癡呆僧似乎是真的癡呆了,一個人站在一旁,不知道在念叨著什麼。
石屋的門緩緩拉開,陳等人從石屋中走了出來。
陳第一眼就看到盤坐在地上的浪飛仙,連忙上前:“大師兄,你沒事吧?”
浪飛仙點點頭,看了看陳,又看了眼云思遙,見都沒什麼問題,才輕聲說道:“坐近些,敵人有些棘手。”
坐近一些,起手來有個幫襯,實在不行,還能試著以命換命,護一人逃走。
陳聽出了浪飛仙語氣中的決絕,他抬頭朝不遠的無相天魔看去。
在走出缽盂的剎那,他就應到夢境花林百鳥的躁,可惜百鳥之前凝聚真凰弓,了一次邪佛,想要再次凝聚還需要時間。
無相天魔見陳看過來,彬彬有禮道:“無相,見過須彌山主!”
此時的無相天魔,已經凝聚出一副面孔,卻認不出是誰。
說完,他掃視了一眼出來的人,輕輕一笑:“隔著須彌乾坤,看不真切,此時倒是有些驚喜了。”
他首先看向謝三生:“好氣魄。剝離大道,引道,是那幫莽金剛能做出來的事。如此一來,即便佛門的回大道被奪舍,也依然獨立在外,不干擾。可惜,碎了就是碎了,修行路已斷,此生注定不了佛陀。”
謝三生微微一笑:“沙彌也敢斬天魔!”
無相天魔沒有和謝三生爭論,而是又看向龍獒,輕輕點點頭:“龍獒脈,還算不錯。我見過你祖上,確實厲害。”
獒靈靈冷哼一聲,不理會無相天魔,無相天魔也不發怒,又看向金瓜瓜,臉上倒是浮現出一興趣的神。
“吞星蟾?”
“是我走運了。若是數百年后你修煉圓滿時我與你相遇,就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無相天魔鄭重說道,沒有半點輕慢。
金瓜瓜似乎很滿意,背后一抖,一顆仙丹從小背囊中飛出來,向無相天魔。
這小子識貨,當賞。
無相天魔手接下仙丹,也出了一抹笑容:“可惜,你現在只是年,殺你不過吹一口氣的事。但是你給我一份賞賜,等會我殺你時就快一點,也算是賞賜。”
無相天魔再一次側過頭,目和云思遙冷漠的目相對,竟然沉默了片刻。
“之前我知道須彌境中有一條大威天龍,所以不敢靠近。我們天魔最不想對上的對手,祖龍排在前三。”
“我就好奇你們是怎麼通過那一道考驗的,原來是落在了你的上。”
無相天魔松了一口氣:“祖龍之魂啊,好在沒有完全覺醒。殺你的時候我要小心一點,不要弄壞了龍魂。到時候請姑娘也配合一些,不然對大家都不好。”
云思遙眉頭皺起,就要法,陳抓住云思遙,擋在了他的前面:“你好像見多識廣,也來看看我。”
無相天魔從善如流,點了點頭,打量了一下陳,嘆口氣道:“你怪怪的。”
“修為不高,但是上的氣息有點太雜了。”
“儒啊、道啊、還有上古佛……都沾了一點,對了,還有天外氣息,我想想……嗯,是……凰。”
“嗯……還有蠻的氣息……”
“太了。”
“不過不知道為什麼,看到你的時候我總覺得有一危機。沒來由的危機,你能告訴我是什麼原因嗎?”
是疑,也是請教。無相天魔求教陳,為什麼他會從陳上到危機?
沒理由啊。
“我也不知道。”陳聳了聳肩,拉著云思遙在浪飛仙邊坐下,“我不了解你,自然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問題。”
無相天魔認真地點點頭:“你說的有道理。那你先說,你想了解我什麼?”
這場面,不像是兵戎相見的雙方,倒像是談經論道的道友。
浪飛仙了傷,云思遙在收服須彌山的時候也了上,陳自然樂的多爭取一些時間,于是開口道:“比如你到底是誰?無相天魔又是什麼?”
無相天魔張了張,卻沒有發出聲音。他皺起眉頭,又張了張,突然咳嗽了兩聲,整個人似乎暴躁起來,用力跺腳,里冒出一連串陳他們本聽不懂的語音。
片刻后,無相天魔才安靜下來,長長吐了一口氣。
他盤膝坐在陳對面:“我說不出來。”
“為什麼?”陳微微一笑,倒有點像諄諄善的老師,“總有辦法可以說出來的。”
無相天魔搖頭:“不行!我們這一族太強大,只要聞聽我們的來歷,都會心神被攝,從而臣服我們。唯有修行出屬于自己的路,才能作出抵。”
“為了對抗這一重神通,你們人族出了一位了不起的人。”無相天魔認真說著,仿佛那是他們的英雄一般,“你們管他至圣。”
“孔夫子嗎?”陳點點頭,“那一位做了什麼?”
