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山蹇，六十四卦第三十九。

下艮上坎，山高水深，險阻在前。

利西南，不利東北。利見大人，貞吉。

……

雨過天晴，久違的照耀在東蒼海域，泛起了粼粼波。

一葉白帆乘風而去，將那海面上的波打碎，仿佛散了一海的黃金。

遙記深秋乘河來，如今暖春踏浪去。

來時月影滿河星，去時紅日遍海金。

提前到囑咐，不可張揚的一眾東蒼員與大儒站立在距離港口還有一段距離的高臺上，目送這那葉白帆最終消失在視線之中。

“孤帆遠影碧空盡啊……”秦夫子嘆了一聲，“好了，侯爺不在東蒼，我等更當力。待侯爺拜師歸來，讓他見到了一個更繁榮的東蒼城。”

說完，又嘆了一口氣：“終于走了……”

秦夫子的話音一落，立刻有人點頭附和：“最近兩日東蒼城莫名其妙的倒霉事不斷。不是這屋子倒了，就是那府宅無故起火……糟糟的不樣子。”

“是啊，侯爺天馬行空，但是民生之事還是需要一步一個腳印，踏實穩健才行。趕回去，把那些侯爺拍腦袋想出來的措施都完備起來才是正途！”

“那別傻站了，趕回去工作吧。”

“正是，正是！”

轉眼間，廣場上的員都不見了蹤影，原本還打算聚在一起再開個文會的眾大儒面面相覷。

“這就……走了？”

“老夫還有一首詩沒念呢！”

“說起來，武堂還有些瑣事，老夫先告辭了。”

“嗯……武院也有事要理，我也先走了。”

“哎，不是說好借口送行，放假一天嗎？爾等為何如此不講信用？罷了罷了，老夫回商部了，今天不把那幾個商隊的最低價下來，老夫自斷圣路！”

“奇怪，老夫為何有一種為人牛馬還樂在其中的覺？”

“走了走了，回去工作了！”

……

東蒼既遠，目落小舟。

說是小舟，其實也是一艘二層的小樓船。此時海風撲打在臉上，眼前碧海一無際，海中有海魚躍出海面，天空中海鳥飛舞啼鳴，倒是讓人心曠神怡。

此時的小舟上，陳和云思遙端坐甲板上對弈，獒靈靈捧著茶在一旁伺候著；另一側，一朵青蓮正在和一只翠蛙講述著生平往事，也不知道幾段是自己的，又有幾段是李青蓮的，倒是聽得金瓜瓜呱呱不止，興得很，時不時地朝青蓮上淋一壺仙釀，權當是敬酒了。

本就是借人族運道來消解天道霉運的懲罰，所以這出了東蒼的第一站，自然就落在了北方樞紐樂崖城了。如今的蒼樂海運線繁忙的很，陳擔心惹來更大的麻煩，就沒有用錦帆衛，而是混在了一群船只中間，當做了一只小商船。

“師弟，我又贏了。”云思遙落下一子，瞬間，棋盤上三個方向的棋子都連了三枚。

陳撓了撓腦袋，和六師姐下五子棋果然是一個錯誤的選擇，一點游戲驗都沒有。

“對了師姐，鴻蒙之氣你聽說過嗎？”陳戰略轉移話題。

云思遙那雙好看的大眼睛眨了眨：“你問那個做什麼？”

陳循序開始收拾棋盤。

只要我收拾得快，剛才那一局就沒有發生過。

“哦，要寫‘妖鬼’、‘佛魔’、‘神仙’三書，需要鴻蒙之氣。”陳手上不停，里解釋道。

云思遙仿佛沒看到陳的作，若有所思，片刻后，點了點頭：“也有道理。之前你寫的都是凡塵之書，武人格技，蒼天演化規則寶并不難。不過開天門的三書確實需要鴻蒙之氣。”

說著，看向陳，“鴻蒙之氣你見過，就是太平城外的那頭巨象！”

“天道本源？”陳大驚。

有沒有搞錯，那是塔骨得太平城滿城獻祭才召喚出來的，自己上哪去搞？

嗯……說起來，赑屃、螭吻、還有睚眥，好像也是天道本源凝聚的天道靈啊！

不行不行，小神們那麼可，怎麼能做湯？

云思遙見陳面難看，知道他是想岔了，輕笑一聲：“鴻蒙之氣并不罕見。”

“以人族為例，儒、道、佛三家以雅文為介，以經典而探尋天道，集偉力于自，你覺得這本質是什麼？”

陳凝眉試探到：“鴻蒙之氣？”

“所謂道理，千奇百怪。儒門有儒門的說法，道門又有道門的演化，佛門自然有佛門的研究。就說儒門一家，一樣的道理，也有千百種說法。其實正確與錯誤，那都是人來定的。本善和本惡已經爭論了萬年，但是不妨礙兩者都能圣！”

“你看方家，他們家的道理，不是也供養出了諸多半圣嗎？”

“所以究其本質，無非都是能以自家道理去領味一道鴻蒙紫氣，藏于儒心，進而演化出屬于各自的道理偉力。”

“凡修行蒼天天道之人，都蘊含鴻蒙之氣，無非數量多，質量純雜而已。”

陳面古怪：“師姐，該不會是殺人奪氣吧？”

云思遙搖搖頭：“你這武道，怎麼一念頭就是殺？”

