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蘇可可側臥著，心緒有點兒。

　“可可，是不是白天的事讓你擔心了？”秦墨琛湊近，作練地出胳膊，想要將人摟懷里。

　蘇可可卻下意識地往旁邊躲了躲。

　剛躲完自己先愣了一下。

　秦墨琛微微瞇了瞇眼，聲問道：“可可，你怎麼了？”

　蘇可可支支吾吾地道：“我怕你著我肚子里的寶寶，你最喜歡摟著我的腰，萬一你不小心——”

　“怎麼會？”秦墨琛輕笑一聲打斷，“不會的，這是我們的孩子，我肯定會小心謹慎。”

　蘇可可撇，“那也不行，你離我遠點兒。從現在開始，到我們寶寶出生之前，你都給我規規矩矩的，不準我。不然——”

　“我們分房睡？”蘇可可試探著問。

　秦墨琛扶額，“秦太太真是狠心，有了孩子之后就不要我了，連抱都不讓我抱一下，還想分房睡？等以后孩子出生，我豈不是更沒有地位？”

　蘇可可哼道：“這怪誰呢，是哪個王八蛋搞出來的事兒？”

　秦墨琛挑挑眉，“你這小兒真是越來越會罵人了。但是可可，我是王八蛋，肚子里那個就是小王八蛋。”

　蘇可可：……

　秦墨琛看被自己堵得說不出話來，不低笑出聲，了的小臉蛋，“好了，不逗你了，趕睡吧，你不想我你，我就不你。但是分房睡想都別想，我在你邊，才能照顧好你。”

　蘇可可低聲道：“委屈我家大琛琛了。”

　“你知道就好。”

　秦墨琛沒有再，果然規規矩矩地躺著了。

　蘇可可偏頭看他一眼，也閉上了眼，但很久都沒有睡意。

　明明邊這人就是秦墨琛，什麼都沒有變，說話的語氣、神態，還有跟玩笑打鬧時的狀態，都是叔本該有的樣子，氣息也還是悉的氣息，但就是覺得哪里怪怪的。

　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怪異。

　旁邊的男人呼吸均勻，顯然已經睡著了，蘇可可不著痕跡地湊近一些，盯著那張自己最悉不過的臉看了半天。

　……沒有嗅到任何鬼氣煞氣和陌生氣息。

　正發呆的時候，秦墨琛的眉微微了，抬起手準確無誤地落在蘇可可的腦袋上，了，“可可？”

　他沒睜眼，閉著眼問，聲音帶著點兒剛醒的沙啞。

　“你怎麼醒了？”蘇可可問。

　秦墨琛這才起眼皮子看，語氣頗為無奈，“雖然我的警惕心在你的面前早就沒有了，但被你這樣直勾勾地看這麼久都不醒的話，除非我是個死人。”

　蘇可可想想，也是。

　剛認識叔的時候，不過是稍微離他近了點兒，他都能瞬間驚醒。現在兩人在一起時間久了，彼此悉了對方上的氣息，叔在邊才越來越沒有防備心。

　若是換一個陌生人，他恐怕早就驚醒了。

　“可可，你是不是有什麼話想對我說？”秦墨琛打了個哈欠，頭很自然地往這邊靠來，親昵地挨著的腦袋蹭了蹭。

　蘇可可張了張，言又止。

　“你不說的話，你睡不好，我也睡不好。”男人眼含鼓勵，目寵溺又縱容。

　蘇可可猶豫地開了口，“琛琛，今天的你……有些奇怪。”

　秦墨琛目微，眼里的困意散去，表認真了不，“哦？可可覺得哪里奇怪？是因為今天我跟君南宇見面，這麼輕易就跟他化干戈為玉帛，這樣讓你覺得奇怪了？”

　蘇可可沒有直視他，眼睛往別瞟了瞟，嘀咕道：“大概吧，畢竟恨了這麼多年，你的放手比我想象中要快一些。”

　“……因為我覺得，這人還沒有到十惡不赦的地步。”

　秦墨琛頓了頓，突然問：“拋開他誤殺蔣俊這件事，可可覺得君南宇和君北宙這對兄弟是可憐還是可恨？”

　蘇可可怔住，似乎沒料到他會問這個問題。

　若是以前，叔基本不會問這種已經無法改變結果的問題。

　“若他沒有害你，也沒有害別人，那自然不會讓人覺得可恨。

　至于可憐——

　琛琛，可不可憐重要嗎？

　就像是我，姬家滿族被滅，你覺得我可憐嗎？

　但我一點兒不想讓人覺得我可憐，別人的同對我一點兒幫助都沒有。

　只有自己變得強大，把屬于自己的東西全部拿回來，這才是最重要的。”

　蘇可可長篇大論說道理的時候，表可嚴肅可正經了。

　秦墨琛看著這樣兒，覺得怪可的，眼里不泄出幾笑意。

　“你說的對，別人的同心是最沒用的東西，唯有自己變得強大才是正道。”秦墨琛含了笑意的眼這在一瞬間變得格外幽深。

　蘇可可皺眉：“琛琛，你信了君南宇的話？”

　秦墨琛：“不全信，這人心思縝又有心機，但據我的判斷，他一半的話是真的。譬如，他弟弟君北宙的死的確有古怪，但到底是不是被人換了命盤走貴氣，這一點就無法確定了。”

　“可可，我想問你一個問題。”秦墨琛提出這話的時候明顯是經過了很久的深思慮。

　“你覺得君家家主君易戍這個人怎麼樣？”他道。

　蘇可可如實答道：“君老爺子有些刻板，但很重義。當年姬家的事他本可以袖手旁觀，但是他沒有。如果不是他，姬家剩下的人怎麼樣很難說。”

　秦墨琛聽到這話卻嘆了一聲，“我知道他對姬家有大恩，所以即便早就心存疑慮，卻沒有跟你提起過。”

　蘇可可神一變，“什麼意思？君爺爺難道有什麼不對勁兒的地方？”

　秦墨琛肅然道：“可可，你不覺得他對姬家的事過于熱忱了嗎？

　他擔心你的天眼，擔心姬家的后輩，極力勸說師父找回姬家這些族人，像是有意要將這些人聚在一起。

　圍剿尸皇的時候，他表面上維護師父和你，但你稍微往深一想，真的是維護嗎？

　他將你和師父所擱置的位置，但凡有一點兒失誤，都會吃力不討好。”

　蘇可可眉頭越皺越，有些艱難地道：“琛琛，是不是你想多了？

　照你這麼說，他豈不是跟我和師父有仇，跟姬家有仇了？

　真要見不得姬家好，當初他又為什麼要救姬家人，還給我的族人們提供了短暫的避難所？”

　秦墨琛沒有馬上回答，繼續分析君易戍的怪異之，“你再想想，君家果真這麼閉塞，當年眾玄門風水士圍剿姬家，這樣的大事，他會那麼晚才知道？

　就算君易戍因為閉關或者其他原因沒有及時得到消息，可君家人多耳雜，有不喜歡跟外界來往的族人，這些人難道也不知道？

　但凡有一個人知道，這樣轟的大事，本不可能瞞得不風。

　你認真想想，當初沒有君家的庇護，你和師父，還有你的族人當真熬不過去？”

　“可可，當初那種況，不能更差了。

　就算那個時候沒有君易戍的幫忙，你們也會保住這一線生機。”

　秦墨琛說到這兒，眼底深有暗流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