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字訣大上都有一個特點。
志抵極,功門之後,第一次化出神通的時候,幾乎就是此生施展的最強的一次神通。
第一次會勾連以往功門此門一字訣的大佬們,留在世間的痕跡,有些一字訣,比較容易共的,比如懼字訣,哀字訣,更是會輕易的引其他生靈的共。
如今的哀字訣門,便化出舉世皆哀的異象。
此時此刻,最強的大範圍沉默,以魁山爲中心,將整個大嬴神朝都囊括進去。
所有的修士,統統再也無法施展任何法門,正在激戰的人,一起栽在地上,驚恐不已,連個火苗都點不著了。
正在飛行的修士,被迫從遁狀態跌落,一個接一個的落地。
今天恐怕是全天下修士,有史以來,摔傷數量最高的一天。
嬴帝堂堂一位巔峰道君,也被摔的灰頭土臉,只能用去抗。
他的真元,再也無法用,他的任何一個符文,也無法發揮出任何效用,他能用的,只剩下他的,失去了所有加持的。
最純粹的力量,是屬於人本來的力量,這是全圖沉默都無法止的力量。
然而,這種最純粹的力量,也跟往日裡說的不太一樣了。
因爲催氣,燃燒氣也是法門,也沒法用了。
只能拳拳到的戰鬥。
對於一個就道君的大佬來說,實力可謂是暴跌千上萬倍。
而偏偏,這天下,唯一不影響的,就是秦。
他可以肆無忌憚的施展任何法門。
唯我獨法。
秦靜靜的懸在半空中,想哭都已經哭不出來了。
他很快的看了殺手秦留下的所有東西,這一次,殺手秦沒有將關鍵信息,藏在無窮雜信息的最深。
眼前的局面,就是殺手秦的謀劃。
對於殺手秦來說,達到目的纔是唯一,其他的一切,都是不重要的。
包括其他所有人的命,更包括了殺手秦自己的存在。
殺手秦早就推演出來了,枯心咒的化解之法。
枯心咒是爲了對抗人族的一字訣創出來的。
那麼,凡事相生相剋,從來沒有一種可以剋死另外一種。
水能克火,火多水乾。
理論上,枯心咒最簡單、最徹底、最直接的解法,便是以一字訣去化解。
以超越極致的極限,去強行逆行而上,摧毀枯心咒。
這是最王道的解法。
從一開始,殺手秦便推演出來了,因爲這個毫無難度。
在實驗了其他方法之後,這個方法就了最後的選擇。
所以,殺手秦,讓狗秦眼睜睜的看著,也無能爲力,只有徹頭徹尾的絕,歇斯底里的瘋狂,悲痛魂,不能自已。
想不門,都不可能。
殺手秦,就是要讓狗秦看著。
親眼看著,蒙師叔死在他面前。
親眼看著,嫁死在他面前。
親眼看著,張正義死在他面前。
親眼看著,應白死在他面前。
天魔譜,沒有去繼續參悟,也自行門了。
枯心咒化解了。
哀字訣門了。
甚至於,殺手秦所屬於的那一部分,也獻祭了,心世界,徹底恢復了完整。
然而,此刻,秦卻一點高興的覺都沒有。
只覺到無盡的悲哀。
他怨殺手秦麼?
怨不起來,恨不起來。
因爲殺手秦也是他。
他只恨自己。
他從來沒想過,有一天,他會在一天之,失去最重要的親友。
應白爲魁山地祇,沒有被褫奪了權柄的時候,魁山不滅,應白便不會死。
只要供奉尚在,魁山尚在,那麼應白一定會恢復的。
至於張正義,秦都把他忽略了,這傢伙灰飛煙滅的次數,兩隻手都數不清楚了。
但是蒙師叔和嫁呢。
道門之中,他唯一在乎,就是蒙師叔和張師弟。
蒙師叔,做什麼事,從來不在他面前說,幫他幹了什麼,都是從別的地方知道的。
當年他中了噬心蠱,蒙師叔一個人跑到極北之地,跟律宗的禿驢幹架,幫他拿到了靈草。
這一次,二進念海,也是蒙師叔,在後面推波助瀾,才能讓進展特別順利,快了嬴帝一步。
這都是他知道的,不知道還有多是他不知道的。
以蒙師叔的爲人,做了也從來不會給別人說的。
他明白蒙師叔在想什麼,當年被坑蒙拐騙的,拐進了道門,蒙師叔覺得對不住他,可是爲了道門,又不得不這麼做。
做了之後,就又覺得對不住他。
當年蒙師叔,教導張正義的時候,幹什麼都會帶著他一起教,比教張正義還要用心的多。
哪怕對道門沒什麼特別的覺,這個傳道人的份,他不在意。
可是對蒙師叔,卻一直當了真正的親師叔。
嫁。
這麼多年了,從最初跳到他背上,將他凍的渾發抖,再到後來,差錯的,慢慢的上了一條賊船,大家爲了自保,又必須齊心協力。
一路共甘共苦,爲了同一個目標,各自努力著。
走到今天,可以說,已經是秦最能信任的人了。
嫁有什麼念頭,有什麼小心思,他哪會不知道。
他又不是真的傻,什麼都覺不到。
