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妖脈？”陳微微皺眉，老實說，就算是自己這白澤之，還有九嬰，頂天都是祖妖脈。

脈加不是到祖妖就結束了嗎？哪來什麼帝妖脈？

想要為帝妖，白澤也好，九嬰也好，甚至三妖那九尾狐、蛇、朱厭的脈，都要乖乖修煉，一步一步地走上去，當然功者依然寥寥。

畢竟那是帝妖，匹敵人族圣人的存在。

看到陳一臉疑的樣子，文云孫解釋道：“帝妖脈極為罕有，妖族有記載以來，只有五種脈可以為帝級，余者皆為祖妖妖。”

“那五種脈又被稱作五帝脈，分別是：青龍、白虎、朱雀、玄武、麒麟！”

“青龍非龍，而是草木。草木你也知道，天生就了一道神，想要就很難，更何況還要覺醒帝妖脈。”

“目前為止，妖族只有一位青龍脈，也的確就帝妖，可以說是蒼天之下最強戰力，那便是鳥一族的梧桐樹皇。”

“不過樹皇向來沉睡，萬年來不曾離開過梧桐樹林，從來不理妖族紛爭，德高重。。”

“朱雀同樣是鳥一族的專屬脈。你也知曉麟皇的來歷，麟皇當年就點了一尊畢方脈晉級朱雀脈，但是在麟皇北伐時，為護佑麟皇而化火海，與兩名蠻神同歸于盡。”

“玄武難得，需要蛇合誕下的后代才有可能覺醒玄武脈。萬蛇之國羽淵，其中羽是蛇的意思，而淵，指的就是居住著玄一族的三丈淵。”

“麒麟是五帝中唯一一個并非某一族專屬的帝級脈。所有的走，無論是鹿、馬、牛、羊、虎、狼……皆有可能覺醒麒麟脈。”

“只是聽上去似乎最容易，但實則最難。走繞開自脈，去覺醒麒麟脈, 那幾乎等同于在萬頃叢林中一次就確撿起其中一枚指定的落葉, 難度可想而知。”

文云孫一口氣說了許多, 陳豎著耳朵聽著，發現文云孫的講述中特地繞開了白虎脈。

“文師叔，那白虎呢？”

文云孫聽到陳居然懂接梗, 欣地笑了。

臥底南荒半甲子，快憋死自己了。

“白虎, 是虎族的專屬脈。因為虎族本的脈就極為強大, 不像鳥那般先天不足, 也不想玄武那樣有特定的條件，因此五帝脈中, 屬白虎脈的次數最多。”

“在妖族史中，明確出現白虎帝妖的次數就有四次，如今的風南芷是第五次。”

“也正因為如此, 虎族才能稱為妖族當之無愧的第一強族。”

“不過風南芷倒是第一位雌虎族, 眼下應當是一品大圣巔峰, 半步祖妖境。虎族也在計劃待晉級祖妖, 脈穩固后，就謀求聯姻。”

“以期誕下更強大的子嗣！”

“老夫以為, 妖族之患，不在今日，不在明日, 而在未來這白虎帝上。”

陳微微點頭，若是風南芷就帝妖, 人族恐怕就難以抵擋，若再加上脈更優異的子嗣, 的確是人族心頭大患。

帝妖需要圣人來當，可是如今天下, 誰能越過半圣的天塹，立道封圣？

“算了，這些自然會有圣堂來考慮，你也不要多慮。”文云孫擺了擺手，回到之前的話題，“翼虎一脈是虎族六脈中最為敵視人族的一脈。究其原因，是每每人族鼎盛時，都組建飛虎軍，征召翼虎為坐騎，被翼虎一族認為奇恥大辱。”

“所以，他們見不得人族的一切。”

“在你之前南荒那風起云涌的去人族化，背后的推手除了狼族，還有翼虎一族。”

說到這，文云孫頓了頓：“翼虎一族做主的，是翼虎一脈的主，風連城。”

“想來這一次上方寸山尋你麻煩，也是他的謀劃！”

陳腦中一個激靈，風連城？

怎麼覺這名字有點悉啊？

啊，想起來了！

自己剛剛穿越來的時候，那只倀鬼背后的老虎就是進了翼虎一脈，而當初將那只老虎從西秀山帶到南荒，并且供養它修煉的，正是翼虎主風連城。

這伏筆，又呼應上了。

“這是關于風連城的一些記載，你好好看看。”文云孫說完，從袖中拿出了一枚玉簡，遞給陳，又代道，“你的本事我知道，也相信你可以應對。方寸山是個好地方，盡量匯聚自己的勢力。”

“替大玄在南荒埋下一釘子！”

“若是有可能，挑南荒風云，最好能滅掉一兩個敵對人族的勢力！”

“我會配合你！”

看著文云孫鄭重的模樣，陳暗暗嘆一口氣。他知道在文云孫心中，為人族謀萬世祥和已經了他的畢生追求，否則豈會在南荒潛伏一待就是半甲子。

只是……

“文師叔，我是來南荒避難的……”

我不是來埋釘子搞策反的啊。師父不在家，我很慌，我來逃難，我是難民啊！

文云孫抬起手，在陳的腦袋上輕輕拍了一下：“天下興亡，匹夫有責！”

“這可是你說的！”

陳僵住，算了，難得老人家這輩子意氣風發，逗逗他開心吧。

“嗯，文師叔，我記住了，一定盡力。”

“對了……說起帝妖……”陳手腕一翻，取出了方化平留下的帝妖碎骨，“文師叔，你幫忙看看，這帝妖骨上有沒有做手腳？”

