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心裡話，自從來到這邊之後，秦就覺，所謂的神祇，在他心裡的地位，越來越低，格也越來越低。

尤其是那些小神祇，曾經可能是人族，如今可能還流淌著人族的脈，可秦著實一點都沒辦法把他們跟人族扯上一點關係。

從他們被敕封爲神祇的那一刻起，他們就已經變了另外一種生靈。

看起來就是一個沒有，沒有人心的機。

之前秦還真沒覺到這種變化，最初的時候，他只是覺得，可能這些神祇高高在上習慣了，已經習慣了不用正眼看人，把天宮之下，行走在大地上的所有生靈視之爲螻蟻。

針對這種小神祇，在提到獵殺神祇的時候，秦心裡已經毫無波瀾。

這已經不只是因爲於敵對陣營的原因，那是真正的漠然，毫不在意，甚至在出手的時候，就像是無意間踩死了一直螞蟻，頂多低頭看了一眼，在擡起頭的那一瞬間，他自己都會本能的將這段記憶，歸類到無用，可以下意識忘的行列裡。

就像是在街上行走的時候，那些出現在視野裡的人，在而過的瞬間就會忘掉。

若不是這次遇到了完全不一樣的靈大神，秦都無法發現這種差別，這種無意識的改變。

秦對別別子的一些觀念還是認同的，但沒有別別子那麼極端而已。

他一直沒覺得自己如同那些神祇一般，已經高高在上，他還是覺得自己只是一個普通的人族，可能也只是實力比大多數人稍稍強了點而已。

他還是喜歡去到凡人的城池裡，吃一些毫無益，可能在他眼裡，可能還不怎麼幹淨的東西，而且會非常開心。

能坐在小攤位上，跟炸油條的小哥，隨意的嘮家長裡短。

保持著足夠的敬畏之心，控制著自己的心態，甚至都不可能去屠戮一個毫無恩怨的凡人。

所以，獵殺了神祇，心裡的覺，卻彷彿只是在街上遇到一個路人，與自己而過，什麼覺都沒有，轉就會忘記。

但面對靈大神的時候，他卻本不會有這種覺。

再加上，幾個小神祇，一個金都沒有出。

秦覺得，這不是他變了，而是這幾個小神祇本就有很大的問題。

綜合所有的況來看。

秦忍不住得出來一個結論。

這些小神祇，跟傳說中的神祇，本不一樣。

他遇到的這些，更有可能，只是一個承載著權柄，毫無的空機。

太昊從他們上拿走的東西，可能不只是緒。

更可能是他們屬於人所擁有的一切特質。

不出金，便可能是他們的悟，他們的理想，他們原本修行的法門，都已經被統統拿走了。

他們捨棄了一切，專心於加強自對權柄的掌控，可能就是如此。

他們從被敕封爲神祇的時候，就已經註定，永遠不可能十十的掌握權柄。

所以，太昊毫不在意。

這些只是秦的猜測，但秦覺得，就算不全對，應該也已經很靠近真實的況了。

若神祇都是這幅淡漠的機人德行，我閉關研究我的權柄，你們死死去，別打擾我。

當年上古天庭也不會跟上古地府打的天崩地裂。

而他跟靈大神隔空手，就能明顯的覺到，這個傢伙，跟他從資料和記載之中腦補出來的神祇差不多。

這次的事，所有波瀾，卻還是有些順利了，尤其是後面斬了凜冬神祇。

秦就覺得這事，弄不好水很深。

起碼西沙神祇，有明確的證據，可以做出推斷，他就是個倒黴蛋，被靈大神推出來，以一個合合理的方式去死。

畢竟，若非從西沙神祇上出來一個，秦自己都覺得，靈大神已經盡力了。

再加上後面來的凜冬神祇，秦總會忍不住的想。

這次不會又是靈大神故意的吧。

沒敢去繼續細想，這事若是一直謀論下去，沒有盡頭了。

這事暫且放下。

目前要做的，便是想辦法弄明白，那個本不清楚的，到底是什麼，想辦法去破解了不能看到的部分。

不然的話，中了誅心矛都能毫髮無損，秦不知道還有什麼辦法，能將靈大神幹掉了。

或者說，能有什麼辦法，可以傷到靈大神。

除了這件事之外，便是琢磨一下，怎麼理凜冬權柄。

凜冬權柄，被秦以專項斬擊，用全力斬中，直接碎了好幾瓣。

想找人繼承，不是一個好主意。

畢竟，誰繼承了凜冬的權柄，便要爲擊殺凜冬神祇的事負責。

可繼續封封神書吧，也不太好。

破碎的權柄，封神書的確可以完全封印，現在問題就出在這了。

太徹底的話，萬一太昊或者靈大神，能確定呢？

這不得等於騎在太昊的臉上囂：老子封了你倆權柄，現在老子就在你的地盤，有本事你來咬我啊。

所以現在秦沒敢合上封神書。

但若是不封封神書的話，一樣不太好，萬一拿出來就被對方應到呢？

就比如現在，秦想要將凜冬權柄，當做材料，試試能不能封什麼品裡，造出來一個……神？

但他咋拿出來啊，沒法拿出海眼。

進海眼裡，看著書頁上的花瓣圖案，秦忍不住嘆。

“以凜冬權柄打造神的話，不打造一口神棺材，簡直暴殄天……”