“他設下了一重天道陣法,做‘禮’。我等都是禮外一族。”
“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
“活活把我們的天賦神通給堵死了!”
“從那之后,我等若想進這方天地,就需要以心魔為引,找到合適的信徒,渡我族降臨。”
陳心中一驚,他沒有想到竟然還有這樣的。他看了看邊的浪飛仙,浪飛仙顯然知道這件事,輕輕點點頭。
浪飛仙輕哼了一聲:“也不要將你們說的那麼強大。”
“至圣已經圣隕萬年,你們仍然破不了這重法度,不了天地。所謂天魔,不過天外游靈而已。”
“你說的對,但是總有一天……我們會進來的。”無相天魔認真地說道。
此時,陳覺發,原來是自己一直窩在手中的云思遙用手指悄悄在自己的手心寫字。
云思遙不想傳音,以免被對面的無相天魔攔截,只有用最簡單的法子,不過好在陳是武道之主,應敏銳,瞬間就能應出云思遙在他手中寫下的容——
“ 再拖一會。”
陳當即開口道:“你們究竟有什麼目的?”
無相天魔輕輕嘆了一口氣,似乎問了一個沒有關聯的問題:“答案不是我們要做什麼,而是你們要做什麼。”
“什麼意思?”陳問道。
無相天魔搖搖頭:“不能再說了。不過你若是愿意奉我為主,我可以想辦法送你去天外,到了那里,暢所言。”
陳搖了搖頭:“大可不必。”
無相天魔卻嚴肅起來:“你再考慮一下。奉我為主,你們各個能活,我自然有辦法幫你們躲過探查。愿意繼續留在這方天地,我也能出手相助,從此離去,你們各管各自。”
“可是若逆我的意……我是無相天魔,不殺人,但不代表不能殺人。”說到這里,無相天魔站了起來,臉也出了殺氣。
“我還有一個問題。”陳也站起,凝重說道,“最后一個問題。”
“你說。”無相天魔保持著風度。
“上古佛門做了那麼多布置,你們是怎麼通過菩提地來侵染須彌山的?”陳問道。這件事有些古怪,如果能問清楚就最好不過了。
無相天魔想了想,說道:“佛祖在南疆說法傳道之時,我族有始祖大人和佛祖斗法,留下了暗手,才會有后來的布置。”
“嗯,多謝!”陳笑道,“其實要我們奉你為主也不是不行,不過需要……手!”
陳說到一半,話鋒一轉,幾乎同時,腳底影崔山闕沖向無相天魔,三個豆豆“嘭”、“嘭”、“嘭”三聲,化作兩男一三名豆元帥,各自朝著無相天魔出手。
幾乎沒有間隔,謝三生渾金閃耀,一只手扣住一條游走的律條金線,猛地一拉,一尊渾燃燒著熊熊業火的菩薩影浮現,大力攻向無相天魔。
獒靈靈也接到應,搖一變,就化作龍獒本相朝著無相天魔撲去,金瓜瓜倒是沒有變吞星蟾,而是從背后的背囊中飄出幾十張道門符箓,符箓一時齊碎,凝聚出一道道堪比道君的攻擊,打向無相天魔。
浪飛仙再度閉目、睜眼,冥冥中長劍鞘再出鞘,浩明月升起,月照耀出一條滾滾劍氣長河,涌向無相天魔。
這一番突發變故,無相天魔卻面不變,面對鋪天蓋地打來的攻擊,他只是抬起手,在自己的心臟點了一下。
雖然只是點了一下,但所有人的心突然同時被刺了一下,接下來,無數攻擊打在無相天魔上,無相天魔的影卻陡然消失,跟著陳、謝三生、浪飛仙、獒靈靈、金瓜瓜全部吐出一口鮮,崔山闕楞在了原地,三位豆元帥重新化作了三顆仙豆,落在了地上。
陳在拖延時間,無相天魔何嘗不是拖延時間。
他站在眼前,卻又在眾人心中,他到的攻擊,自然會轉嫁到眾人上。
想戰心魔,就要神魂鋒,可是誰能和心魔比神魂?
陳只覺眼前仿佛有一道影籠罩,要失去意識之時,猛然間,一道傲然龍在耳中炸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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