“還記得大儒文寶是怎麼來的嗎？”

陳點點頭：“大儒以自文華孕育……嗯？大儒文寶！”

陳突然想到，大儒文寶也蘊含著不同的道理，所以表現出的威能也千差萬別，難道和鴻蒙之氣有關？

云思遙說道：“凡是道理寶，無論是文寶、道寶還是佛寶，都是主人分離出一鴻蒙之氣注其中再孕育而。”

“所以，從這些寶中自然就能提取鴻蒙之氣了。”云思遙笑道，“不過，很貴哦。”

陳的臉徹底黑了下來。

他儲令中寶不，但是絕大部分都是靈材，要說大儒文寶，還真沒有幾件。畢竟這種級別的寶鍛造不易，都是各大儒珍藏。即便去世了，也會留給家族或者弟子。真正流傳在外的之又。別說買了，有價無市就是指這玩意兒。

天下修行者最多的儒門尚且如此，本就不差錢的道門更別提了。

況且聽云思遙的介紹，那不用想也知道，鴻蒙之氣一旦提取出來，那寶也就廢了。

總有種拆了高達賣廢鐵的覺！

覺越來越氪了！

“至于妖族，就簡單了一些。脈中自然蘊藏了鴻蒙之氣，修行越深，鴻蒙之氣越純。”云思遙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

陳目在獒靈靈上停留了片刻， 又轉移開來。

“不好辦啊！”

獒靈靈連忙給陳倒滿茶，附和道：“是啊，不好辦啊！這真的不好辦啊！”

“你等等！”云思遙突然頓了頓，接著一揮手，幾道件浮現在棋盤上。

陳定睛看去，是一支禿的筆，一個破了一角的硯臺，還有一扇斷了扇骨的紙扇。

“這些是之前我奪來的文寶，雖然文寶被我毀了，但是只是去除了上面的道理，鴻蒙之氣尚在。若是重新祭練孕養，有重回大儒文寶的位階。”

“我留在上也沒用。小師弟先拿去提煉一些鴻蒙之氣試試！”

陳頓時地看向云思遙。

再怎麼廢，也能熔煉進自己的文寶之中啊，才不是像說的那般沒有用。

只能說，親師姐！

“趕去試試！”云思遙笑催促了一句，“論這些廢寶，二師姐那里還有不。回到竹林，再問要一些。”

“三千里和六千里有云泥之別，先弄一本故事出來，看看和之前的書有什麼不同！”

說著，云思遙隨手打出一道靈，將提取鴻蒙之氣的方法落了陳的神魂之中。陳也不客氣，朝著云思遙咧一笑，將三件廢寶收起，轉就朝船艙中走去。

……

轉船艙，三件寶雖然已經廢了，但是按照云思遙傳來的法，陳還是應到三件廢寶之中各存有一道靈犀之源，當即以紅塵氣作法，打算將三件廢寶給徹底弄廢，煉出三道鴻蒙之氣，但是萬萬沒想到的事發生了。

眼看著一道玄黃之氣要從那支禿了的筆上升騰的時候，陳的心一疼，七傷拳真意反噬發作，陳手中的紅塵氣猛然偏離了一點方向。

“砰！”那玄黃之氣瞬間消散，筆化作了焦炭模樣。

“這……”陳臉沉，提煉之法都刻了神魂，怎麼不是百分之百的功率。

蒼天，你暗改！

長舒了一口氣，不張，第一次不練很正常，再來一次。

說著，陳對著那方破角的硯臺如法炮制，月末一炷香的功夫，那玄黃之氣已經要離而出，就要大功告。

肝一疼！

我忍！

肺一疼！

我再忍。

神一個恍惚！

“砰！”

硯臺還是那方硯臺，焦不焦黑也看不出來，似乎是脆了一點。

陳頓時心疼起來，此時倒是和七傷拳真意無關，純粹是看著仿若焦炭的筆與硯臺，心疼地發慌！

可偏偏那提煉之法中點明了，這種提取，不能借人之手，只能親自為之。

如果換做別的時候，陳一定就先放一放了。但是目前沒用啊。

這霉運是要走一年的！

陳想了想，突然喊道：“瓜瓜，進來一下！”

話音落下，一道青飛了進來，落在的陳肩膀：“呱！（干嘛！）”

“加buff！”

陳立刻朝第三件廢寶打去，或許是前面兩次練了一些，提煉的速度居然快上了三分之一。

“好了，又到最后一步了。”陳凝神，五臟六腑的疼痛來襲，陳咬牙停住，此時那神魂恍惚的覺再次出現！

這……防不勝防啊！

此時金瓜瓜覺到無聊，打了個哈欠，大一撅，吹起了浪飛仙剛剛教他的口哨。它正蹲在陳的肩膀，這口哨聲幾乎就是對著陳的耳朵吹響，瞬間將陳的恍惚神魂給清醒了過來。

“有用！”陳大喜，連忙將注意力迅速集中，迅速完了提煉的法，一縷玄黃之的氣在陳面前飄。

陳立刻散發神魂之力，將這鴻蒙之氣包裹，收自己的神魂海中，這才從肩膀上拿下金瓜瓜，狠狠地親了一口。

“呱！（住！）”

“呱……（本大爺不干凈了！）”

陳才不理會金瓜瓜的抱怨，立刻閉上眼睛進夢境花林之中。

六千里花林，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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