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朝英牽著陳的手，將墓道開到了極致。

“主上，目前最多只能到這里。”林朝英的形稍稍虛幻了一點，看樣子損耗不小，“出口在南三域和南四域之間，距離楓丹城還有一點距離。”

“辛苦你了。”陳溫和一笑，抬起手按在通道盡頭的墻壁上，墻壁瞬間化作了一個黑的口。

林朝英后退了兩步，陳心念一，變神通發，專屬竅里的特殊紅塵氣瞬間游走全，化作蠻人形態。

陳從儲令中取出蠻人的服飾，穿在上，朝林朝英打了個招呼，走了黑的口，再出現時，已經站在蠻天之下。

他回過頭，揮散口的痕跡，稍微辨別了一下方向，就朝著楓丹城發力狂奔。

……

蠻天的日月不會升落，只會緩緩消。

隨著蠻日的芒漸漸黯淡，蠻月慢慢占據了天空。

凄黃的蠻月照耀下，已經力狂奔了兩個時辰的陳終于遠遠見了位于南三域的楓丹城。

隨便在之前的戰斗中繳獲份牌中翻出一塊，蓋在幾株蠻材上面遞給守衛，陳輕松進城里。

比起陳悉的拓古城，楓丹城無疑要雄偉許多。此時雖然是蠻夜之時，楓丹城卻熱鬧非凡，在蠻城陣法，完全不到白風的寒冷。

南三域遠離戰場，此城尚有蠻王與蠻皇鎮守，陳也不敢太過張揚，隨意拉住一個路人，上的氣一放即收，問清了楓丹城的道路，這才走三街，過五巷，七彎八繞地來到一破落的民宅前，上前輕敲了三下門，又重敲了三下，接著，就聽到門后傳來一陣腳步聲。

“吱——”木門拉開，從里面冒出一個狗頭，竟然是一只狗妖。

那狗妖打量了一下陳，疑道：“這位大人，您是……”

“西北玄天一片云！”陳報出了切口。

“烏落盡凰群！”那狗妖一愣，也接出了下句，隨即看向陳的目一變，“閣下是……”

“七八個星天外，兩三點雨山前。”

狗妖眼中驚喜，接道：“舊時茅店社林邊，路轉溪頭忽見！”

“原來是北王上差！”那狗妖臉越發恭敬起來。要知道，這接頭的人也是分等級的，比如和他一個級別的對接人，那就是讀“年不識愁滋味”，若在再高一個級別，那暗號就是“江頭未是風波惡，別有人間行路難”。

而有資格誦這首《西江月》，那幾乎等同于北王親臨。

只是，怎麼是個蠻子？

狗妖下自己的心中疑問，連忙拉開大門，請陳，陳大踏步走了這所破落民宅。

進民宅，目都是普通民居的打扮，這時只見狗頭妖走到一，咬破手指，滴落在地上，那地面陡然塌陷，出了一個向下的樓梯。狗妖對著陳一拱手：“上差請隨我來。”

……

陳跟著狗妖進地下，很快進到一室之中。陳一踏室，頓時覺到渾暖烘烘的。

“上差，小人這室布置地還算妥當吧。”那狗妖見陳的神，臉上出得意的神，“這蠻城陣法的能源就是氣，小人引了一點點，供小人日常修煉。”

說著，他又想到了什麼，連忙說道：“上差放心，此另有陣法設置，可以屏蔽外界探測。”

“連蠻皇也不行？”

那狗頭妖一愣，苦笑道：“上差開玩笑了。蠻皇自然可以，但是蠻皇沒事探查小人這里做什麼。”

陳也才覺得合理，坐了下來，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茶，隨口問道：“你什麼名字？”

“小人茍日德！”

“噗……”陳一口茶水噴了出來。

“上差？怎麼了？”

“沒事沒事！茍日……嗯……日德啊，坐下說話。”

“是！”

