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蛇頭人說他是上古天庭的人，我哪敢信啊，萬一他就是奉了酆都大帝的命令來圍殺我呢？

我實在沒轍，胳膊拗不過大，只能改頭換面，換個份了。

“這不會的。”大立刻搖頭。

秦翻了個白眼，道。

“大，不是我說你，你就是太單純了。

什麼人都信，我跟你說，以後遇到那種衆口一詞，評價都差不多，實力還強，勢力也大的人，你就要留個心眼了，這種人肯定是表裡不一，又黑又。

別看我，我不怕告訴你，我說的就包括我。

尤其是我這樣的，所有人都稱讚的大好人，最要留個心眼防著點。

你別看我到了亡者之界裡，到幹好事，立牌子警示別人，送人去往生，專心做好事幾百年。

其實我以前呢，坑過的人不了，以前可真沒這樣。

我最初立牌子純粹是好心，後來發現，立下了牌子，能引神韻，就多了點心思。

送人去往生呢，做好事吧，的確是有，其實也是我想知道，這個往生神通到底是怎麼回事，這是在收集數據呢。

我可不是真正的好人。

你看，我這種連續做這麼久好事的人，都這樣了，別人更別說了。

尤其是那個府君，也是又又壞著呢，這次我就差點被他坑了。

而且外面一直有人在散佈謠言，說我就是府君往生，我可去他孃的吧，這人不是壞就是壞。

我看啊，府君是要回來了，這是要坑我去替他擋災呢。

你別這麼看著我，你也不想想，還能去擋什麼災？

酆都大帝唄。

他們倆生前就敵對，這要是讓酆都大帝聽說了這個謠言，他甭管信不信，都肯定要先抓住我宰了再說。”

“不能夠吧……”

大訥訥了半晌，整個人都呆住了，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開始他看到秦真面目，還有點震驚，可是說著說著，他就有點不知所措了。

尤其是秦說到酆都大帝的時候，大更是不知道說啥，心裡莫名的還有點愧疚。

因爲他剛纔看到秦真面目，還真的想要直接先將秦拿下再說。

可如今，他已經不想了。

他開始糾結，秦什麼都說了，坦誠到這種地步，他卻還是沒說自己的份。

“我的份，其實……”

秦拍了拍大的大腦袋，搖了搖頭。

“行了，你什麼份不份的，我秦朋友，從來不在乎對方是什麼份，也不在乎對方長的是不是好看。

而且據我的經驗來看，長得好看的，反而都比較危險，比如我。

大啊，我在亡者之界裡，遇到的人裡，也就你和已經缺失一部分的修羅，最是實誠。

修羅呢，其實是想讓我幫他找師傅，說難聽點，其實還是有點目的的。

道門那邊呢，非要讓我當什麼門主，我是真不想當，但人家笑瞇瞇的跟我說，客氣的不行，手不打笑臉人，我也總不能直接翻臉了。

咱倆結，卻是真的什麼目的都沒，我不管你份，你也不管我份，你沒想利用我什麼，我也沒想著利用你去什麼，就是單純的結。

頂多就是建立個大秦魔門，咱們一起鬧騰一下，反而這樣是最好的。

最近我忽然想明白了，玩人設的大佬，心都髒，早晚會因此翻車，善泳者溺，至理名言。

別看，看就是包括我。

所以，我就想著，在亡者之界最後的時間，起碼什麼都不想，這裡有個人知道我到底是什麼人，省的萬一我涼了，都沒人記得真正的我是什麼樣，只記得人設，可悲不。”

這的確是秦真正的想法，尤其是見到大之後，這種想法更強烈了，一禿嚕，什麼都肆無忌憚的說了。

說完之後，秦心裡舒坦了不。

反正他現在，是實在不想到最後了，別人記住的依然只是人設。

“行了，大，你也別了，我告訴你這些，就是讓你長點心，千萬不要太輕易的相信別人，尤其是這個世界，太危險了。

謹守本心很難，做出選擇更難。

我把你當朋友了，就希你以後能順利點，別灰飛煙滅了。

你要是想往生，我也可以送你去往生，不過，我跟你說實話，這個往生，我是真的沒法控制，風險高的。

你要是不急的話，最好先等等，等到亡者之界演化的差不多了，等我把我的神通研究了。”

“三掌門……”大眼神頗爲複雜，有種莫名的緒在心中滋生，他也不明白這是什麼，總覺得心裡特別不好。

“噢，對了，你來這邊幹什麼？是要去上古地府探索麼？先別去了，那地方太危險了，而且裡面什麼都沒有，還有，別跟上古地府湊，也別跟上古天庭那湊，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本來就是打算跟你們道別，現在正好到你了，省的我去找你了，你也別送了，我走了，咱們後會有期。

要是我這次沒失敗，等我壽元耗盡，再來的時候，咱們再見。

你別說話，看你的樣子，就知道你的不行，我都知道你要說什麼，是不是以前的人都嫌你醜，不到朋友？

哈哈哈哈，走了，你保重。”

