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云的開嗓之聲仿佛就像是在東蒼城上空翻飛的鳥兒，將整座城市喚醒。那清麗俗的音調猶如唱在了人的心尖尖上，讓人覺神清氣爽，把一夜的困乏全部驅散。

放眼大玄數百城，如此醒早，只有東蒼城一而已。

輕音婉轉唱天早，

“嘖嘖嘖，蘇小小的嗓子，是越發絕了……”茶樓上，正在醒早品茶的漢子放下手中的茶杯，向東蒼大劇院的方向，“也不知道以后誰能娶到他，要是我，做夢都能笑醒。”

“別發夢了。”坐在他對面的漢子笑了笑，“那可是大家的弟子，未來不是嫁世家豪門，就是和論劍榜的英豪雙宿雙棲，咱們哪有那個福氣！踏踏實實找個屁大好生養的，生他個十個八個，興許有一兩個有點出息，給你娶一個這樣的兒媳婦回來。”

先前的漢子臉一紅，說道：“我可沒別的心思，就是嘆一下而已。”

茶樓中其他人都看向漢子，同時點頭：“了解，了解！”

那漢子還想解釋，卻又不知道說什麼，郁悶地拿起茶杯一飲而盡。

茶樓掌柜饒有興致地看著那滿臉漲紅的漢子，也是笑盈盈地端起茶壺，滋溜了一口，看向繁忙的東蒼街道，伴隨著耳中清麗的嗓音，著這日日安穩的東蒼清晨……嗯，好像還了點什麼。

“說起來，今日怎麼沒有見到賣報的孩子？”茶樓掌柜突然想到了什麼。平常這個時間，賣報小分隊都會滿街跑，而自己買上一份報紙，一邊看報一邊喝茶，那才是一個愜意。

“小馬，去買份《大玄民報》回來。”掌柜的吩咐了一句，昨日的故事寫到了段譽帶著木婉清回去拜見父母，今日難道要拜堂親？

這可不能斷啊！

那正在收拾的伙計一愣，面苦笑：“掌柜的，我問過了，今日早間的《大玄民報》已經賣完了。咱們等午間的第二版吧。”

“什麼？賣完了？”

那伙計點點頭：“西城的任哥兒從《天龍八部》里領悟了‘北冥神功’，厲害地不得了。所以早上一批報紙剛出來，就被哄搶。平日里買午報和晚報的人都沖去搶早報，我去的晚，沒買到。”

“他們去搶任哥兒領悟的那一期啊，搶最新的一期做什麼！刻舟求劍！”掌柜的憤怒地將茶杯放下。

“瞧您說的。”伙計嘿嘿一笑，“誰有任哥兒那桃花……不是，那天賦啊，只從只言片語中就領悟神功！所以大家都想著多買一些，順著看下來，可能有更深的領悟。東家您忍一忍，中午我再去給您買。”

“嗯！也只能這樣了。”掌柜的嘆了一口氣，頓時覺得今天的茶葉不那麼香了。

……

結束開嗓，蘇小小與一幫子鶯鶯燕燕返回劇場，等吃過早食，們就要繼續排演侯爺的新戲《西廂記》了。蘇小小的小臉紅撲撲的，對今日的安排十分期待。因為昨天接到了通知，紅奴推薦由來出演紅娘一角。

戲本早就看過，蘇小小尤為喜那個機靈勇敢的小丫鬟，原以為要等日后劇場多開幾家，自己才有機會，沒想到自己居然是首演。

“一定要給姐姐爭氣！還有……侯爺！”蘇小小心里給自己打著氣。之前在玲瓏樓，只是一個伺候人的小丫鬟，跟在花魁娘子后，偶爾被一些不正經的客人占點便宜。原以為自己的未來已經定下，待年紀一到，也要和那些姐姐一般出來服侍豪商貴胄。若是命好些，遇上個心善的人，最終被贖買回去做妾做奴；若是命不好，等經歷幾年歡場，最終遍鱗傷，年華老去，了此一生。

但是那個人改變了的人生。

數月前，還在算著日子，再過半年，自己的年紀就到了。聽媽媽說，已經有好幾個客人看中了自己，要給自己梳攏。

這本是青樓里一件榮耀的事，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那些客人又老又丑，上都散發著一子腐朽的味道。聽人說，那些人都是被人誆騙，以為占據了自己這年輕的子，就能延年益壽。

知道人在青樓，任何幻想都是奢。已經準備好了一瓶毒藥，打算在當夜服毒自盡。

這個時候，那個人出現了。

初見時，躲在花魁娘子后，遠遠著，那些平日里惹人討厭的文人苦大家，是他而出，三首相思曲，才驚天，讓記住了他。

后來才知道，那是朝廷新封的年伯爺，萬安伯！

再見時，是一場廝殺，他出手為直隸蘇家的孤逃回了公道。躲在人群后看著那蘇家小姐撲在他的膛上大哭，竟然心生艷羨。

心事總是春，悄悄給自己上了個姓，姓蘇。希有一天，那位年伯爺也會像拯救蘇家小姐一樣，拯救自己的命運。

但是終究是妄想。年伯爺在城外遇刺，隨后離開了中京，只留下一首《送別》，在青樓中傳唱不休……

對于蘇小小而言，萬安伯走了，的夢也醒了。

即便有蓋世英雄，那也不會為停下腳步。

只是路邊的小草，不值得讓人投注一目。

將毒藥細心藏好， 等待那一天的到來。

直到……

突然被告知，要去東蒼！

數萬里的跋涉，對未來的未知，讓所有人都不起了擔憂。只有，滿心的歡喜。

蘇小小知道，那是他的城。

命運的芒總算愿意分出一照耀在這小草上。

當到達，一切都變了。

不只是，所有姐姐妹妹的人生都改變了。

們不再需要擔驚恐，也不用在想著以侍人。

們唱著戲本，研究著舞臺，著臺下所有人的歡呼和崇敬，接天道賜下的獎勵。

們，不再是路邊的野草，而是那盛開的鮮花！

一言而變人心，一行而改人命！

或許這才是真正的蓋世英雄！

蘇小小早已知道自己與他的距離，熄滅了心中那完全不實際的幻想。只是偶爾與姐姐說戲時看見他的影，便已經足夠了。

“愿天下有人終眷屬……”想著《西廂記》的容，蘇小小心中嘆，“也只有侯爺才有如此的溫暖。”

蘇小小坐下，吃著早已備好的早食，拿過最新的《大玄民報》看了起來。

“侯爺筆下的都是如此真摯。這木婉清和段譽就是……嗯？”蘇小小楞了一下，放下手中的勺子，又重新看了看手中的章回。

“哥哥？”

“甘寶寶……那鐘靈也是……”

“侯爺什麼意思？”

“愿天下有人終……兄妹？”

……

與此同時，東蒼城噴水之聲響起。

“這個轉折……”

“UＵ看書 ｗwｗ.uukａnsｈu.coｍ多好的人啊，怎麼兄妹了？”

“段正淳，你XXXX……”

“哈哈哈哈，可樂死我了，都是妹妹！”

“你看那一對俠，臉都白了！”

“一個字，絕！”

論劍閣外，任吉放下報紙，默默點頭。

“知我者，侯爺也！”

“多什麼的，太危險了！”

“不是危害自己，就是危害后代！”

“任吉記住了！”

……

東蒼城城主府，陳著面前懸浮的靈，眉頭挑了挑。

“這……就是天龍八部的書靈？”

“這是幫我武院送教學樓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