茍日德乖巧坐在了陳對面，不知道為什麼，陳總覺得對方屁后面有一條尾在晃。

陳看著對面的茍日德，腦中回憶著北王辛稼軒告訴自己的鎮玄司在蠻天下的布置。

鎮玄司在蠻天下的報來源主要分為幾條渠道。

首先，是假扮魔儒或者佯裝被大玄通緝的人犯。他們假意投靠蠻族上層，以此獲取報，簡單來說，就是臥底。譬如之前為了傳遞大師兄送出的報而暴份的大儒謝靈犀，就是這一類。

然后，是控制或者策反一部分蠻族貴族，以人奴的方式進蠻天之下獲取報。

最后，就是妖族了。

沒錯，妖族！

妖族與人族不同，人族和蒼天的關系幾乎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而妖族的力量卻來自于脈。打個比方，天下好比一家店，那蒼天是大東家，人族就是小東，所以蒼天與人族牢牢綁在一起。

在這一點上，即便是佛門也認可的。

但是妖族則不同，妖族出現在人族之前，是蒼天孕育出第一批對抗蠻天的幫手。可是當蒼天給予了妖族足夠的天道力量， 誕生出一尊尊祖妖后，妖族就發現他們可以不依靠蒼天了。

就好像是蒼天已經付完全款了，這個客戶可以不用繼續維護了。

老實講，祖妖們對蒼天還是忠心的，畢竟蒼天出了問題，他們還是會有一些影響的。但是隨著妖族繁衍，那些綿延下來的脈，就漸漸認祖不認天。

我祖宗的祖宗不是我祖宗！

當然，蠻天也夠嗆。蠻天孕育出的第一批幫手，是蠻！

兩個毫無經驗的產品經理在開發出兩款失敗的運用后，總結教訓，推出了新運用。比如蒼天，以雅文賦能，打通文化新賽道，確定儒道佛三條關鍵路徑，高頻直達，打造管道閉環，拓展私域流量，最終形以人族為載的傳承式社修行路。

而蠻天也不甘落后，采用大道至簡的設計理念，開局人人送禮包，搭建完善的互系，明確需求，樹立殺蒼天換紅名的文化輸出，打造以賞賜為核心的修行閉環，樹立掠奪即為功的結果導向，形以蠻族為目標客戶的游戲式修行路。

收回自己有些跑偏的思緒，陳重新看著面前的狗妖。因為妖族和蒼天若即若離，反而蠻族中的修行與妖族類似，尤其是蠻神一脈，著重氣一道，所以蠻族與妖族之間也有些曖昧不清。

自然，對于妖族前來蠻天，蠻族就沒有那麼大的警惕，因此也讓鎮玄司找到了，暗查了大量效忠人族的妖族作為報點。

作為敵視人族的狼族近親，犬族確實是最為親近人族的一脈。

“有浪大儒的消息嗎？”陳從葵骨中取出北王的令牌，放在桌子上，雖然切口也對了，暗號也說了，但是證明還是要有的。

那茍日德將那令牌拿在手上，仔細的聞了一遍，這才雙手將令牌遞還給陳，說道：“回上差，經過小人多方驗證，浪大儒的確在楓丹城停留。”

“兩日前那陌生的蠻神威確實是沖著浪大儒去的。”

“楓丹蠻皇曾想相助那位蠻神，卻被蠻神斥退！目前只能猜測大致的去向是東南方向。”

說完，茍日德瞪大了眼睛看著陳。

陳皺了皺眉：“沒了？”

茍日德點點頭：“嗯。”

陳和茍日德四目相對，室陷了一陣沉默。

“這不跟沒說一樣嗎？”陳嘆了一口氣，到頭來還要大海撈針啊。

生命竹葉得靠近千里才有反應，看來只能辛苦一點，帶眼開圖了。

茍日德眼珠子咕溜溜一轉，猶豫了一下：“上差，倒是有一個辦法，只是功率不大。”

“嗯？什麼辦法？”陳意外道。

茍日德的鼻子了，說道：“上差，你知道我們妖族和蠻族都首重氣，尤其是蠻神，那氣的質量和普通蠻人氣不可同日而語。”

“你能追蹤？”陳瞬間明白了茍日德的意思，驚喜問道。

茍日德連忙搖頭：“小人可做不到。不過有人能做到。”

“誰？”

“是一位龍獒前輩！”茍日德面古怪說道，“是楓丹城白酒的總管。每日憑借氣味來分辨白酒的好壞。那只鼻子，就算狼族圣君都比不上。”

“如果他愿意幫忙，一定可以追蹤到那位蠻神的走向。只是……這位龍獒前輩早年間被一些事寒了心，幾乎不再手種族之事，只是專心調酒。”

“恐怕很難說服他。”

陳：龍獒？

或許……我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