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死生不複相見

靖王妃失蹤的訊息很快就傳遍了整個京城。

所有人都說，是靖王爺弱無能，那兇手才膽大包天，故意抓走了靖王妃來辱他。

而楚和靖那邊，由於分出去一部分人去保護沈宜安，他手上僅剩的人馬，也的確是做不了什麼了。

他這幾日都把自己關在府上不出門，有幾個知道的的大臣都說，靖王爺隻怕是冇了求生了。

遭這麼大的打擊，是個人都不想活了。

所以靖王妃找不找得到也不要了，左右靖王爺很快也就要去黃泉路上陪了。

楚匡義那裡也冇好到哪裡去。

晴貴妃的傷勢纔剛好轉一點，人卻又發起燒來，好幾個太醫私底下都說，隻怕人是不了。

楚匡義為了忙得焦頭爛額，也就冇有繼續找楚和靖。

為著晴貴妃，楚匡義已經好幾日冇有上朝了，眼睛都熬紅了。

太醫已經開始用蔘湯給吊著一口氣了。

此時，晴貴妃的宮殿裡。

楚匡義將所有的宮太監都趕了出去，隻有他一個人守著晴貴妃。

的臉還是那麼白，手也冰涼一片，若不是呼吸時口還有幾分起伏，幾乎已經和死人冇什麼分彆了。

“吱呀”一聲門響，有人從外頭輕手輕腳進來。

楚匡義在晴貴妃的額頭上吻了一下，這才走到了外間來。

一個穿著宮裝的人跪在他跟前。

“晴兒如今昏迷不醒，你倒是給朕想個辦法啊！”楚匡義咬牙，低聲怒道。

那人抬頭，赫然是失蹤多時的顧筱菀。

“皇上，之前用孩子心頭和孕婦胞宮已經將貴妃娘孃的子調養得不錯了，要不然刺客那一劍，娘娘本就不可能扛得住，原本隻要繼續調養著，娘娘也是會慢慢好轉的，隻是臣妾也冇想到，那蘇知卿竟然會逃。”

楚匡義咬牙，居高臨下地看著，“冇有了蘇知卿還有你，你不也是懷了孩子？隻要能救晴兒，朕不在乎弄假真，讓你這個靖王妃真的消失在這世界上，你最好是趕給朕想想辦法，不然朕明日便剖了你！”

顧筱菀一副被嚇到的樣子，但眼睛裡卻是冇有多驚懼的。

“皇上，您便是真的殺了臣妾也冇多大的用，如今要救娘娘，隻有一個辦法了。”

輕淺勾，“之前娘娘子過於虛弱，臣妾怕下了猛藥反而不好，所以才先用小孩子的心頭和虛弱孕婦的胞宮養著，但如今，一來娘娘已然奄奄一息，該下猛藥續命，二來楚和靖已然落敗，仇牧起和燕嬰警惕也會降低，皇上此時下手，該是最好，說不定，還能再度挑起楚和靖和仇牧起之間的爭端。”

楚匡義了眸子，與對視。

半晌，他才冷笑一聲，“你倒是夠心狠。”

“整個顧家都死在他手上，臣妾冇什麼狠不下心的。”顧筱菀盈盈一笑。

麵上是純良弱，裡是蛇蠍心腸，其實這樣的人，楚匡義是很欣賞的。

“那就依你所言，朕雖不在乎，但名聲還是要的，之前那些孩子和孕婦的死，朕會想辦法賴出去，你最好不要耍什麼花招，否則你就會變那個殺手。”

“臣妾明白，”顧筱菀叩頭道，“皇上不必擔憂，那些孩子和孕婦能用命幫貴妃娘娘續命，也是他們的造化。”

“朕纔不會擔憂，你且退下吧。”楚匡義滿不在乎開口。

那些無關要的人，於他而言，不過是螻蟻，死也就死了。

他們能幫晴兒續命，何止是造化，簡直是他們的榮幸。

顧筱菀闔了門出去，楚匡義忽然聽到間哐噹一聲響。

他心裡一，趕跑了進去。

晴貴妃跌在地上，麵慘白，滿麵是淚。

“晴兒！你怎麼醒了！”楚匡義趕跑過去扶。

“彆我！”晴貴妃冇多力氣，連呼吸的時候肺中都是刀割一樣疼，可還是勉力掙紮著。

冇有聽到全部的話，可也知道了，那些孩子和孕婦的死皆是因為。

“皇上……若再往前一步，臣妾便撞死在這裡。”晴貴妃伏在櫃子邊，氣若遊道。

楚匡義出去的手瞬間滯住。

“晴兒，你彆做傻事……”

他小心翼翼開口，連呼吸都不敢用力，生怕驚了。

“那麼多人的命……那麼多人……都是因為我……”晴貴妃絕地仰起頭來，淚水洶湧而下。

素來心善，平時對待下人都溫和無比，最見不得打打殺殺的事。

可如今，卻有這麼多小孩子和孕婦因而死。

隻覺得自己滿手都是腥。

雙手無力地著櫃子，從上頭下來一簪子。

“晴兒！”楚匡義猛地瞪大了眼睛，想要往前卻又不敢，“若你自殺……若你死了……朕就殺了整個殿中的人給你陪葬！”

晴貴妃手上的作頓住，楚匡義鬆了一口氣。

他知道，心善，斷斷見不得那些宮太監因而死。

仰頭，淚水如注，二人目對視，他看得見的絕和痛恨。

晴兒，你恨我也不要，隻要你活著便好。

“山無棱，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晴貴妃捂著心口，緩緩開口，“這是從前……臣妾和皇上的誓言，但臣妾如今隻希……冬雷震震，劈皇上良心，夏雨雪，化冰劍取臣妾命，天地合，臣妾和皇上，死生不複相見……”

“晴兒……”楚匡義的手抖個不停。

年為君，他什麼風浪都經曆過，生死攸關之時也不曾瞬目，他本以為自己永無所懼，可是這一刻，他是真的怕了。

“你走吧，我再也不想見你……”晴貴妃靠著那櫃子，緩緩合眸，再不看他。

楚匡義想要上前抱一抱。

從前他們倆也不是冇有吵過架，每次隻要抱一抱，就會原諒他。

可還不等他彈，晴貴妃又道：“皇上若是不走，臣妾便撞死在這裡，今日死不，明日臣妾還會想辦法，左右臣妾已經罪孽深重，大不了多添幾條人命，於曹地府多償還些冤孽。”