過的狗勾，一路爬山涉水歷經千辛萬苦重新回到了家，收起利爪不去報復，而是討好地重新搖了搖尾。

　“剛剛為什麼遮住我的眼睛？”唐寧直截了當地問。

　1號躲閃地避開視線。

　它的目躲到哪里，唐寧就把那雙漂亮的眼睛湊到哪里。

　“乖孩子，看著我。”唐寧命令道。

　1號還是不去看唐寧，可是有了這道命令，它也沒有再去側過臉躲避。

　唐寧出手捧著1號的臉，他的力氣很小，其實1號想要掙就可以輕輕松松擺，可是1號卻被這麼微不足道的力道固定住了，它想或許是這個人的手掌又溫暖，說出的話又好像從心窩里掏出來那樣的熱乎乎，“誰欺負我們1號了？”

　誰欺負我們1號了？

　這個欺負了它的人這樣憐惜地問。

　1號帶著自己都沒意識到的委屈，用那雙有點下垂狗狗眼的眼睛看著唐寧。

　它本來不想回應的，可是那雙眼睛實在是有著說不出的魔力，一下子就把它藏在心里的緒都拖拽了出來，將那些郁的、憤恨的，見不得人的丑陋緒都暴在了天化日之下。

　“Father......”它小聲說道。

　唐寧安靜地等了一會兒，沒有等到下文。

　father？然后呢？

　唐寧與1號對視，過了一會兒，他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1號的意思好像是......

　“你說我欺負了你？”唐寧有點茫然地問。

　1號點點頭。

　如果有外人看到了這一幕，恐怕都要被這樣小可憐形象的1號震驚到，有人能想到這個喜怒無常的恐怖怪會出看起來這麼乖巧脆弱的樣子。

　它在除了唐寧之外的人面前，都是可怕的怪。

　只有在唐寧的面前，才會變一只小狗。

　“我怎麼欺負你了？”唐寧小心翼翼地問道，是他之前參與的那些實驗讓1號傷心了嗎？還是怎麼回事？他之前的一些疏忽確實讓1號難過，唐寧覺自己肯定是有問題的，不過問題一時間有點多，畢竟他也不清楚之前的唐博士還對1號做了什麼。

　“都告訴我，好不好？”唐寧的手指著1號的臉龐，從眉骨輕地到了顴骨，他看起來是那麼重視1號，似乎把1號放在了心尖上。

　1號原本不想說，它很怕說了這些father又會突然喜怒無常起來，只是此刻的唐寧是那麼溫，它就像被哄騙了一樣，暈乎乎地，就把藏在心里的難過斷斷續續地說了出來：“你好像......不喜歡我。”

　唐寧安靜又包容地看著它。

　好像真的很喜歡它。

　它突然有點后悔自己就這樣說出來了，它不應該說的，這個人究竟喜不喜歡它又有什麼關系，如果這個人愿意一直用這樣的眼神看著它，它就可以一直告訴自己，這個人很喜歡它。

　它不說話了。

　尾尖鉆進了被褥里，悶悶的。

　唐寧等了一下，沒有等到后續，這個不喜歡實在是有點籠統了，一般是有什麼事讓雙方的角度造了偏差，才會出現這種問題吧，如果在別的世界，得干解釋好一通，不過在這個世界很簡單。

　“不是有神鏈接嗎？我們重新建立神鏈接，你自己看看我喜不喜歡你，好不好？”唐寧征求1號的意見。

　1號不想建立。

　它剛才已經聽到過了。

　可是father對它說，“1號，你還是father的乖孩子嗎？”

　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小狗勾能拒絕這句話呢？

　反正1號是做不到的。

　于是1號還是和唐寧重新建立起了神鏈接，就像是一只不斷被放棄的小狗，發著抖地出了脆弱的肚皮。

　如果這個時候神鏈接傳遞過來的信息還是不喜歡1號，這只小狗勾會很難過的。

　——“我不想做1號的father。”

　它再一次聽到了father的否決。

　這一刻，它好像聽到了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世界一點一點支離破碎的聲音，一瞬間從云端跌倒了深淵，所有的緒似乎都離它遠去了，那種不克制的、冷又偏執的念頭再一次占據了它的思緒。

　這幢大樓的所有人心臟都被用力扼住，僅存的怪聚集在一起瑟瑟發抖，那鋪天蓋地的暗猶如在黑暗中游走的毒蛇，毒從獠牙中滲了出來。

　有那麼一剎那，它是真的想要永遠捂住這個人的眼睛，堵住這個人的，將這個人困在不見天日的地方，再跪在他的腳邊乞求著他的垂憐——跪在這個永遠也無法睜開眼看它的人腳邊，求他再用溫憐憫的眼神看它一眼——跪在這個永遠也無法出聲回應它的人腳邊，求他再說一聲喜歡你。