單純的將權柄的碎片，簡單暴的融到什麼東西里，秦的確能做到。

因爲他有對應的寶，先天蟲殼。

這個東西，簡直是萬能的承載，而且有現的經驗。

之前連太微的權柄都能直接融其中當材料。

區區一個凜冬權柄，還是破碎的，自然更沒有什麼問題了，哪怕在這裡，沒法藉助整個天地去制權柄的象之。

棺材的話……

秦立刻想到了一個人，他的本家手藝人，也是姓秦。

能造出來黑梧桐棺槨的頂尖手藝人。

秦採購棺材的唯一指定地點，有一說一，這位秦老闆的手藝，那是真的好。

這麼多年了，秦從來沒見過比他手藝更好的棺材匠，在此道上，秦唯一服的人就是這位秦老闆。

特製的棺槨，敢要價用壽元當手工費，還沒被人打死，沒真本事是不可能的。

以天地之間唯一的東西，當做制棺的材料。

秦自己就捨不得手了，自己什麼水平，心裡還是有數的。

有好得多的選擇，爲什麼不用。

而且他跟秦老闆的關係還算不錯的。

當年他隨口提了一，大嬴神朝禮部去採購普通棺材的時候，有時候就在秦老闆那採購了。

後來他秦的威勢越來越強，哪怕不能結到秦，禮部這邊也樂得有人用秦推薦的棺材鋪，再說了，秦老闆的手藝，的確是沒的說。

一想到這個，秦就忍不住了。

先回去，找秦老闆試試，畢竟，造神棺材，沒實力沒技，肯定是不行的。

而且，想要用凜冬權柄象化的冰晶白蓮作爲材料，也不能在太昊的世界，太不安全了。

再加上，這邊的事，秦總覺得，靈大神在利用外來搞事的人，去搞事。

得讓子彈飛一會，讓這邊的事發展一下。

說幹就幹，秦沒再回不可界之。

直接順著荒海，前往太昊壺樑，準備先回去一趟。

一路趕到了太昊壺樑，秦以星藏了自己，一路順著原路返回，順帶著，還把太昊壺樑逛了一遍。

這邊的防越來越強了，哪怕開了星，他都時不時的覺得，似乎有誰偶爾窺視到了他。

潛地底，巖漿海，以星擴散了一下，遮住了回去了路，他才順著跳回去。

等到秦離開之後。

一顆眼球，從巖漿海里浮現，掃視了一圈，消失不見。

片刻之後，那個渾都纏滿了繃帶的傢伙，收回了眼球，心裡也很是疑，總覺有人潛了，卻什麼都沒察覺到。

……

地底沙海，曾經的戰場上。

靈大神的形，出現在這裡。

他環顧四周，什麼東西都已經知不到了，當時戰留下的痕跡，都被秦清理的一乾二淨。

他捕捉不到任何痕跡，最後沉了一下，一揮手，前出現一個輝虛影，輝慢慢的擴散，與曾經的戰場融爲一。

下一刻，便見隨著輝浮，倒映在靈大神灰眼睛裡的畫面，如同時倒流一般，不斷的加速浮現。

然而，這種加速回溯，維持了不到三息的時間，所有的影響都瞬間消失不見。

他立之地，仿若化作了純白的世界，乾淨的一塵不染，什麼東西都沒有了。

靈大神眉頭微蹙，眼中浮現出一驚愕。

他不死心的繼續回溯，可是等到白的世界消散之後，再次出現的影像的時候，這裡已經回溯到戰之前很長一段時間了。