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滿心悲哀,涌心頭,秦捂著臉,不能自已。
現在殺了嬴帝,又有什麼用。
又一道藍的漣漪,以秦爲中心,再次擴散開。
這一次,以魁山爲中心,擴撒出大嬴神朝,西去沙海荒漠,南南蠻之地,南海,北上大燕神朝、妖國,極北冰原,東去東海。
更大範圍的全圖沉默。
今天,整個世界,註定了,再也不會有什麼大的爭鬥了。
唯一一場大的戰鬥,只可能是秦這裡了。
秦擡起頭,看著嬴帝,喃喃自語。
“該做的事,總是要做的。”
他拿出小本本,將嬴帝待辦事項劃掉。
今天這件事,一定會出一個結果了。
不是嬴帝死,就是他死。
念頭一,秦舉起一隻手,手中虛握,一把黑氣組的長劍,出現在他掌中。
霸王卸甲,第五層,開啓。
氣化作滾滾煙,直衝天際。
而後,秦再次輕聲一喝。
表開始崩裂出無數的裂紋,他的鮮都在溢出。
霸王卸甲,第六層!
揮劍的瞬間,純正的魔氣,便噴涌而出,將他的力量化作了更高層次的魔氣。
頭髮自長長,面上浮現出魔紋,上自浮現出魔甲。
氣息瞬間便一路飆升到法極限。
久違的十二魔劍,再次出現了。
滿腔恨意,奔涌而出。
十二魔劍的第一句,一恨才人無行。
似乎已經誦不出口了。
那一劍,已經不足以,宣泄他滿腔悲憤,這一次,他揮出的第一劍,便囊括了前面的九劍!
氣、真元、壽元,同時開始燃燒!
故人的音容笑貌,再次在面前浮現。
秦嘶聲低喝。
“一恨,年華早逝。”
一道黑的刃,從天而降,瞬間越了空間,斬在了嬴帝上。
嬴帝什麼法門都無法施展。
哪怕他還擁有道君極致的境界,也避無可避,只能用,去生生的抗下這一擊。
黑腑,嬴帝的口,破開一道傷口,前消疏,森然黑骨。
嬴帝后退數步,張口咳出黑。
秦的滿腔恨意,刺的他神魂刺痛,心神搖曳。
以不到道君的境界,便能斬傷他這位巔峰道君。
從秦施展出這個法門開始,他就知道,秦真的有斬殺他的能力。
然而,他咳之後,直著脊樑,仰著秦,狂聲大笑。
“秦,我一生之中,栽過的跟頭,最狠的,最險的,次數最多的,盡數都在你這裡。
但是,你忘了,我,嬴武,大嬴神朝數萬年的大帝。
帶領大嬴神朝,滅八國。
從來沒有輸過。
今天也不例外。
因爲,沒有人能贏了我!”
嬴帝仰天大笑。
同一時間,秦的口,裂開一道傷痕,前消疏,崩碎齏。
運轉思字訣,回憶到了所有的細節。
他想到了,嬴帝之前將什麼東西,打了他的。
挖掘到最深,他看到了,覺到了。
他看到了他的生命之火,如同一株幽藍的火燭。
而旁邊,還有一團如同烈一般謠言的火焰。
那是嬴帝的生命之火。
如今,那烈日一般熾烈的生命之火,正在遠遠不斷的灌到他的火燭裡,讓他的火燭不斷的壯大。
他的生機在不斷的攀升。
他的壽元,也在不斷攀升。
那是嬴帝送他的。
嬴帝送他了一半的生命,將他曾經超越了封號道君的境界時,獲得的壽數,都分了一半給秦。
從那一刻起,他的生命之火,便已經與嬴帝融爲一。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嬴帝恍若孤峰,孤立傲然,屹立在原地。
“我不知道你爲何如此佈局,親眼看著他們死了,卻還能門哀字訣。
但我知道,你肯定還有後手,必定能逆行伐上,有足夠的力量斬殺我。
你我現在如同一人。
你殺了我,你也會死。
你擁有我一半的壽數,從此之後,你擁有足夠的時間,去追尋巔峰。
你擁有足夠的時間,去想辦法斬斷我們之間的聯繫。
你也可以想盡辦法,去將他們復活。
現在,選擇權在你手中。
你是要今天,跟我同歸於盡。
還是留下一線生機,挽回一切的機會。”
秦握著黑劍,喃喃自語。
“沒人能改變過去。
過去的,便追不上了,哪有什麼改變。
我只爭朝夕。”
秦握劍,再次斬出一劍。
“二恨,難返。”
一劍斬出,嬴帝的肋骨浮現,黑的骨骼上,屬於道君的先天神威被迫浮現,化作道骨。
秦一步一步行來,走向嬴帝,心智愈發堅定。
他今天就要砍死嬴帝。
誰也攔不住他。
只恨這世事,一步一步,推著他走,想要回頭都回不了。
“三恨,世事無常。”
又一劍,嬴帝的道骨,被削了三層。
秦的氣息,直道君。
天空中,劫雷醞釀,化作滾滾浪,仿若天地,都因爲一位絕世大魔出世而震怒。
秦擡頭看了一眼。
“都什麼年代了,還因爲力量,而遷怒。
人心如魍魎,何曾見過雷劫落下?