秦揮了揮手，跟大到別，轉消失在原地。

大趴在碎片上，愣了好半晌，滿心翻騰的心緒，卻不知道如何表達。

無聲無息的重新回到隊伍裡，大趴在大輦，腦海裡全是秦剛纔說的話。

他有心想要告訴秦他的份，卻到最後都沒說出口，現在頗有些後悔。

如今回到了大隊人馬裡，看著酆都一系形形的死靈，莫名的疏離變得越來越強。

直白點說，就是看這些傢伙，越來越不順眼了，越來越煩現在的份。

……

秦一路行來，沒找到修羅，也沒見到莫如山。

倒是找到了道門的信息，這些傢伙找到了道門當年的祖庭，現在正在人爲干預，加快祖庭重聚的速度。

秦沒去見他們，寫下一張紙條。

“我回去了，你們保重。”

在紙條上施加了一點力道，讓其飄向道門那邊，秦轉離開。

片刻之後，有人應到了什麼，拿到了紙條。

大鬍子拿著紙條，臉上帶著一意外，低聲自語。

“門主，這是要回生者世界了，他又走在我們前面了啊，看樣子，門主真的不是府君了……”

……

再次繞回到弱水這裡，秦已經心念純一，真正毫不遮掩，不去想那麼多的坦誠了一次，心的掛礙，也已經消失的一乾二淨了。

這覺還是舒服的。

在這裡沒做完的事，還有不，比如蛇頭人，還有幽霧，姑且就讓他們再多活些日子吧。

等到自己下次壽元耗盡，再來這裡的時候，再送他們一個灰飛煙滅。

投到弱水裡，秦靜靜的等候著。

幾年之後，再次聯繫王百強，他想要的信息，也已經拿到手了。

疑似可能是海的地方，找到了三個，是哪個，其實不重要。

弱水也找到了一，這個是嫁找到的，就在魁山裡，也只有那裡的一些特別的地方，才能容許弱水的存在，足夠承載弱水。

至於葬河，秦自己最瞭解，去過的葬河太多了。

“準備接引一下我吧，我要回來了。”

信息傳遞出去之後，秦再次順著五大水脈的圈，走了一圈，再次確認了一遍。

而後先來到了黃泉，站在黃泉河邊，他將司相的印記，直接掐滅，化爲虛無。

而後他的一陣閃爍，仿若掉幀一般，進到虛無與混沌之間，慢慢的，他的，走出一個秦，一腳邁到黃泉裡。

這是秦的執念，所有的執念，都在這裡。

執念化作當年還在青林城的自己，一步一步的消失在黃泉裡。

同時消失不見的，還有他的第二顆金丹。

秦再次轉來到弱水，當他從弱水裡，走出來的時候，他的水留在了裡面，這代表著他自己的神通。

而後一路再來到忘川，將自己記憶，融到忘川裡，同時消失的，還有他的第一顆金丹。

秦的眼神空，循著本能，再次來到了海，留下了他的自我意識，同時消失的，還有第四顆金丹。

最後只剩下一，按照本能，來到了葬河，沉沒在葬河中，承載的，便是第三顆金丹。

就在這個時候，大也帶著酆都一系的人，從外面順著葬河渡河而來。

他們看到了閉著眼睛，行走在葬河裡的。

一個死靈，出手，正準備施展力量，將秦的引出來的時候，他的，轟然崩碎，飛灰煙滅。

大輦之，滿殺氣的大邁步走出，森然的目掃視了一圈。

“誰敢他一下，誰死。”

大讓人先走，自己則鎮守在葬河上，跟隨著穿梭在葬河裡的秦，一起遊走。

他不知道秦到底要怎麼回去，可是他也知道，這個時候被人打擾到，說不定就會功虧一簣了。

他跟著秦的一起走，一個在河，一個在河外，著秦的自言自語。

“其實之前我就想說，卻沒說出口，我其實就是酆都大帝。

但是這個念頭，是無面告訴我的，我以前從未懷疑過，可現在我不相信了。

我覺得，我頂多是酆都大帝的一部分衍生而來。

我生於酆都大帝，卻不是酆都大帝。

我大。

我還是你的大秦魔門的大掌門，你說蛇頭人曾經圍殺你，還差點殺了你，你現在要冒險回到生者世界。

那你的仇，就是我們大秦魔門的仇，我會報仇的。

不管你是否功，是不是以後還記得我。

還有，我一點都不醜，只是大而已。”

大對著秦的，自己叨叨咕咕了好半晌。

忽然，他看到，秦行走在葬河裡的，開始變得模糊，一點一點的消失。

他忽然開心的咧著笑了起來。

因爲他知道，葬河，葬不了秦的的，那只有一個可能了。

秦的要越界限了。

“秦，一路順風。”