他能捕捉到的有用信息，就只有一條。

曾經有人抹去了這裡的一切痕跡，非常乾淨，非常徹底。

而這個，也是專業洗地起家的秦，唯一給靈大神的報。

還是刻意的。

因爲走的時候，秦沒丟烏球污染。

既然是來搞事的，水自然是越渾越好。

靈大神的神有些凝重了。

他不可避免的有點想多了。

在天宮的記載裡，這世上，唯有一個人，能如此乾淨的抹去一個地方，一段時間所有一切痕跡。

府君。

一件事裡，牽扯到了上古地府的酆都大帝一系。

又出現了誅心矛，誅心星親自出現。

能躲過他的探查，任何蹤跡都沒有找到，甚至戰的時候，他也毫無察覺。

有誅心星出現，自然而然的可以推斷出，這是星星也來了。

現在又可能有府君介。

不，可能是府君的力量介。

再加上他所在的太昊一系。

靈大神已經沒有心繼續親自追查這些了。

甚至於，他都不準備去地底沙海的深，找到正在融合無盡之沙權柄的戊土宗大長老了。

對方不會留下這麼大一個破綻，讓他去問。

不用盤查了，這個傢伙，頂多只是一個撿了現權柄的幸運兒而已，他什麼有價值的線索都不會知道的。

靈大神離開地底沙海，直奔天宮而去。

正在這時，他又覺到了那種窺探。

他驟然睜開雙目，灰的眼睛裡，仿若有目而出，靠著未知的聯繫，直接窺視到對方。

然而，這一次，又是一支誅心矛衝了出來，這一次，誅心矛沒有刺穿他的腦袋，而是正中他口的位置，將他的心臟穿。

靈大神拔出誅心矛，口依然毫髮無損。

但他想要窺視到，卻已經不可能了。

……

剛回到大荒世界，秦就先給靈大神打了個招呼，試探一下，相隔一個世界，是否能聯繫上。

沒想到，延遲雖然高了點，卻還是能連上，那自然先出一發誅心矛打個友好的招呼。

撥完靈大神，秦心不錯，出了壺樑，直奔大荒而去。

到了大荒，閒來無事，再給靈大神打個世界長途擾一下。

而這傢伙，沒擾了還是不死心，每一次都想主來對線。

秦樂此不彼，反正閒著也是閒著，想要去破解那個還看不到的，每一次試圖破解，都會自撥號，他也沒辦法。

他有的是閒工夫，不把靈大神煩到不對線，他沒法好好破解。

一路吃著喝著，沒事了擾一下靈大神，秦來到了離都東城的棺材鋪。

棺材鋪看起來像是重新裝修過了，跟以前不太一樣，可看痕跡，大概也有個幾百年了。

禮貌的敲了敲門。

“秦老闆在不在？有大生意上門。”

大門自行開，秦邁步進其中，就見院子裡，放著一口口普通棺材，一個赤著上，看起來有五十歲的漢子，正在釘棺材。

“想要什麼自己選。”

漢子頭也沒擡的回了一聲，只是忽然，他像是覺到了什麼，驟然擡起頭，看到了秦。

他放下手裡的工，起之後，很是鄭重的揖手一禮。

“原來是秦大人親臨，有失遠迎，恕罪，不知秦大人想要點什麼？”