文云孫原本只是掃一眼，說道：“一塊祖妖骨……嗯？不對……”

說著，文云孫就將那帝妖骨“搶”了過來，仔細看了半天：“帝妖骨？方家給的？”

陳點點頭，之前這帝妖骨在特制的儲袋中，所以文云孫沒有發覺。

“好大的手筆！”文云孫仔細翻看了一番，說道，“這應當是原來家的那一塊，沒想到他們居然舍得送你。”

“畫餅罷了！”陳聳聳肩，直接穿了方家的謀，“眼下放在我手上也用不了，將來他們目的達到，自然有辦法再從我上奪回去。”

“只是可惜，他們沒想到，陳就是白墨。”說到這，陳開心一笑，“他有他的算計，我有我的手段，這一次算是栽在我手里了。”

聽到陳的話，文云孫臉上的表緩緩嚴肅起來，他放下手中的帝妖骨，聲音依舊溫和，卻帶著一凝重：“陳！ ”

陳一愣，疑看向文云孫，試探道：“文師叔？”

文云孫說道：“世人戲言，說我儒門心臟。但是我輩須知，臟不過是為了更好的清。”

“你天賦異稟，才華過人，即便李蘇二人重生，你也不遑多讓。這是好事，也是我人族幸事。”

“方家害你，將這些寶靈材送上門，你趁勢收下，這是時也勢也，誰也說不得什麼。但這并非堂皇正道，萬萬不可以此而沾沾自喜。”

“你是武道之主，亦是未來人族之希，老夫更是希武道萬里，耀千古！”

“所以，你心中要牢記四個字。”

“明磊落！”

“立正，方得長久。”

陳心中劇震，倏然一驚。老實說，自己方才確實有些得意，甚至認為這方家太好騙了，什麼時候再去騙一次。

幸虧文云孫當頭棒喝，讓陳清醒過來。

不愧是文云孫，不愧是寫出《正氣歌》的邦邦的人。

陳起，整抱拳，深深一躬：“小子教了。”

文云孫見陳的態度，又輕輕一笑：“孺子可教。你是老竹子的關門弟子，老夫越俎代庖，日后自去向他告罪。”

“起來吧。”

陳起，又看向那帝妖骨，文云孫見狀，說道：“里面確實了手腳。一品大儒可以解開，不過必然會驚方家。”

“不過……”文云孫出手，在帝妖骨上一抹，一道浩然正氣包裹住帝妖骨，隨即陳就聽到什麼東西碎掉的聲音。

“已經好了！”文云孫又拿起帝妖骨，皺眉道，“你打算如何理？自己用它來吸引妖族大圣？”

陳搖搖頭：“我打算送給三師兄。”

文云孫聞言笑道：“糊涂，你三師兄是白澤之，晉升祖妖又沒有脈瓶頸，要這玩意做什麼？”

“他現在是積累不夠，在躲祖妖劫呢。這樣，這帝妖骨老夫拿走，給你三師兄換個有助于擋劫的寶回來。”

陳一愣，祖妖境還有劫？

“妖族背棄蒼天，蒼天自然有罰。大圣之下還好，一旦想要進祖妖境，都會有祖妖劫落下。”文云孫隨意說了一句。

就在此時，文云孫突然眉頭一皺，手中出現一枚印，他應了一下，面微變。

“出了些意外，老夫要趕過去看看，就不久留了。這里有三柱正氣香，你若要找我，點燃即可。老夫不一定會立刻前來，但總歸會來。因此救急的事就不要抱希了。”文云孫又拿出三柱清香，放在桌子上，“也不是故意怠慢你，實在是監察妖族事關重大，有的時候無法。”

“若是有和你相關的報，會一并給你送來。”

陳連忙小心將三柱正氣香收好：“文師叔若是閑了，盡管來方寸山，晚輩還要聽師叔教誨。”

文云孫點點頭，拍了拍陳的肩膀，正要往外走，陳突然想到什麼，又問道：“文師叔，敢問您是什麼修為？”

陳不好意思說道：“文師叔上山，我竟然毫無察覺，所以想知道方寸山探查的極限在哪里？”

文云孫聞言，斟酌了片刻，說道：“老夫乃是求索巔峰，距離半圣一步之遙。你這方寸山的探查極限，應當是在一品，求索之上就難以察覺了。”

“不過求索之上的修為，你察覺和沒察覺區別不大。不自半圣文寶，或者用半圣一擊，對你來說都是不可匹敵的實力。”

陳輕輕點頭，又問道：“文師叔什麼時候可以封圣？小侄一定為文師叔準備好慶賀。”

文云孫微微搖頭：“一步之遙，卻勝過前面的九千里。求索求索，求的是心中的路。想不明白這一點，至死也無法封圣。”

“文師叔求的是什麼路？”陳口而出。

“正氣之道！”原本應當是修行機的話，文云孫也坦然相告，“老夫求的是，圣賢風骨究竟是什麼？浩然正氣究竟是什麼？”

陳腦中一道靈閃過：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

隨即陳連忙抿上。

求索，需要自己領悟才可以。這個世界還沒有《正氣歌》，自己不能說，否則文云孫失去了領悟的過程，將再難封圣。

《正氣歌》完之日，就是文云孫封圣之時。

“文師叔若是想出來了，一定要告訴我。”陳施禮送別。

文云孫哈哈一笑：“一言為定！”

話音落下，文云孫已經消失不見。陳抬起頭，著門外的月亮。

快月圓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