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爺救命……”一道影沖進了大堂,見到了坐在正中的陳,俯就拜。紀仲微微向前一步,擋在對方和陳中間。
幾乎同時,伯府外傳來一陣腳步聲,陳抬起頭,只見王立帶著一隊侍衛跟在后面。那王立邊跑還邊喊著:“盧桐,莫要驚著伯爺……”說著,也跑到了陳面前,施了個禮,“見過伯爺。”
陳一臉疑:“怎麼回事?”說完又看向跪在地上人影,問道,“他是誰?”
老實說,穿越到這個世界之后,他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行跪拜禮。
“伯爺恕罪。”王立一臉無奈,說道:“這人盧桐,是三溪莊的管事。”
“三溪莊?”
“是啊,前日陛下不是賞賜您一個皇莊嗎?務司最終定下了三溪莊,就在京城外,有三條溪水圍繞,最是富饒。”
陳點點頭,自己的字是東流,務司給了三溪莊,倒是對應上了。
“那他這是……”陳指了指地上的盧桐。
王立嘆了一口氣:“皇莊的規矩,是額定每年要上繳的份例,若是還有剩余,便當是賞賜。其余瑣事一概不管。”
“這盧桐心善,每每遇見流浪的孩子,就收進皇莊。今日我奉命前去接收,發現皇莊烏住著不下一二百。”
“若是平常,只要他能足份例,這事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過去算了。但是這三溪莊已經是伯爺您的私產,就不能這麼做了。”
“聽到要遣散這幫孩子,盧桐急了,非要倒您面前求。我這一時沒攔住,才……”
陳白了王立一眼,他又不是傻子,這王立上來一通搶白,要是說沒有和盧桐通好他才不信。不過這事怎麼做他心里倒是有另一番計較。
他先把紀仲到邊,耳語了幾句。紀仲點點頭,快步走出了伯府。
隨后,他向跪在地上的盧桐:“你說說看,想我怎麼救命?”
盧桐聽到陳的聲音,連忙又磕了頭,也不敢抬頭,說道:“回伯爺,以往三溪莊上務司的份例是每年一萬兩白銀,但是莊收好的年份,去掉日常花費,統共也只能收一萬一千余兩。”
“老奴求伯爺繼續留老奴繼續管理皇莊,也讓那些孩子住在皇莊里。老奴愿意一年上一萬兩千兩的份例。若是了一兩,老奴以命謝罪。”
陳挑了挑眉:“你說說看,最多一年一萬一千兩的銀子,你怎麼跟我保證一年一萬兩千兩?”
盧桐早有準備,說道:“老奴回去就把租田給退一部分,讓孩子們耕種。一個大人的活,十個孩子來做,總能上浮一些收。老奴也有一些積蓄,若是還不行……”
盧桐說到這里,突然閉上了,雙手攥。
陳心中了然:“若是還不行,就賣掉一些孩子湊錢,是嗎?”
盧桐聞言,猛然抬頭,一張滄桑的臉上流下淚水:“老奴也不想……可是若沒有皇莊遮蔽,這幫孩子,沒活路啊……”
“伯爺……”王立這時道,“他們這打算我也知道。不過不是盧桐要賣孩子,是那些個孩子自愿的……老奴也去看了,孩子最小三四歲,最大十一二歲,這要是上拍花子,運氣好的被發賣大戶人家為奴,運氣差的,估計就長不大了……”
陳心中嘆了一口氣,擺了擺手,對盧桐說道:“你先起來,等一等吧。”
盧桐疑看著陳,王立皺眉:“伯爺讓你起來你就起來,趕的。”
盧桐連忙站起來,束手站在了一旁。
……
大約過了一個多時辰,陳倚著座椅都補了一覺,紀仲這才一臉疲憊的回來。
紀仲走到陳邊,告訴陳的調查結果:“都去查問過了,這盧桐收留孤兒有三四年了,不是突然聚集起來的。孩子長到十三歲,就自行離去,人數上沒有可疑之。”
陳這才點點頭,他之前讓紀仲去調查三溪莊收留孩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萬一要是盧桐想霸占皇莊,臨時找王立陪他演出戲,找來一幫孩子群演,利用自己的同心怎麼辦?
另外,也要防止三溪莊明面上是個慈善組織,背地里是拐賣人口的大本營,那自己要是答應下來,豈不是幫兇了。
好在紀仲帶回來的消息給他吃了顆定心丸。
“既然這樣,就好辦了。”陳晃了晃腦袋,側頭看了看,不得不說,王立的職業素養真是好。自己讓他坐,他也不坐,站了一個多時辰,跟沒事人一樣。倒是盧桐,竟然和王立一樣,這有點讓陳意外了。
“行了,咱們走吧……”陳站起,往外走。王立連忙追問道:“伯爺,咱們去哪?”
“去三溪莊看看孩子!”陳笑了笑,又著張的盧桐,“租田不用退了,皇莊可以繼續讓孩子們住著,不過孩子們得給我干活,放心,干活我發工錢……”
盧桐臉上一喜,隨即又是一憂,問道:“恕老奴多,伯爺想讓他們做什麼?老奴怕他們壞了伯爺的大事。”
“ 壞不了!”陳知道盧桐是擔心孩子,淡淡一笑:“我要他們做賣報的小郎君……呸,小行家!”
……
紅袖書院。
一雙目凝著書院的微瀾湖,目的主人輕輕嘆氣。兄長正是折柳書院的學子,午間和說起了引起折柳學子紛紛晉級的《杜十娘》一文,因為天道所限,只能重復一個大概,但就寥寥幾句的大概也讓心生向往。
“要不明早逃課去北風樓一趟?也不知道南先生還會不會再說《杜十娘》了。”子隨手撿起一塊石頭,扔湖中,“或者發起請愿,讓院首出面去找萬安伯?”
“蝶飛,發什麼呆?是不是想郎了?”另一道俏的聲音響起,做蝶飛的子側過頭,只見一個人影朝自己一蹦一跳而來,前兩團巨上上下下頗為壯觀。
“別跳了,我眼暈!”程蝶飛啐了一口,“什麼郎?這種話怎麼說的出口?”
那“巨”子來到程蝶飛邊,攬住程蝶飛的胳膊,正好嵌口中間,笑嘻嘻道,“怎麼說不得?我爹爹說,男歡最是天道至理,只有偽君子才避如蛇蝎!”
“你爹爹是大儒,說什麼都是學問。你只是個小子,也不知道害臊……”程蝶飛刮了刮柳夢蕊的鼻子,“若是你和你爹爹一樣,出‘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的傳世詞來,你說什麼我也認了……”
“哼……”柳夢蕊傲地扭了扭子,那前的讓程蝶飛的俏臉微紅。柳夢蕊卻毫無察覺,說道:“就是這首詞,我家都要被那些姨娘踏破了門檻,害的我在學院住了兩個月……”
“好了好了,你不是去參加秀禾們的文會嗎?怎麼來找我了?”
“我差點忘記了。”柳夢蕊敲了敲自己的腦袋,“書院發了公示,說是要招書法晉‘筆走龍蛇’之境的儒生謄撰雅文文章,謄撰百次給一個學分,我特地過來喊你一起去。”
“什麼文章知道嗎?”
柳夢蕊想了想:“好像,什麼《笑傲江湖》……”
“好古怪的名字,知道是哪位大儒的文章嗎?”
“嗯……不是大儒,好像是什麼伯爺,萬……”
“萬安伯?”
“對對對,就是這個名字。”
程蝶飛把手從的陷阱中了出來,徑直朝學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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