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文春秋還和許維新一起去了一趟喬鏡家。
出乎意料的是,在接待他們的時候,喬景和胭脂的表看上去都十分平靜,并沒有他們想象中的那樣糟糕。這讓文春秋在傷之余,也覺到了一寬。
“如果遇到什麼困難,一定要來和我講。”臨別時,他對胭脂語重心長地囑咐道,“畢竟我現在也算是你的師長了。”
胭脂輕輕點頭。見狀,文春秋也不好再說什麼,只能嘆息一聲,了的頭。
“今后的路,就要靠你們自己了。”
在送走了兩人之后,轉過來,看著從剛才起就一直站在客廳中默然不語的喬景。
兩人對視一眼,最后,還是胭脂先開了口。
“你相信先生他們在信里寫的東西嗎?”
喬景攥了拳頭,但他深吸了一口氣,還是眼神堅定地回答:“我信。”
胭脂抿了抿,也笑了。雖然的眼神看上去仍舊十分悲傷。
“我也相信,”輕聲道,“無論如何,我都是相信先生他們的。”
所以,就算是和喬景親手把他們下葬,也相信喬鏡在信中所寫的,他們沒有死,只是因為某種原因,不得不用這種方式告別去往另外一個世界。
一個和這里截然不同的未來時代。
然而,就算相信了喬鏡他們給出的說辭,這樣突如其來的離別還是讓胭脂連著幾天都輾轉反側,難以眠。覺得自己大概是被先生他們慣壞了,明明當初吃了那麼多苦,挨了那麼多打,都沒有哭過,可每次只要是和喬鏡相關的事,總是會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在他們面前哭得像個三歲小孩一樣。
都說會哭的孩子有糖吃,然而,會在哭泣時彎下腰來溫安的人已經不在了。
胭脂努力想讓自己再次變得堅強,就像剛才在文春秋和許維新面前表現出來的一樣。可當送走他們后,就一下子又變回了原先那個弱又沒出息的模樣。
“你知道嗎,”喬景忽然道,他抬頭著空的大廳,這還是他第一次覺得這棟房子空曠的可怕,“師公在信里說,讓我照顧好你,他和先生已經給你準備好了嫁妝,給誰由你來決定。”
胭脂喃喃道:“怎麼突然說起這個……”
“我只是想告訴你,”喬景出手,用力拉住的手,“無論你要不要我,我都不會拋下你的。先生他們有自己的路要走,所以才沒有帶上我們,那咱們也自己闖出一番事業,不帶他們玩兒!”
胭脂破涕為笑:“說什麼鬼話呢,搞得跟過家家一樣。”
“我說的是實話!”
喬景肯定道:“以先生的格,師公他就算告白功了,想要房起碼還得要好幾年呢,哪像我們,等十八了咱們就去領證——哎呦!”
胭脂被他說得一張臉漲得通紅,咬著牙惡狠狠地踩了喬景一腳:“混蛋!說什麼渾話呢!”
聽到屋傳來的靜,原本安靜趴在院中噴泉旁睡覺的一條黑背機敏地豎起了耳朵。
它抬頭看了一眼,沒發現任何異樣,只有一只白的蝴蝶撲閃著翅膀翩翩飛過花壇。它看了一會兒,又懶洋洋地趴回了原位,在下閉眼假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