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死了就死了

楚和靖用力往後扯了一把，他與顧筱菀一起跌在了堅實的地麵上。

顧筱菀翻抱住楚和靖，淚水吧嗒吧嗒落在他肩膀上，“王爺，妾還以為……”

這時候，仇牧起也趕了過來。

他先前也看到了幾分，但是總安自己不會有事，等到走到跟前來，看這裡隻剩下顧筱菀和楚和靖兩個人的時候，絕才如滔天巨浪一樣砸了過來，幾乎他無法呼吸。

“大王！”

虎子飛奔過去，一把抓住了仇牧起，纔沒有讓他從懸崖上跌下去。

他無力地趴在懸崖邊上，張大了，渾上下抖個不停，淚水不控製一般洶湧而出。

他無力地出手去，卻隻握住了一把風。

冰涼的麵在了地上，泥土裡彷彿還殘存著沈宜安上淺淺的清香味道。

“小安——！”

仇牧起嘶吼一聲，雙拳握，狠狠砸在了地上。

懸崖邊又鬆了幾分，顧筱菀被嚇了一跳，忍不住尖了一聲。

仇牧起瞬間轉過頭去。

“楚和靖，我留你一命，是你自己嫌活著多餘！”

說話的功夫，仇牧起已經變拳為掌，狠狠朝楚歌拍了過去！

顧筱菀跌倒在地，捂住眼睛不敢再看。

楚歌雖然瞬間閃避開，但是仇牧起的掌風淩厲，還是刮過了他的肩膀，瞬間一陣劇痛蔓延開來，他覺自己半邊子都冇有知覺了。

“安安呢？”

就在二人纏鬥在一起的時候，燕嬰也騎著馬趕了過來。

燕十七還從未見過自家世子這樣狼狽的時候。

於燕嬰來說，耍帥就是人生中第一重要的事。

他無論何時何地，總是很看重自己的相貌態的。

可是那一刻，燕嬰卻差不多是從馬上滾下來的，跌跌撞撞朝著崖邊跑了過去。

懸崖邊上一陣風掠過，滿目雲煙，儘是虛無。

此時，楚匡義那邊也得到了訊息，正帶著人趕了過來。

燕嬰回頭看著仇牧起和楚和靖，隻是怔怔地站著看他二人打架，彷彿失了神一般。

前幾日清河郡主生日宴，太子點出楚和靖的妾室有孕，楚匡義卻未曾有所表示，算是在眾人麵前讓楚和靖栽了麵子。

那一刻，他們就知道，其實楚匡義和楚和靖，並不像是之前他們想的一樣，已經達了合作。

而州那邊的況，也一切進展順利。

楚匡義也未必是真的想用清河郡主來挑撥他和仇牧起之間的關係，但是無論如何，他和仇牧起都不會因為楚清河而產生嫌隙。

那時候他想，如果合作越來越順利的話，他和仇牧起的關係也會越來越好，到時候，也就有了更多和沈宜安接的機會。

可是現在，懸崖風過，一切都冇了。

楚匡義已經策馬上前，也有衛軍過來將楚和靖和仇牧起兩個人分開。

“這是怎麼回事？”

楚匡義看了看這二人，仇牧起倒是還好，隻是縱然有半邊麵擋著，也能看出來他的滿腔怒火和一寒意。

而楚和靖則更慘一些，他的上已經有不大大小小的傷口，雖然都不危及命，可看起來卻十分狼狽。

而且他應對仇牧起的攻勢也十分吃力，影一又和虎子纏鬥在一起，若不是楚匡義及時帶人趕來，他再過一會兒就要被仇牧起給砍斷管了。

“皇兄，”楚和靖氣籲籲開口，微微抬起頭來，扯出一個笑容，“不過是一個人罷了，冇什麼打的。”

仇牧起驟然眸子一紅。

可是還不等他出手，就在眾人都冇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楚和靖已經小跑到崖邊，然後縱一躍，直接跳了下去。

這一切，不過發生在須臾之間，所有人都愣住了。

風中隻留下了他的最後一句話——“臣弟下去瞧瞧，死了冇有。”

顧筱菀愣在那裡，張大了半天都冇有回過神來。

“王爺——！”

爬到崖邊，對著下頭哭喊了一聲。

影一趕將其拉住。

仇牧起也愣住了，他與燕嬰對視一眼，皆是從對方的眸子裡看出了不敢置信。

楚和靖是瘋了嗎？

他竟然會為了沈宜安，搭上自己的命？

他不是恨骨，對厭惡至極嗎？

可是，楚匡義卻隻是麵無表地看著，麵上冇有半分驚詫。

彷彿這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一般。

他在很久以前，就懷疑過楚和靖對沈宜安的。

他還記得探子來報，說是新婚之夜，楚和靖的那個笑容。

但是後來，楚和靖將一切藏得滴水不，莫說是對心的人了，就算是對待仇人，大約也不會這麼狠。

以至於連那個探子後來都恍惚了，開始懷疑起是不是那一夜月模糊，他看錯了。

慢慢的，連楚匡義也不再關注這一點。

可是這一刻，楚和靖終於是藏不住了。

他找到了楚和鈺的舊部，現在所有的一切不過是剛剛開始，楚匡義就已經冇辦法完全掌控他了。

假以時日，他的勢力發展壯大，說不定能和楚匡義分庭抗禮。

楚和靖一向是個能忍的，這些年來，他忍辱負重，雖為王爺，但是卻被普通臣子打控製，他也都忍了過來。

隻是這一刻，他到底是忍不住了。

沈宜安死了，他心裡的城堡轟然倒塌。

他所有為之鬥的一切，全部都冇有意義了。

冇有人看到，其實跳下去那一刻，楚和靖的臉上，還是帶著笑容的。

他想，沈宜安，你看，我也飛起來了。

你彆怕，我馬上就會下去找到你的。

雖然知道這懸崖很高，又有巨石聳立，大約是冇什麼生還的希，但是該做的事，還是要做的。

獵宴是進行不下去了，楚匡義派了人去懸崖下頭仔細搜尋，又讓人去好好陪著季黎煙，若是楚和靖出了什麼事，總要保住這孀和腹中的孩子。

仇牧起和燕嬰也都派了人下去，隻是這懸崖很深，地形又很複雜，一天一夜過去，還是一無所獲。

“活要見人……”仇牧起聽完了手下人的回報，半天才出這四個字來，可是後頭死要見四個字，到底是說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