　怎麼會有這樣的人？

　怎麼會有這樣的人。

　它還未從這種絕到近乎死寂的中離出來，又聽到了神鏈接里傳來的新的回應。

　——“我想做1號的人。”

　那道聲音溫地，帶著一點讓人捉不的曖昧笑意。

　絕到了極致后，它一時間甚至有些反應不過來那是什麼意思。

　它怔怔地注視著眼前的這個人。

　這個人的眼尾還殘留著紅暈，麗的紅，的也是紅的，一樣的紅，那張讓它著迷的一張一合，一字一句說出了牽它心弦的句子：“我想做1號的人。”

　“1號知道什麼是人嗎？”那讓它永遠也無法看，即使是建立了神鏈接也無法真正看的眼睛一眨不眨地著它。

　這真的不是什麼研究院研發出來特殊的控制方式嗎？

　“，就是比喜歡還要更深一層次的喜歡。”那雙眼睛浮現出了溫又甜的東西。

　它著這個人的眼睛，好像陷進了一種古怪的漩渦。

　“如果我是你的father，按理來說，我最多只能親在你的眉心。”纖細的指尖上了它的角，“親在這里，是人做的事。”

　“我怎麼會不喜歡1號？”溫又真摯的語氣，“如果我不喜歡1號，那麼一定是因為，我1號。”

　“我你。”

　心臟似乎被看不見的鎖鏈用力圈住了，砰、砰、砰，跳著的每一下都在它的世界里造了巨大的回音，一圈又一圈的回音，好像一粒石子拋進了池里，似乎都是那甜到險惡的香，它仿佛變了一條游魚，墮進了這個讓它一生都無法逃離的地方。

　唐寧專注地凝著1號，他通過那微弱的、不穩定的神鏈接知到了1號同樣不穩定的緒。

　變幻莫測的，讓他有些難以理解。

　這是被告白后激的緒嗎？

　唐寧的心還是很平和的，尤其是和1號相比，他幾乎可以算得上是冷靜了，他看著1號此刻還是得厲害的心，覺得應該還有什麼事讓1號難過，唐寧努力想了想，應該是那件吧。

　唐寧雙眸堅定又坦地著1號，“我之前被第一院長用芯片控了，那些傷害你的事并不是我想做的。”

　“我之所以揮刀刺向你這里。”他按在1號一下又一下用力跳著的心上，一顆怪的心在為他跳著，為他沉了深不見底的紅之中，只不過他什麼都不知道，他并不能清晰知到1號此刻天翻地覆的心境，“也是因為我被控了。”

　他說的話和神鏈接傳遞過來的緒是一樣的。

　他又牽起了1號微微發的手，將那只手放在他自己的心上，“我刺向我自己，是我想要毀掉那個控制我的芯片。”

　1號冰冷的手落在了溫熱的上。

　它到了這個人的心。

　與它相比要微弱得多的心跳聲。

　它好像真的到了那若即若離的心思，曾經它看過那顆心出來，被刀刺破的樣子，可是哪怕是那個時候，它也不能確定這個人是有心的。

　“因為只有毀掉這個芯片，我才可以去你。”

　而現在，它好像真的覺到了這個人是有一些它的。

　唐寧看著還是沒什麼反應的1號，他忍不住歪了一下頭，很是可的模樣，是1號竭力去模仿，卻無論如何也無法真正模仿出來的樣子。

　他緩緩湊近一不的1號，眼神溫到了極致，那令人神魂顛倒的漩渦越來越近，都是溫的。

　“你我嗎，1號？”

　......

　仿佛看不見的鎖鏈隨著這一句話穿進了那顆強大的心臟上，從四面八方殘忍地穿而過，四面八方都是它從這個人上嘗到的味道，有嫌惡到像是注視著垃圾一樣的目，也有又溫暖的視線，有冷漠到像冰一樣的眼神，也有神莫測的曖昧眼波，無數無數讓它捉不的視線環繞住了它，讓它頭暈目眩。

　這個人教會了它什麼做笑，又教會了它什麼做哭泣，這個人給了它最真摯的，又給了它最徹骨的恨。

　這個人時而將它捧上了云端，又時而將它踩在腳下。

　或許只要它轉離開這個漩渦，它就可以從捉不上下不定的忐忑不安中離出來，遠離這樣失控的痛苦。

　“我你，father。”

　可是它卻如此執迷不悟地訴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