秦上下打量著這個漢子，嘖嘖稱奇。

眉宇間，還是有些當年那位老到生機已經如同風中燭火的秦老闆的影子。

乍一看，還會認爲，他是當年秦老闆的子侄後輩。

哪怕兩個人的容貌略有不同，氣質也截然不一，可秦非常確定一點。

這就是秦老闆。

心裡明白，上卻不能說出來。

說出來就得罪人了。

“秦老闆，這些年來，生意還不錯啊。”

“多虧了秦大人照顧了。”秦老闆這話說的倒是真心實意，對秦客氣點，也是應該的。

他當年被坑了一把，給人打造了黑梧桐，卻被賴賬，差點就快活活老死了。

他這生意，賣點普通棺材，也賺不了多靈石，肯定是沒法暴富，想要延壽，就得找人用壽元來續命。

不想變邪道，被人按死，就只能恪守規矩，靠手藝賣錢。

他現在能恢復到壯年，壽元還有多，說到底，還是靠了秦的面子。

特殊的客戶，就是用秦的面子發展出來的，而且好死不死的，發展起來之後，這些特殊客戶，多還都跟秦有關係。

對誰都可以臉臭，就唯獨對秦，實在不能甩臉子。

新帝實在是惹不起。

想在離都混，最不能惹的就是新帝。

“秦大人裡面請。”

“秦老闆，咱們都是老人了，客氣什麼，我有個讓你技藝更上一層樓的機會，全天下獨一份，我這不就想到你了麼，趕來給你送來。”

進了部，秦哈哈笑著說道。

這話，的確沒病，凜冬全部就這麼一個。

“秦大人請說，力所能及的，我可以給秦大人便宜點。”秦老闆客氣歸客氣，該要的價還是得要的，就靠這點手藝活了。

“不給錢，我出材料，你免費替我做一口棺材。”

“不給錢，那……”秦老闆瞬間臉一變。

他的話沒說完，秦就打斷了他。

“神祇權柄的象之。”

秦老闆又玩了一把變臉，深吸一口氣，是將自己後半句話嚥了回去，改口道。

“那也沒問題！”

秦老闆的神有些狂熱，眼睛裡都彷彿有火焰在燃燒。

“秦大人，你總不會是在開玩笑吧？”

秦懶得多廢話，海眼裡敞開的封神書上，冰晶白蓮的碎片飛出，秦張口一吐，幾塊碎片，跌落在地上。

秦老闆連忙俯下，手了一下一塊碎片，瞬間回了手，他整個人的氣質都在此刻，發生了變化。

“全給你，你看著辦，任由你發揮，有問題麼？”

“沒問題，完全沒問題。”秦老闆連忙拿出東西，將那幾塊碎片放進去，著屋開始下降的溫度。

他連忙後退三步，對著秦揖手長拜。

“多謝秦大人。”

“我就出個材料，還不給你付賬，還要求你拿出全部的技藝，你謝我幹什麼，行了，你看著辦吧，我先走了。”

秦哈哈一笑，擺了擺手，丟下凜冬權柄的碎片就不再管了。

本來還想在這裡看看呢，是不是能學點什麼。

但當看到秦老闆，連神祇的權柄象之都知道，那種驟然迸發出的熱，秦就知道。

他學不會了。

這傢伙，絕對是一個不知道已經活了多年的老古董了。

秦也不關心這些，他只在乎，秦老闆到底能不能用那些冰晶白蓮的碎片，打造出一口天地獨一份的絕世棺材。

離開了秦老闆的棺材鋪。

秦又順手擾了一下靈大神，但這一次，明顯的覺到，延遲更高了。

投出去的誅心矛，也被什麼東西擋了下來。

天宮之中，靈大神面沉似水。

他前的金誅心矛，驟然崩碎消散，周遭的一切鎮，都毫無作用。

他已經快被這種小手段，激的火氣上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