這誰定下雷劫?
有病!”
擡手,斬出第四劍。
“四恨,人心莫測。”
瀰漫天際的黑雲,仿若被一把利刃,從中斬了兩半。
其的每一道雷劫,都仿若在同一時間,被利刃斬了兩半。
秦張開大口,對著天空一吸。
萬千黑雷,包括雷劫本,都被他一口吞下,強行納海眼之中,強行煉化。
嬴帝靜靜的看著這一幕,已經沒什麼太大的覺了。
他知道,他說什麼,都無法阻止秦了。
“活著,纔有未來。”
秦俯視著他,再次斬出一劍。
“五恨,生無可。”
一劍斬出,秦的氣息,再次飆升。
嬴帝的道骨,盡數消散,黑的骨骼,盡數消失,化爲了白骨。
白骨在崩碎消散,出了他的膛裡,一顆跳的心臟。
“活著,纔有機會去做很多事,活著,纔會有一切。
我一直奉行的都是如此,也是如此做的。
但是,人之所以爲人,從來不只是爲了活著。
有些事,比活著更重要。”
秦一步一步的來到嬴帝面前,舉劍對著嬴帝。
“而且,有一件事,我想了很久了。”
話音落下,秦再次揮出第六劍。
“六恨,死亦難安。”
第六劍斬出,秦的氣息,已經躍到跟嬴帝差距不是太大的地步了。
他的生機在飛速的燃燒,他的一切,都在燃燒。
他凝聚了所有的力量,凝聚到黑劍之中。
緩緩的捅穿了嬴帝的心臟。
嬴帝的那恍如烈日一般熾烈的生機之火。
驟然熄滅!
跟著,秦便覺到,他那壯大的,同樣如同烈日般熾烈的生機之火。
也恍若步暮年的烈日,開始了坍。
火焰在急速熄滅。
嬴帝看著口著的黑劍,沒有覺到意外,他大笑著道。
“秦,我沒有輸,你也沒有贏。
但是,你真覺得值得麼?
哈哈哈哈……”
嬴帝仰天大笑。
正在這時,秦送來了執劍的右手,一把按在嬴帝的臉上。
“笑你麻痹,最討厭你們這種,死了都死不乾淨的傢伙!
死了的,就應該好好的去死。
笑!我讓你笑!”
技能發。
一隻手的虛影,探到嬴帝的面門裡,然後抓住了什麼東西,瞬間再了回來。
落到秦的手中。
嬴帝的狂笑聲,戛然而止。
他的笑容收斂,眼睛也閉上,徹底化作一個死人,只有他的,還依然直著站在那裡。
看著掌中的四個球。
三金一白。
秦都沒有看是什麼名字,直接拍進了腦袋裡。
下一刻,他便覺到。
他渡過了磨難和劫難。
心世界裡,屬於嬴帝所化的那座,遠遠高出那個世界的孤峰,轟然崩碎。
兩難同渡之後,所帶來的好,化作沛然偉力,將他淹沒。
散去了魔劍之後,他的境界,跌回了法相。
他現在已經能覺到,他可以輕而易舉的,直接進法,毫無難度。
甚至一路到道君之前,包括半步道君那一步,都不會再有半點阻礙。
然而,秦沒有用來提升境界。
他的生機之火,如同坍的烈日,已大勢,誰都無法阻攔他的生機之火熄滅。
哪怕現在用這種沛然偉力,也無法阻攔了。
他施展的新的進階版的魔劍,斬出的最後一劍,遠遠超出他的能力極限。
他斬了嬴帝的生機,也是斬了自己的生機。
嬴帝自知擋不住,沒有做無畏的掙扎,只是讓秦做出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