同一時間。

黃泉河裡，秦的執念，所化的稚秦，邁了那個漩渦。

忘川裡，所有的記憶所化的秦，行走在特定的位置上，漸漸淡去。

弱水裡，秦所有的神通，一所學，化作弱水之，隨著遊走，無聲無息的消失不見。

海里，秦的第四顆金丹，閃爍不斷，其無數的人影閃爍，這是秦與大荒的聯繫，曾經的過往，以此爲指引，帶著他的意識與自我，消失在海里。

從這裡的海，回到了大荒的海。

同一時間，其他四條水脈裡，屬於秦的一部分，都同時消失不見。

那是越了生與死的界限。

任何一個生靈，只要死了，都能來到亡者之界，區別只是出現的早晚而已。

這是順流而下的歸宿，生靈的歸宿，就是死亡。

但是亡者之界裡，任何一個死靈，都是沒法逆流而上，回到生者世界的。

起碼目前演化出來的亡者之界，是不會允許這種存在的。

但秦上次從海出來的時候，才終於參。

他的往生神通，不就是送死靈回到生者世界的麼？

爲什麼可以？

是往生神通，比亡者之界的規則還要強麼？

快拉倒吧。

那是爲什麼？

再加上年輕的三，爲什麼可以輕易的過界限，來到亡者之界？也不是走的正常路線，而且秦可以非常確定，年輕的三，還能輕而易舉的走回去。

所有的一切綜合起來之後，一個早就擺在眼前的答案出現了。

都不是完整的。

往生而去的，可能只有最純粹的意識、自我，頂多再加個記憶。

年輕三，只是執念。

而他本人，也通過了小七的靈香，意識越了生死界限，降臨到了香界。

每一次，都不是完整的。

亡者之界不允許的，只是不允許一個“完整”的死靈，重新回到生者世界復活。

不完整的，已經有幾千次例子了。

所以，想要回去，只能以不完整的狀態，分別走五條水脈回去。

以海的那一個秦爲引，牽其他四個，跟著一起回到大荒的五大水脈裡。

……

一刀峽之下，那片如同水網的葬河裡，秦的，從無到有，從模糊到凝實，仿若從一個極遠的世界裡，順著葬河走了出來。

當他的出現在這裡的那一刻，葬河裡，無數的鬼，便像是瘋了似的，瘋狂的衝向秦的。

這是最空空，卻又強大到可怕的，簡直就是最完的渡舟，足夠他們衝出葬河。

可惜，無數的鬼，撞上去之後，他們沒有實的軀，卻恍若青石重重的裝在了玄鐵上，瞬間便灰飛煙滅。

同一時間，秦的力量，開始被引，他閉著眼睛，一步出，最純粹的力量一步踏出，的這段葬河支脈，便轟的一聲炸開。

秦的落在地上，呆立片刻之後，這當年在這裡的經歷，激發了本能，他開始循著葬河，一步一步的走出境。

一刀峽那依然充斥著無數毒蟲的峽谷裡，恐怖的威浮現。

一個影從葬河裡走了出來，當那種自然而然流出威，浮現的瞬間，當年秦得靠著迴避牌神妙，才能抵擋的毒蟲，此刻便如同下暴雨一般，嘩啦啦的墜落了下去。

盡數暴斃。

它們連秦自然浮現出的威，都無法承。

走出了一刀峽，繼續閉著眼睛，轉向了大荒的方向，一步一步的邁出。

天空中，黑雲開始浮現。

秦的，此刻跟一沒什麼區別，還是一有多強，都難以計量的。

死氣滔滔，只是一人，便如同亡者之界降臨，周遭林木，盡數枯萎。

劫雷落下，似是雷霆之雨，嘩啦啦的往秦的腦門上落。

秦站在原地，一不，表殘留的死氣，開始被劫雷洗刷掉，如同蒙了一層灰的，約也恢復了點澤。

當秦表逸散出的死氣消散一空，劫雷也隨之消失不見。

因爲那是劫雷認爲有一個強大到可怕的骨脈，憑空出現了。

當死氣消散，再強的，那也跟一句，本質上沒什麼區別。

秦的，繼續前進，直直的奔向大荒所在的方向。

……

魁山之下，一裡，應白站在一條銀的河邊，靜靜的等候著。

不多時，弱水裡慢慢的隆起一個水包，化作了一個人的腦袋，隨著對方慢慢浮起，凝聚一個人形，一點一點的走出弱水。

當離弱水的那一刻，這人形開始凝聚，化作秦的形象。

他閉著眼睛，上沒有半點活人的氣息，也沒有半點死靈的氣息，亦沒有意識。

他本能的走出，開始向南走去。

應白護持在秦邊，靜靜的跟著秦。

……

黑林海新出現的巨大裂裡。

黃的忘川上，驟然有一片被染了五彩斑斕的黑。

這些慢慢的向著中心匯聚。

最後凝聚出秦的形象，站在忘川表面，這是秦所有的記憶。

他環顧四周，喊了一聲。

“府君？”

“我來了，你人呢？”

“不會已經出去了吧？”

秦自言自語，順著這段忘川走了一圈，最後來到中間的地方，仰著頭頂的裂，靜靜的等待著。

片刻之後，秦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口。

一隻手從那裡探出，他的形，驟然崩碎五彩斑斕的黑，重新墜到忘川河裡。

府君的那一部分記憶，所化的形象，站在這片被染了五彩斑斕的黑的水面上，一隻手探水中，語氣有點意外。

“你的記憶，竟然能從那邊回來了？那就讓我先走你的記憶看看，你到底是誰吧。”

ps：萬字大章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