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早上,但此刻的S市卻籠罩在一片霾里,讓人有一種傍晚的錯覺。
蘇晚坐在柯尼塞格上,將旁邊的車窗開了一小部分,微涼的冷風中飄來淡淡雨霧,讓蘇晚的心微微鎮定了些。
“把窗戶關上吧,當心冒。”
耳邊忽然傳來江雪城低沉磁的嗓音,蘇晚默默地把車窗完全關上,微微偏過頭,一瞬不瞬地注視著旁的男人。
“雪城,你們是怎麼找到他的?”
雖然沒有提名字,但兩個人都心照不宣地明白,那個“他”就是造蘇晚父母車禍死亡的直接兇手--孫一鳴。
江雪城的目落在蘇晚上,很快又把視線移向自己前方的路況。
“是狐貍,總會出尾,只能說孫一鳴太過著急了……”
剛好前方是一個轉彎,江雪城頓了頓,他從容不迫地將柯尼塞格往左邊開了過去,平順地匯車流之中。
“我們以警署的名義打電話咨詢他母親,問是誰給定時轉賬的時候,他母親就遣人聯系了孫一鳴,然后還買了今早的飛機票。”
聽到江雪城的解釋,蘇晚長舒了一口氣:“那個孫一鳴也真是膽子大,居然還敢跑回S市居住。”
“人的求始于貪,而這里畢竟是他生活了幾十年的地方,總有一些牽絆割舍不掉。”
如果孫一鳴當初在讓蘇晚父母出車禍后,沒有想要摘掉謝嵐脖子上的藍鉆項鏈,也許他還能再多藏匿一會兒。
江雪城聲音清淡如風,蘇晚不覺就回想起自己在東辰國的日子,異國他鄉雖然好,但到底比不上自己的故鄉親切。
不知道林菲兒一個人在東辰國,又過得好嗎?
……
距離S市國際機場不遠的一街道,只有一輛低調的大眾輝騰停在路邊。
因為路段前方還在施工沒有開通,所以四十分空曠,連人也見不到幾個。
紛紛揚揚的雨幕中,忽然閃現過一輛純黑的柯尼塞格,沒過多久,穩穩地停在了大眾輝騰的前方。
蘇晚和江雪城還沒有下車,坐在輝騰駕駛位上的阿四已經注意到了他們倆。
阿四迅速跳下車來,朝蘇晚和江雪城恭敬地點頭致意。
“爺,夫人。”
江雪城搖下車窗,對阿四微微頷首,而后利落地打開車門,同蘇晚一起走下了柯尼塞格。
蘇晚好奇地看了一眼阿四,杏眸中帶著些許驚疑:“人呢?怎麼沒有看到。”
阿四憨厚地笑了兩下,而后快步走向自己的那輛車,打開了后座的車門。
“夫人,因為他有些不聽話,所以我先綁在這里了。”
蘇晚抿了抿角,立刻探頭向里面去,輝騰后座上果然有一個被五花大綁的男人,他閉著眼睛,上還被封著布條,模樣看上去頗為凄慘。
這個男人看上去年紀大約在四十歲上下,阿四在帶他過來前,肯定與孫一鳴經過一番劇烈的打斗,不然孫一鳴的臉不會腫這樣。
蘇晚上上下下打量過阿四,有些擔憂他是不是也被打傷了。
“阿四,是你一個人帶他來的?你沒有傷吧?”
阿四聽到蘇晚這句話,立刻驕傲地揚了揚下:“夫人放心,像這種花拳繡,我還不放在眼里。”
阿四說著,忽然就向了江雪城,眼中流出幾分敬畏。
“說起來爺的手比我厲害多了,當年我們一起接訓練的,爺可是能把教打倒的。”
蘇晚懷疑地看了一眼江雪城,驀地就想到了自己最初見到江雪城時他狼狽的模樣,心中立刻涌現出深深的不信。
江雪城從蘇晚的表就猜到在想什麼,不過也沒有為自己辯解,只是淡淡對阿四道:“好了,正事要,把他拖出來吧。”
阿四點了點頭,立刻將后座上的孫一鳴給拖了出來。
孫一鳴原先意識還有些不清醒, 被阿四這樣大幅度地拖到地上后,他整個人騰地一下就醒了。
孫一鳴戰戰兢兢地環視過周圍的人,他的目立刻注意到了江雪城,而后又落在江雪城旁邊的蘇晚上。
這個看上去人高馬大的男人,此刻卻如篩糠般地抖--他就知道,自己遲早有一天會落在這兩人手里。
過幾天剛好是他母親的生日,他本來不該從國外回來的,卻實在抵抗不住對故土的想念,就瞞著上面來到了S市,結果這麼快就被人獲悉了蹤跡……
蘇晚看到孫一鳴的臉不斷抖著,在布條下發出“嗚嗚嗚”的聲音,杏眸中劃過一淡淡的幽、
“阿四,你把布條掀開吧,我想聽聽他在說什麼。”
阿四應了一聲,立刻把封在孫一鳴上的布條扯落下來。
孫一鳴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新鮮空氣,而后劇烈地不斷晃將腦袋朝地上晃去,像是要求饒。
“我求求你們,事都是我做的,只求你不要傷害我母親。”
看到一個大男人在自己面前一把鼻涕一把眼淚,蘇晚心中卻半點惻之心都不出來,只覺得一陣陣的齒冷。
孫一鳴有母親,難道就沒有嗎?
蘇晚不認識這個男人,的父母也不認識這個男人,可是孫一鳴卻能為了一筆不義之財,將的父母殘忍殺害。
江雪城居高臨下地看著孫一鳴,聲音沉穩平靜,像是夜下幽深的湖水。
“說說看,你是怎麼做的?”
孫一鳴像是驚過度一般,他的哆嗦著,開始努力回想:“蘇建凱給了我很多錢讓我去謀害蘇建言,然后我心了,就在那天雷雨夜里……”
那天晚上,他開著一輛車,潛伏在蘇建言和謝嵐的車子后,心的忐忑一點也不比現在。
他永遠記得蘇建言和謝嵐死的時候,蘇建言是將謝嵐護在下面的,他只慨了一句癡種子,然后就立刻被謝嵐脖子上的藍鉆項鏈吸引了。
如果早知道那串藍鉆項鏈會為今日的殺機,他絕對不會多貪那一筆!
沒等孫一鳴說完,蘇晚已經是臉慘白,猛地向江雪城,克制不住地抖著。
“他說的,都是真的?是大伯……”
居然是蘇建凱,怎麼會是蘇建凱!
就算是最窮途末路的時候,就算是被大伯一家謀奪權的時候,蘇晚也從未懷疑過大伯竟然能做出謀殺親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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